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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白色的仁”號、漢城號巨艦仿佛浮出海面的巨大鋼鐵怪獸,惹人注目。
碼頭上圍滿了人,記者、商旅、工人,一個個為之喝彩,他們也只是瞧個熱鬧,水師能不能抵擋日本海軍。沿岸的炮台能不能給予來襲的日軍足夠的威懾都不是他們所關心的,這次演習,更多的帶有表演性質,目的是安穩人心,很明顯。水師提督林履中做到了。
管輪艙里的吳保初看到這個場景,忍不住喘噓不已,心裡頭又是不平起來,人家威風凜凜的放炮,而他卻在小火輪上駕馭著一艘不起眼的小艦,這其中的差別實在太大。 馬建忠也在管輪艙里,見吳保初的黯然模樣,笑了笑:“怎麼?少尉大人,心情不好嗎?”
吳保初倔強的搖搖頭,沉默不語。
馬建忠立即明白了怎麼回事。笑道:“少帥將你安排在這裡,必然有他的深意,他總不會害了你的
吳保初忿然道:“我知道他的心思。朝鮮水師不是危險嗎?家兄將我安排在警備艦隊,就是怕我出事兒。“哼,我不承他的情,男兒大丈夫。總是窩在兄長的羽翼下,有個什麼意思,他能坐到的事,我也要做。也會比他做得好,他能打仗,我也能。”
馬建忠笑了笑。此復他才明白吳辰的深意了,這位吳嚴爺,一輩子都沒吃過苦頭,雖然入了學堂,可是心裡頭的驕傲勁兒卻不少,吳辰的意思多半是將這個少爺先安排到這裡,除了磨礪,還有養性,年輕氣盛並不是貶義,可是要真正的出人頭地。將來成為吳辰的左右手,有這個性子卻是不成的,不過這事兒吳辰不說出來,馬建忠自然也不會說出來。
等到炮聲間歇的功夫,火輪迅穿插入港,上了棧橋,馬建忠與吳保初道別,隨後便匆匆而去,只是這碼頭裡三層、外三層的圍滿了人。他好不容易鑽了出去,此時的仁川算是萬人空巷,無數的人往碼頭這邊涌,看著演習不自禁的眉飛色舞,彼此討論。
馬建忠好不容易叫了輛馬車。到了火車站,迅的坐上駛往南方的火車,從威海縣出來,已經過了一日。明日之前,他無論如何也要見到這位少帥,這件事宜早不宜遲,如果能夠及早達成協議,朝鮮新軍多半又能得到一個助益,況且這位少帥許多日子不見,馬建忠還真有點兒想
了。
原州,位於朝鮮時期的江原道,因地勢高,因而朝鮮新軍的新指揮部便設在這裡,整個郡城內外,到處都是新軍,以及來往的傳令兵,這裡的火車站比起仁川來實在一今天上一個地下,可是此時,由於被新軍暫時接管,卻顯得熱鬧非凡。一些傷員從這裡運出去,各種各樣運送物資的火車也在這裡卸貨,馬建忠剛剛下車,便立即被幾個士兵攔住檢查,現在是非常時期,日本人間諜的活動十分猖檄,因此檢查格外的嚴。
“在下是馬建忠,要見少帥。容幾位稟告一聲馬建忠在接受檢查之後,徑直道。
幾個士兵相互對望,馬建忠他們聽說過,那些報紙還刊載過不少少帥與馬建忠的趣事,可是沒有見過真人,總不能因為這個就去稟報吧。他們有些拿不定主意,沉默了片刻,一個士兵道:“不若這樣,我們帶你去指揮部,先去問問王隊長。王隊長想必是認識你的。”王隊長自然是王二蛋,吳辰在哪兒,他也就在哪兒,是見過馬建忠的。
馬建忠點點頭:“這自然最好。”
街面上有些冷清,除了士兵成群結隊的出現,再沒有見到更多的人。這裡原本就不是什麼大城市,戰爭爆,人就顯得更加少了,火車站距離指揮部不遠,片刻功夫,便到了。
吳辰這些天覺得凡事都有些不順。好不容易對日本網個寸點兒優勢,日本人掘開河道。一下子扭轉了大局,有與劃芯之機。這些天又斷斷續續的下著雨。使的朝鮮新軍只能繼續休整等待,再加上北洋水師戰敗的消息,令吳辰頓感後方受到威脅,這場戰爭也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會以什麼樣的局面結束。
北洋的敗局,是吳辰能夠預料的,日本為了對付北洋,早已撥集了足夠的情報,從提督到管帶,管帶到管輪長,都在日本人的掌握之中。還有北洋艦隊各艦的優劣。想必為了這些,日本聯合艦隊早已反覆推演過多次,不說必勝。至少蠻有把握。 出乎吳辰預料的是日本人的膽量。在與朝鮮新軍開戰的同時,挑釁北洋,這似乎有點兒愚蠢,可是等吳辰苦思了幾日,才逐漸明白了日軍的打算,日本人鋌而走險,已決心賭上國運,戰爭不能分出勝負,就絕不會罷手,6軍方面非但沒有取得勝果。反而遭挫,這對於整今日軍甚至是國內的士氣都是沉重的打擊。此外,日本海軍要顯露鋒芒,增強其威懾效果,拿北洋試刀是極好選擇,日本人對北洋已經完全掌握,走 其是海軍方面,對與北洋的海戰有極大的自信。
這一次日本重挫北洋,在國森輿論上已產生了極大的影響,以小搏大。一戰成名,海軍的勝利為外交省的官員奠定了基礎,各國政要紛紛有日本人拜訪,所為的,不過是增加其國際影響,也希望各國能夠保
仗打到這份上,吳辰只能忍耐。再過一個半月,等朝鮮雨季一過,再與日軍決戰,對此,他並沒有太大的把握,這是戰爭的決心上,日本人已經押上了所有賭注,不成功便成仁,全國上下,都籠罩在備戰的氣氛之中,日本官兵,除了那貪生怕死的大除師團,大多數都擁有破釜沉舟的勇氣,懷著必死的決心。面對這種瘋狂的敵人,除了不死不休,一兩場勝利是不夠的,想起這個。吳辰覺得頭皮有些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