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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宣懷顯得風光得意,他這個大新銀行行長上任伊始,便得到了無數人的關注,外界認為這是大新創辦的第一個銀行,影響深遠,而盛宣懷這個行長自然也成為了焦點,雖然他這個行長還只是掛職在戶部,按官職也不過一個戶部主事,可是影響力卻不是別人能比的。
初見吳辰時,吳辰先是對他一番恫嚇,可謂是嚴厲之極,後來倒也不再這樣的態度了,對他還是較為倚重的,這一次南巡,各部都擬出了隨員的名單,戶部是個大部,人數自然不少,不過尚書倒是沒有將盛宣懷添進去,一來呢,戶部尚書認為,盛宣懷從前得罪過皇上,讓他跟著往南方跑,恐怕皇上面子上掛不住,二來銀行這邊框架已經弄起來了。作為布紙幣的信譽本金也已經備齊,紙鈔也設計,銀行要招募人員,可謂百廢待興,盛宣懷也走不開。
可是吳辰看了隨員的名單,竟然向當時的李鴻章問:“盛宣懷為什麼不在?銀行的雜務讓徐潤來處理。他盛宣懷是總行行長,正好陪著我一道去南方考察,在這北京城窩著算個什麼事兒。”
這件事流到了外頭,盛宣懷一下子抖起來了,到了戶部大堂,腰杆子都直了不少,想不到這位盛老哥竟得皇上垂青啊,不是說這傢伙從前和皇上有嫌隙嗎?還是李閣老一力舉薦才謀到這個差事。
部堂里議論紛紛,盛宣懷在北京城裡的銀行事務也辦的快多了,從前一些規章的上的事兒總有幾個不太樂意的,現在從前那些擺著臭面孔的人見到他都打招呼,官場說來說去也就是這麼回事。
這一路南下,高謹多次詢問盛宣懷關於銀行的事務,盛宣懷很賣力的回答,與吳辰相處久了,也現這位不容親近的人其實並沒有傳說中的兇惡,盛宣懷現在成了後頭有條鞭子。前邊掛著串蘿蔔的驢子,做起事來很賣力。
盛宣懷笑道:“這是英國渣打銀行 甥年在上海成立第一間分行,當時在租界是一等一的大商行,誰看著不眼紅,想不到如今卻敗落成這樣
吳辰點點頭:“有盛就有衰。你方唱罷我才休,這皇帝還輪流做呢。誰能長盛不衰?”
盛宣懷乾笑著不敢接茬,吳辰的話說的總有點兒彆扭,皇帝輪流做這種話從吳辰口中說出來也就罷了。若是他傻乎乎的點頭稱是就有點兒大逆不道之嫌了,柚移開話題:“皇上,英國人在通商口岸和租界留下了這麼多產業,損失慘重,將來會不會報復?”
吳辰笑了笑:“它還能怎麼報復,大英帝國不是上帝,管不了旮旯角落裡的事,他真要管,有這個心力嗎?這事兒你不懂,我也懶得和你說。回行轅歇息吧,在這租界轉了這麼久,軍隊戒嚴的堵塞人行走過路總是不該。”
其實吳辰這一次南巡除了視察。還有一層意思,那就是向英國人作出一個堅決抵抗的姿態,英國人現在焦頭爛額,如今正是比決心的時候。誰的決心大,對方就有更大讓步的可能。
對英國,吳辰可不敢真正的得罪死了。這也是為什麼廣東方面沒有進攻香港的原因,否則真要惹怒了英國人,憑著英國人的海上優勢封鎖航道,這大新朝辦的這麼多工廠生產出來的貨物還要不要賣到南洋和西洋去?大英帝國就是通商的保證,要想進行海洋貿易,就非得從英國人手裡拿到許可才行,否則英國艦隊今天炮擊你一艘商輪,明天又封鎖你的港口,這生意還要不要做?
吳辰宣稱打香港、打印度、打中東,其實都是向英國人施壓而已。是要向英國人證明,他不是好欺負的。兔子急了還要咬人,真要魚死網破,也要把你大英帝國拼個渾身是血,他就是二楞子,有種你來試試看。
證明了自己的實力,才有放狠話的本錢,自從聯軍戰敗之後,國際社會對大新雖然一片譁然,黃禍論大行其道,可是那些各國的外交官在大新面前就沒有囂張了,泣也是因為,各國認可了大新國作為個列齒刁份,從前你是列強眼裡的肥肉,誰想吃。都可以來吃上一口,不高興了,就威嚇一番,可是現在,所有人都明白,這個手段顯然已經過時,吳辰是會咬人的,咬起來還很痛,最好還是少惹為妙。
吳辰的算盤就是這個”戰勝之後儘量體面的簽署和約,既不傷及自己,也給大英帝國存留一絲體面,他可以得罪法國,可以拿俄國不當回事,可是真要他和英國全面開戰,他也沒有這麼大的勇氣。
吳辰回到行轅,休息了一天。便坐上了南下的火車,路經淅江、江蘇,最後抵達廣州,廣州城外。大小官員紛紛出來迎駕,譚鍾麟與方耀一文一武走在前頭,後面是成串的隊伍,吳辰當即令人取消迎接儀式。他這個人最怕的就是人多,人一多就麻煩,也不喜歡來虛的,沒這夫。
廣州大小官員們興沖沖而來。敗興而歸,吳辰直接入住兩廣總督衙門。便召見譚鍾麟、方耀,這兩位老兄此次戰爭博了彩頭,吳辰也沒有不給他們面子的道理,大加撫慰了一番,隨即問譚鍾麟:“那個譚嗣同的還在不在?”
譚鍾麟頗為尷尬的道:“譚嗣同說一女不嫁二夫,忠臣不侍二主,他不能復辟大清朝已經抱憾終身,更不會為大新效力,自從戰爭結束之後。他便孤身走了,有人說去了南洋。臣叫人打探,一直沒有消息回來。”
吳辰曬然一笑:“人有點志氣也好。不管他侍奉滿清是對是錯,我也不勉強,他的家族還在香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