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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明正自然也不例外,他走了過來,看不到傅瀝任何的表情,心裡也有些失寸,神色卻還是鎮定的也跟著跪了下來。
衛樵幾乎在最後面,看著前面黑壓壓的一群人,俱是位高權重,一方大員,他心裡陡然感覺壓力好大。本來看不見就算了,如今全部都跳了出來,僅視覺衝擊就讓人心裡有些喘不過氣來。
那內侍環顧一圈,見眾人部跪了下來,仰著脖子尖聲道“皇帝詔令:傅明正才學滿腹,姿容俊雅,即日戳為戶部尚書,望勤加勉勵,勿失朕望!”
傅明正如今僅掛職御史台,一個小小主簿,一下子跳到戶部尚書,的確是越級高升了。
聽完聖旨,眾人心裡轟然一震,儘管不少人多少得到了一些風聲,但聽到這個聖旨,還是眼神慌亂,驚色無比。
這應該是在大考之後宣布才對,如今拿出來,是對傅瀝的安撫,是對傅瀝的讓步?還是其他?
皇帝向首輔讓步了?
儘管眾人都明白大齊上層的結構,但還是沒想到皇帝竟然會當著滿朝文武向首輔示弱,甚至拿出了一個內閣名額來安撫首輔!
這,這,簡直不可思議!不可想像!
戶部尚書一般是由內閣排名前三的閣老兼任,如今傅明正入主戶部,更多的是一種過渡性質,一旦時機成熟就會人閣成為位高權重的閣老!
內閣總共七位閣老,如今傅家一家就占據了兩位,而且在這種情況下,眾人如何不驚!
“臣領旨!”傅明正跪地高呼一聲。
這種旨意只能算作口諭,明天肯定是重新補的,所以並不算正式。內侍點了點頭頭,便轉身進了金黃色帷幔。
很快,跪地的眾人就跟著傅瀝站了起來重新歸位。但是眾人心裡的震撼疑慮,卻不僅沒有絲毫減少反而加重了許多。
周彥昭看著下面眾人的表情,嘴角划過一絲詭異的淡笑。
站的高度不同,看事情的結果也不會相同。
武徒看著走回來的傅明正,搖了搖頭,低聲自語道:“要想取之必先予之,看來皇上和老傅已經達成默契要算計晉王了。”
已經坐回他身邊的武清寧一聽,俏臉轉向武徒,限神清澈如水,沒有一絲波瀾。
但武徒卻知道,女兒是好奇了。
武徒坐在輪椅上,笑呵呵道“他們能瞞得過別人,卻瞞不過我。最近晉王活動的太厲害,讓老傅心生不滿了。表面上看似是皇帝損失了顏面,實際上,這是皇帝在還老傅的面子。兩人私底下肯定已經達成了默契,而且已經完成,老傅估計比較吃虧,所以皇上用這種方式來彌補。”
武清寧聽完,俏目眨了眨,沒有轉頭。
武徒一愣:旋即眉頭微皺,似有些不舒服,不過還是笑呵呵道:“不用擔心,衛小子滑的很,你看他從開始到現在,破綻百出,漏洞連連,可是偏偏沒有一個是致命的,這就是他的聰明之處,避重就輕,在一連串小破綻中掩蓋大破綻,神不知鬼不覺的解決麻煩。更重要的是,他會借勢,不動聲色的借力打力,到現在,幾乎很多人都忽略了他這個主審了,俱是雙方掐架,可偏偏案子部走了大半了。”
武清寧聽完便轉過頭,雙眸落在已經坐了回去的衛樵身上,然後又拿出懷裡的手札,靜靜的看了起來。
武徒看的嘴角微微一抽,抬頭看向衛樵,有種想將他抓過來揍一頓的暴力衝動。
衛樵自然不知道未來老丈人在吃霸王醋,看著被拖進來的嚴松,又轉向還站著的傅煬傅青瑤,沉聲道:“傅煬,本官問你,你鴻泰樓損失多少?”
眾人一聽,便立即知道他又要故技重施了。不過如今眾人還沒有從剛才的震驚中回過神,而且後面還有一個最重要的懸崖等著衛樵去跳,所以兩邊的六部大員跟商量好的一般,齊齊無聲了。
傅煬低頭猶豫了一下,剛要抬頭說話,忽然見衛樵放在桌上的手,若有似無的豎起了四個手指頭,一愣,旋即臉色微微古怪。
傅青瑤看著被打的奄奄一息的嚴松,想著自己那五侄兒馬上就要成為內閣閣老了,心裡說不出的興奮。高興之下,傅小姐也懶得再和他計較,見傅煬沒有反應,便抬起小蠻靴踩了踩他的腳面。
傅煬一愣,旋即抬頭神色猶豫看向衛樵,見衛樵微不可查的點頭,他臉色漲紅,幾近蚊聲道:“四,四百兩。”
傅青瑤一聽,小嘴微張,俏臉滿是古怪。
她如今可是鴻泰樓的‘老闆娘’,凡事都會插上一手,雖然具體帳目不清楚,但大致她還是知道。最近的損失,雜七雜八加起來,也不到一百兩,如今傅煬一張口就變成了四百兩!
“啪”
不等眾人反應,衛樵一拍驚堂木,對著嚴松冷喝道:“嚴松,你調戲良家婦女,惡意霸占他人酒樓未遂,現在,本官判你罰銀四千兩,其中一千兩補償受害人,其他充公,另判你三個月的拘禁,你可有異議!?”
嚴松一愣,軟弱無力的身體支撐的他抬頭看向衛樵,盯著衛樵的臉,眼神里滿是驚疑。
他可是掀起了滔天大浪,按理說,後面三衙門圍攻御史台的帳也應該算在他身上,就這麼算了?
銀子,他家有的是;三個月,不說會不會真關,即便真關,還能真去住牢房?即便真去住牢房,那至少也是五品官住的屋子,注意,是屋子,不是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