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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兒,那婦人劉氏便弱不禁風、面帶梨花的牽著兩個兒子來了,看到李鴻章便拜倒道:“中堂,您可要為我家志做主哇 。說完扭了一把小兒子,那小兒子不過七八歲,對一切還懵然無知,立時哇哇大哭起來。
李鴻章亦是受不了這個局面,年紀越大,這心思也就軟了下來,更何況這葉志 ,他連忙給楊露使了個眼色,楊露會意,令人搬了座椅過來,就放置在大堂中間,也顧不得這麼多規矩了,搶步過去安撫道:“嫂子起來說話,這樣哭哭啼啼的成什麼體統,現在緊要的是商議出個營救葉大人的章程出來,哭能濟什麼事?”
劉氏這才半推半就的坐上椅子,兩個半大的孩子也不哭了,驚恐的望著四周的人,偎在劉氏身上,大氣都不敢出。
李鴻章這才心裡松落了一些,他徐徐開口道:“法國人拿住志,想必是以此來做要挾的,志是個玲瓏人,想必自有自保的法子,要將他救回來,說難也難,說易也易,現在當務之急的是遣人去探聽消息,有了消息,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
劉氏見李鴻章篤定鎮靜,心裡便有了著落,低泣道:“全憑中堂做主她頓了頓:“志被法國人拿住其實就是法國人遷怒了那個吳辰,那吳辰竟這樣沒有良心,一同去與法國人議和,將我家志晾在虎口,自個兒去與法國人開戰,中堂啊,這吳辰非但害了志,更是撕了您的臉面,您能放過他嗎?。
這劉氏到是有心計的,心裡盤算著不管這葉志能不能回來,總得為男人報這個仇。
李鴻章無可無不可的頜點點頭,將目光落在兩個半大的小子身上:“這兩個娃叫什麼?多大了?”
劉氏道:“回稟中堂,大的叫葉茂,十三歲小的叫葉盛,才七歲劉氏想起若是葉志沒了,將來自己這個未亡人拉扯著兩個孩子,又覺得酸楚起來。
李鴻章哦了一聲:“葉茂過些日子到招商局去卯罷,到了而立之年,也該找個差事的。
招商局是李鴻章的財源,能進去的都是李氏的宗親或者心腹的子侄,李鴻章放出這句話來,就等於給葉家找了個依靠,進了那裡,一家子吃穿用度是不愁的。
劉氏連忙道謝,李鴻章又道:“你們且先在這裡歇下罷,要營救志,我總得和人商量出個章程來
劉氏這時心裡落下了塊石頭,也就不再鬧了,又見中堂要和幾個幕僚商議救人的事,他這個婦道人家在這裡自然有諸多不便,便扯住兩斤小孩子半蹲著福了福:“謝中堂大人。”
第一百九十三章:內閣倒台
鄧劉氏擊了,李鴻章才鬆了口與!“楊露,你去和花聯刨入接觸接觸,讓花旗國人打探打探消息,許諾些好處,他們會盡心的。”
楊露點點頭,十幾斤,人商議了一通,多數幕僚一致的決意是暫時先不能動這個吳辰,不說現在與法國人徹底決裂,朝廷還需要靠他來做與法國人對抗的本錢,而且現在朝中有翁同酥,下頭有左宗棠,李鴻章就算出面彈劾,恐怕也不能濟事,徒增笑話而已。
李鴻章喝然長嘆,想不到竟讓一個淮系的子侄輩擺了一道,這人也確實是個二楞子,否則怎麼連這種事也敢做得出來?事情鬧到這種反目成仇的地步,亦讓李鴻章警醒起來,反而更增添了小心翼翼。
“他們要打,就隨他們去吧,都說我是個技糊匠,他們若是勝了,咱們不沾他們的光,若是戰局不利,哎,將來我這技糊匠只能去給人擦屁股啦”李鴻章嘆息一句,倒是隱隱生出不公平的想法。
他李二先生看似風光,豈知這風光的背後,有多少辛酸和無奈,不過這種事他經歷的多了,雖然惱火,卻也只能作出一副穩坐釣魚台的模樣,讓外人猜不透他的心思。
“這個吳辰,難道真的不怕法國人嗎?”李鴻章心裡想著,能不畏懼洋人的人還真是不多,似吳辰這樣將洋人得罪的死死的人更是少之又少,這可不是人性怯弱的因素,當年英法聯軍攻入北京,多少精銳被打得丟盔棄甲望風而逃,從天津登6到北京城陷。望風披靡,其戰力可窺一斑。
偏偏吳辰這個二楞子不將法國人放在眼裡,給了法國人一巴掌不說,現在竟玩弄背信棄義的手段,一下子全殲了三千法軍,這絕對是聳人聽聞的事,可是吳辰還是偏偏做了。
“哼,早晚有一天,這二楞子非吃大虧不可,試目以待罷。
偏偏吳辰這斤“二楞子,現在過得很滋潤,在殲滅了諒山之敵之後,吳辰迅的帶兵南下,一路連續攻破朗商、蘭城、先安、山東越南地名,和山東省不搭架,可謂勢如破竹,整個北析差不多光復了乾淨,隨後又順著滄河南下,由朗商直取河內,河內城裡已是亂成了一團糟,一個個的壞消息如長了翅膀似的傳遍大街小巷。
河內的法軍只有一千人,如今主力被殲,法國人在越南的軍隊不過三四千,只能分別據守住一些重要的關隘和城市,實在分不出精力去支援那些小城鎮。
越南殖民總督布勒斯與殖民軍統帥尼格里中將二人陷入了深深的憂慮之中,河內方面的法國僑民有七千多人,這些人大多是法國控制越南之後湧入的行政官、軍官家屬以及一些商人,此外,在西貢亦有七八千法國僑民,布勒斯的意見是儘量將河內的僑民率先轉移到西貢去,這樣就算是河內有了危險,也可以免得僑民落入吳辰的手裡,畢竟那裡遠離戰爭的前線。一旦河內出現問題,就可以大規模的做好撤僑的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