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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匈奴人有一百多人呢,他們是怎麼住的……”
“肯定沒法住的,你們不知道他們帶了多少東西,大包小包的,好幾車…當天晚飯前,金陵大街小巷熱鬧沸騰,議論紛紛。。全部都是匈奴人使者被要求住在西南角一處小房子裡的事。
一處院子外邊,不少人聚集在一個棚子裡,極其熱鬧的議論著。
一個看似讀書人的半百老人伸著頭,睜大眼睛對著幾人一臉肯定低聲道“我去看了,沒門沒闖,但有床!”
一個人當即疑惑道“有床?匈奴人不是不睡床的嗎?”
“當然了”先前那人道:“匈奴人要是睡床,你猜猜,那床還會留下嗎?”
“不會””不會”
“對不會”
大家似乎對衛樵都極為了解,一致的認為不會。
先前那人見眾人同意,神色有些笑意,又說道:”你們現在知道了吧?我們這位衛大人的手段可真是……嘖嘖,令人舒服……’
“兄台這句話說到我心坎里了,諸位說說,匈奴人是來向我們耀武揚威的,憑什麼還要好吃好喝的招待,跟個二老爺似的!”
“是啊,這些官老爺將什麼都做的滴水不漏,生怕留下口實,儘是費盡心思的討好匈奴人,一點尊嚴都不要。憑什麼匈奴人就不怕這些,好吃好喝還照樣囂張跋扈…“沒錯,就應該像衛大人這樣,讓匈奴人吃屎去!”
“對,讓匈奴人吃屎去!”
“讓匈奴人吃屎去!”
“讓匈奴人吃屎去!”
一句話瞬間點燃了大家心裡的共同憤怒,紛紛你一句我一句的罵了起來。這是他們心底的憤怒,壓抑了不知道多久。
但過了許久,大家又冷靜了下來,又不約而同的沉默起來。
先前開口的那人看了周圍人的一眼,皺眉猶豫道“你們說,衛大人……不會有什麼事吧?”
衛樵先是將匈奴人丟在太常寺空等好幾個時辰,隨後又讓羽林軍繳他們的械差點全部射殺,這對朝廷震動肯定是空前,到時候無論是主和還是主戰,恐怕都會一致的向衛樵開炮。
“不知道。”一個人也皺眉道:“匈奴人太敏感,也最難揣測。”
“我看難說”另一人也道:“衛大人畢竟年輕,如果明天延議上衝動說錯了什麼,難免會被人抓到把柄,到時候恐怕很難收場。”
眾人沉默一陣,又一個人道“我倒是覺得衛大人做事前肯定三思過的,想來他肯定是有主意的,不會這麼莽撞。”
“我們也希望這樣啊……““是啊是啊,這樣最好了…前面討論,大家都熱血沸騰極其出氣,可到了最後又難免泄氣。因為他們是’民’,無論他們的聲音有多大,決定事情的永遠不是他們。
而當天下午,整個金陵都好似能夠聽到匈奴人的咆哮聲。驕傲自大的匈奴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他們暴怒的差點要再次跟衛樵火拼。
當然,他們找不到衛樵的人。
最後忍無可忍的匈奴人開始離開那院子要重新選駐地,但這個因為沒有接待使大人的同意,離開院子的匈奴人立即又被趕了回去。
隨後手無寸鐵的匈奴人求見接待使大人,可是接待使大人在睡午覺不能打擾,過了兩個時辰後接待使醒了過來,可還沒等匈奴人說完就否決了,原因是近期金陵難民較多,住房緊張,要求匈奴使者體諒,諒解他們的困難云云,隨後將匈奴人給打發了。
一肚子怒氣無處可發的匈奴人又找不到辦法,忍無可忍的再次衝出院子要自己花錢住店,可是立即又遭到了羽林軍的彈壓,理由是他們沒有得到允許私自離開院子企圖不明,沒有武器的匈奴人再次被狠揍了一頓趕了回去。
這自然再次引爆了匈奴人的怒火,與羽林軍起了幾大的衝突,甚至還死了人。
這件事驚動了正在巡視金陵的御史台的監察御史,因為事關兩國安危,監察御史立即知會金陵府與刑部,然後會同羽林軍進行了鎮壓。匈奴人再次被趕回了院子,隨後羽林軍調集人手,在匈奴人使者院子外布置了足足三百兵卒,以防不測。自然,官面話是,金陵最近不太平這些人是來保護匈奴使者的。
拓塞暴怒的聲音將方圓五百米的鳥雀驚得的撲騰亂飛,猶如鬼哭狼嚎,但無可奈何。
駙馬府不遠處的一茶樓,衛樵面前放著一個棋盤,衛樵自顧自的盯著棋盤,自己跟自己下著。
監察道的監察御史站在衛樵身前,小心翼翼躬著身,低聲道“大人,咱們,是不是有些過了?”
這位監察道的監察御史是衛樵提拔過去的,可以說是衛樵的人,兩人關係也較近,說正事也沒太多的避諱。
衛樵手裡端著白瓮,右手捏在棋子在瓮里翻來覆去,雙目緊盯著棋盤,淡笑著道:”怎麼了?”
這位監察御史悄悄擦了擦頭上的冷汗,心裡惴惴道:“大人,那院子太小了點,我看到不少人站在牆頭上。”
“哦,那是反監視我們的。”衛樵點了點頭,漫不經心的放著棋子道。
這監察御史的嘴角微微一抽,一臉古怪的又道:”大人,我,我還看到有十幾人站在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