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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譚繼詢明白自己的處境,似乎是一念之差,如今已經萬劫不復,他嘆了口氣,看了看天色,獨自帶著親兵回到自己的衙門。

    衙門門口一名綠營軍官正在這裡等候多時,老遠看到譚繼詢的轎子過來,連忙迎上去道:“大人,棄緊急軍情,兩江總督周馥來了電文。請大人過目。

    譚繼詢撩起轎簾,接過軍官遞來的電文紙兒,冷眼看了看,便笑道:“不是什麼大事,你且回營去吧。”

    那軍官點了點頭,返身走了,譚繼詢這才凝重起來,對轎夫道:“直接去後院,告訴前門的差人今日本官閉門謝客,誰都不見

    , 萬比北

    周腹的電文滿篇都是勸降的言辭,這位兩江總督周馥不知吃錯了什麼藥,竟和閩淅總督許應騷一道兒投靠了大新朝了,一邊與北京那邊聯絡,一邊文各地勸降,若只是勸降,譚繼詢也沒有理睬的必要,偏偏電文的最後還說要調派兩江的全部力量進軍湖廣。

    周腹的跡是在咸豐末年,因為躲避轉到省城安慶。恰巧李鴻章組建淮軍。周馥應募,深得李鴻章賞識,當時曾國藩為防禦太平軍攻打上海,奏派李鴻章統率淮軍開赴上海。隨即又任命李鴻章署理江蘇巡撫兼通商大臣,即派周馥辦理文案。李鴻章率淮軍進攻蘇、常等地太平軍,周馥攜護巡撫印信相隨,並參議軍務,以軍功保奏知縣留江蘇補用。  

    李鴻章接替曾國藩署理兩江總督後,奏保周馥以知府留江蘇補用。幾年之後,李鴻章奉命督師開赴赴河南、山東對捻軍作戰,周馥因襄辦金陵善後工程局事務及丁父憂,沒能隨往。

    此後周腹開始治理河工,當時直隸大水成災,永定河多處決口,京津一帶幾成澤國,京畿安全受到威脅,李鴻章網任直隸總督,就遇此大災,非常恐慌,急派周馥負責堵修工程。周馥堪工備料,“終日奔波於泥水之中日夜監工,雖大風雨亦不稍休”很快將盧溝橋大石壩等處決口堵修完竣。李鴻章對工程進度十分滿意,遂極力奏保周馥以道員留直隸儘先補用。

    有了李鴻章的賞識,周腹升遷極快,先是署理河道,隨後入京聽用,輾轉戶部、吏部,他原本就是個洋務派,光緒維新,他大力支持維新黨,也很得光緒的賞識,正好當時的兩江總督曾國茶病逝,便任用他做兩江總督。

    周腹這個人可謂是左右逢源。既受過李鴻章的賞識,又得到了先,緒和維新黨的恩惠,李鴻章依附朝鮮,周腹與張樹聲激烈反對,如今大清朝亡了,譚繼詢以為,這位與譚嗣同一道高吼維新的封疆大吏怎麼說也該抵抗幾下子,不曾想一下子就到向了大新一邊。

    譚繼詢與周腹說起來還是有點兒交情的,二人未做封疆大吏之前,都曾在戶部辦差,譚繼詢是戶部郎中,周腹是戶部侍郎,兩個人政見不同,平時關係倒還不錯,在部堂里走的也近,現如今十幾年一晃而過,二人都成了封疆大吏,一個主政兩江,一個左掌湖廣,平時也有書信來往,可是現如今周腹竟以出兵為要挾。要他譚繼詢就範,譚繼詢自然也不怕周腹,兩江總督管轄著江南江西河南三省,是天下最重要的財賦重地,也是人文薈萃之區。  

    兩江總督兼管兩淮鹽政,在從前算是天下總督之,到了咸豐時期,太平天國占領江寧,兩江總督府先後在揚州、常州、上海、蘇州、安慶等地駐節。

    自同治五年起,兩江總督又兼管起五口通商事務,授為南洋通商大臣。

    在此之前,兩江總督是地方最高長官,太平天國運動之前多由滿人擔任,之後漢人漸多,權柄也逐漸重了起來,尤其是兩江的軍事力量比其他各省都要多的多,有監管河務的河丁,有管鹽務的鹽丁,還有綠營以及新軍,林林總總算起來也有三四萬之多,兩江總督上馬管兵,下馬安民,許應騷若是真的帶兵進湖廣,在北岸新軍大軍壓境的情況之下,兩江那邊若走出兵可不是玩的,雲貴、閩淅倒戈與大局的關係不大,可是兩江與湖廣一個撫守著長江上游,一個下游,相互呼應,可下游成了大新朝的土地,新軍便可從下游南下。縱然他譚繼詢有通天之術恐怕也不能扭轉局面了。

    “該死的周腹!”譚繼詢真的是慌了手腳,心裡不停的咒罵,下了轎子,便直奔後院,高聲對著譚嗣同的廂房大吼:“復生”復生,”

    譚嗣同正在房裡讀書,聽到叫喊,連忙出來,見譚繼詢一臉的憂心仲仲,心知不好。連忙過來道:“父親大人,不知生了什麼事。”  

    譚繼詢將電報撕了個粉碎,道:“周腹已經通電易幟了,不出幾日。新軍就 可從兩江渡江南下,你我父子,就等著死無葬身之地之地吧。”

    譚嗣同亦感到問題嚴重,兩江、湖廣俱都是抵擋新軍南下的重要地區,他原本以為光緒生前對周腹極為讚賞,周腹亦是大力支持維新的人物,不管怎麼說,這一份知遇之恩,他周腹不能罔顧,竟不成想周腹竟率先反戈,譚嗣同忍不住道:“周腹老賊,皇上如此厚待他,他竟狼子野心認賊作父,無恥小人!”

    譚繼詢道:“現在不是聳人的時候,到了這個份上,咱們的長江天塹已失,新軍星夜便可渡江,到了這個份上,是該為咱們父子謀出路了,我會和英國人聯絡,若是事急,我們還是舉家遷往香港吧,哎”當初就不該聽你的花言巧語,什麼復辟大清朝,咱們就是大清朝的奴才,連那些宗室的主子都不曾有這個念頭,在北京城裡巴結著那個吳辰,我們還在這裡做什麼春秋大夢,現在細想起來真是荒謬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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