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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樵是御史中丞,風聞奏事是御史台的專有特權,完全沒問題。風聞,就是聽到的,卻不必管他是真假,衛樵也沒錯。那麼,衛樵說他時常深夜出入晉王府,不管這件事真假如何,他都得忍著!
趙元奎一時間完全找不到反駁的話語,只能憤怒的抽搐老臉,雙目噴火的瞪著衛樵。
衛樵卻不理會這些,索性也不再看其他人,繼續道“趙大人乃是當朝的大儒,學富五車,對歷史可以說是無所不知,人物典故無所不通。他口口聲聲說祖制,難道他不知道上吉之時三皇五帝等聖賢乃是相互禪讓,如今皇上病重並無子嗣,趙大人卻在宣德殿中祖制不離口,時時宣揚,下官認為此舉並非無意所言,而是實有所指!”
衛樵話音未落殿中便再無任何聲音,靜悄悄的基本上只有衛樵一個人在說。他的話,字字誅心,句句如劍,在場的人,幾乎各個都感覺心底寒氣直冒,後背一陣冷風嗖嗖。
禪位,不論禪位給誰,在今天來說都是大逆不道!而前面衛樵更是說了趙元奎經常夜入晉王府,這還用想嗎?
傅瀝看著衛樵的眼神里光亮一閃,嘴角笑意一閃而過,微不可查的輕輕頜首。
高崎微微皺眉,李元芳神色微冷,鄭裘雙目微眯,其他閣老也備有表情,都是一副若有所思模樣,似乎心裡在盤算著什麼。
秦勻先是臉色一變但旋即整張老臉都綻放開來,嘴巴忍不住的咧了開來,卻硬是忍著沒有出聲,但整個人卻都在顫抖。
“你…你…”趙元奎鬍鬚亂翹,一隻手指著衛樵一隻手捂著胸口,臉色漲紅,雙目怒睜,牙齒緊崩,一臉憤恨交加的盯著衛樵。
衛樵不為所動,依1日躬身低頭,心裡卻已經在琢磨,下朝後是不是去武帥府躲幾天,無論這次是否能扳倒趙元奎,他估計都沒好日過。
“皇上,皇上……”趙元奎似乎驀然間開竅了,猛然轉身,跪在地上,向著皇帝大聲道:“老臣冤枉……”
“夠了!”誰知皇帝又一拳打在桌上,臉色鐵青,雙目似要噴出火來,一臉愛恨交織恨鐵不威鋼般的盯著趙元奎,胸口劇烈起伏,氣息重重,冷著臉一句話也沒有。
大家都看得出來,皇帝似乎對趙元奎動了真怒,但似乎又下不去手,一臉的憤恨又無奈。
“皇上,”這個時候,一直平靜如水的傅首輔轉向皇帝抱拳道:“老臣建議將趙大人交給內閣徹查,儘快給皇帝呈報事情真相。”
衛樵一聽,心裡立即堅定了待會兒下朝立即去拜訪老丈人的決心。
這趙元奎一向自恃清高目中無人,對於六部撥款不,甚至是任何的撥款都會質疑一遍,大部分甚至都會或多或少的砍掉一些,雖說看似得罪的是六部,但六部哪一個不是跟內閣閣老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這事是要交給內閣,但動手徹查還不是六部?這還能查出好來,恐怕連趙元奎小時候偷看隔壁寡婦洗澡的事都能給翻出來。
如果真的將趙元奎扳倒了,估計要找他麻煩的會不少,甚至第一個就會是皇帝!
衛樵又瞥了眼上面臉色青綠變幻的皇帝,悄悄的又吞了香口水。
這個不是他不淡定,實在是沒法淡定了。
“好,”皇帝神色厲然的瞪著趙元奎,沉聲含怒道:“給朕查,徹徹底底的查,如果屬實,朕定要誅他九族!”
殿中誰都看的明白,如今文正皇帝大行已不遠,這皇位之事現在就是他的逆鱗,觸之必死!
本來就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趙元奎一聽,卻猛然抬頭,向著皇帝大聲喊道:“皇上,臣的心天地可鑑,日月可證,為了皇上,為了祖宗基業死不足惜!老臣只請皇上不要被小人蒙蔽,亂了祖宗家法,壞了我大齊根基,毀了萬年基業啊……”
“來人”但皇帝卻不聽他的,冷聲道:
“將趙元奎拿下!”
“是!”當即,門外兩個錦衣侍衛跳了進來,夾住趙元奎的胳膊就向外拖。
“皇上,皇上”但趙元奎猶自在吶喊:
“你一定要聽老臣的,一定要記得老臣的話啊,我大齊的基業,全都在你的手上啊……”
衛樵看著趙元奎被拖了下去,心裡為之一松,但不知道為何,他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似乎,這麼容易扳倒趙元奎,實在有些容易,甚至是莫名其妙!
僅憑他的那幾句話,的確可以讓人生疑,但也不能夠直接拿下趙元奎,即便是攝於傅瀝在那壓著,群臣噤聲,但皇帝也不應該那麼容易屈服啊?
再想著剛才那恍惚的點頭,衛樵越想越覺得,似乎這件事是皇帝跟傅瀝兩人算計好的,估計就是借他的手罷了…衛樵心裡揣著疑惑,出了富門誰也不管急匆匆的上轎子催促徐茂直奔武帥府。
到了武帥府,衛樵也不跟武徒客氣,他唯一女兒都嫁給自己了,還有什麼好客氣的,直接向他問了心裡的疑惑。
武徒笑呵呵的看著衛樵,道:“我說你太年輕你還不信,這麼點事情就看不穿了吧。”
也許是上次那次爭論的影響,武徒對衛樵似乎有了極大改觀。
衛樵一臉的虛心請教,聆聽岳父大人垂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