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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樵巍然不動,任憑人言滔天,不辯駁,不回應,就那麼淡然微笑的站在那裡。
連袂見衛樵不做反應,微微皺眉,旋即也放棄了這種利用人群激憤的小伎倆,再次一擺手,喧鬧的人群立即停了下來。
連袂出了一小口心中的惡氣,再次風度翩翩笑容滿面的看著衛樵,大度道:“這樣,衛兄,怎麼比你來說。”
衛樵‘哦’了聲,旋即不顧眾人紛紛鄙視的眼神,笑道:“也好,咱們這樣比,每個人出一個問題,三個為限,答對最多的,算贏。如何?”
連袂嘴角微翹,眼神得意的一掃四周,笑道“雖然在下不是學富五車,但多少也讀過些書,就衛兄先來好了。”
衛樵再次不顧周圍喝倒彩的眾人,淡淡一笑道:“那好,還請連公子將《妙法蓮華經》背誦一遍。”
衛樵問題一出,眾人再次大聲嘲諷起來。問題在沸沸揚揚中,直接傳播到了遠處的閣樓之上。閣樓上看熱鬧的眾人,也紛紛疑惑的議論起來。佛教興盛了近二十年,可以說三歲小孩都能背誦一些經典,何況是這個佛家經典中經典的《妙法蓮華經》。
陳卓神色冷笑連連,眼神閃過道道暢快之意。
傅煬眉頭微蹙,看著周圍洶湧的人群,小臉有些發白,低聲對著香菱道:“香菱,老師他……”
小丫頭大眼睛也閃著迷惑,看著衛樵的背影輕聲的搖了搖頭,堅定的‘嗯’了聲。
連袂忍不住的要哈哈大笑,強忍半天,不假思索的上前一步。一開摺扇,風度翩翩。他一邊踱步,一邊大聲道:“如是我聞.一時佛住王舍城、耆闍崛山中,與大比丘眾萬二千人俱.皆是阿羅漢,諸漏已盡,無復煩惱,逮得己利,盡諸有結,心得自在……”
衛樵嘴角笑意一閃而過,手指珠鏈翻動起來。這《妙法蓮華經》乃佛家經典,連袂會背也屬正常。不過全文太過坑長,就算他能背下來,眾人估計也睡著了。
眾人聽著連袂背經,起先還興致勃勃,但時間一長,紛紛焉頭耷腦,昏昏欲睡。
連袂背著背著,臉色便陰沉了下來。這《妙法蓮華經》8卷二十八品,要背,該背到什麼時候!
衛樵閉著眼睛,嘴唇開開合合,手指不停的翻動著手裡的珠鏈。連袂看的很仔細,衛樵竟然在跟著他念經!
連袂只覺得胸口一股悶氣狠狠堵在那裡,喉嚨乾燥,臉色漲的通紅。
小半個時辰之後,眾人紛紛醒悟過來,看著站在那裡低聲念叨的衛樵,看著他的口型,目瞪口呆。
“好,我認輸!”半個時辰之後,連袂胸口的怒氣再也忍不住,轟然爆發,臉色陰沉無比的對著衛樵厲色嘶吼道。
衛樵一怔,睜開眼,淡淡點了點頭,道:“好,輪到連公子出題了。”
連袂臉色陰沉,胸口起伏,冷笑連連道:“我要你背《妙法蓮華經》!”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眾人也紛紛冷笑的看著衛樵,有種同仇敵愾的感覺。
衛樵無奈的攤了攤手,道:“還沒有學全,抱歉。我認輸。”
‘還沒有學全,抱歉。我認輸’
一句話猶如在沸水裡倒了桶油,周圍立即炸響開來。
這個時候誰都明白了,衛樵就是故意在耍人,耍的還是一群人!
連袂瞬間愣住了旋即,雙目血絲湧現,嘴角狠狠的抽搐著。
陳卓胸口也憋著一股悶氣,嘴裡卻不停的告誡自己,忍耐,忍耐,胸口卻還是忍不住的起伏不定。
蔣友眉頭皺著緊緊的,眼神精光閃動。他已經打定主意,論佛之後,無論如何也要去衛府走一遭。
“香菱……”傅煬後知後覺,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前面的背影,張口結舌,口乾舌燥。
香菱悄悄的伸過頭,果然看到了她意料之中的眼神,嘻嘻一笑,扯過傅煬的耳朵就低聲嘀咕起來。
傅煬先前還小臉不滿,但香菱一說,他便老老實實的聽著,待香菱說完,立即拍著胸脯保證:‘一點小事,難不倒他。’
“好,我再問……”
“等一下!”衛樵剛一開口,連袂忽然冷聲打斷,他雙目閃爍的盯著衛樵,陰聲道:“這次我先問。”
衛樵張著嘴,右手抬起,貌似很猶豫的樣子。
周圍的人很快看出了連袂的目的,立即高聲喊了起來。
“這次輪到連公子了!”
“沒錯,一問一答,輪流換!”
“這次連公子,下次才是你問的!”
衛樵的樣子好像被周圍一致沖他喊叫的人嚇住一般,口乾舌燥的點了點頭,隨後還有手摸了摸腦門,做擦汗狀。
這下周圍的人才算滿足,滿臉期待的看向連袂。
連袂看著衛樵冷笑一聲,大聲道:“我要你將你讀過的書的名字說一遍!”
這句話端的惡毒,衛樵如果答的少了,那是不讀書冒充讀書人,讀得多了是貪多嚼不爛,沽名釣譽;讀了儒家的就批評他忘佛,讀了佛教就批評他無聖人之心,佛儒都讀,隨便撿個沒讀的經典出來,就可以大肆批評,引經據典,將衛樵罵的體無完膚,直至成為過街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