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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樵好似夢醒一般抬頭看了眼窗外,深深吐了口氣,道:“天黑了?”
婉兒輕輕‘嗯’了聲,小臉蛋帶著溫和的笑意。想來衛樵看了一整天的書,她是極其高興的。
衛樵放下書,伸了個懶腰,腳下穿著鞋道“嫂子回來了嗎?”
婉兒也放下燈,俏臉猶豫著,低聲道:“還沒有,大少夫人一直這麼辛苦,不到天黑是不會回來的。”
衛樵笑著捏了捏她小臉,道:“行了,不該你操心的就不要操心,把飯菜拿上來,少爺我餓了。”
婉兒拿衛樵無奈,說過多少次不要捏人家的臉,他老是記不住。
沒有一會兒,三菜一湯就齊了。除了中午吃過一些點心,衛樵一天什麼也沒吃,現在是真餓了。
看著衛樵狼吞虎咽,兩個小丫頭不時給他剩飯夾菜。主僕同桌這種不規矩的行為偶爾一次還可以,次數多了就會亂套了。
吃到一半的時候門口一個丫鬟輕聲將婉兒喊了出去,然後婉兒跟衛樵說了一聲,就急匆匆的走了。
李惜鸞剛剛洗完澡,清冷無暇的臉上依然帶著深深的疲憊。她穿著寬鬆的橙色長袍,將曼妙身姿攬了起來,秀髮帶著露珠披在左肩,有些慵懶的躺在床上,顯的無比嫵媚妖嬈,晶瑩如玉的小腳白皙嫩滑,堪堪一握。
素手輕抬,露出一截如藕般雪膩蔥滑的玉臂,櫻唇輕啟,清冷婉轉的聲音頓時在小小的房間裡響了起來。
一頭牛犁半塊田,收也憑天,荒也憑天.
粗茶淡飯飽三餐,早也香甜,晚也香甜.
布衣得暖勝絲棉,長也可穿,短也可穿.
草舍茅屋有幾間,行也安然,待也安然.
夜來兒女話燈前,古也相談,今也相談.
雨過天晴駕小船,魚在一邊,酒在一邊.
日上三竿我獨眠,誰是神仙,我是神仙
李惜鸞美目中閃過一絲異樣,一下子坐了起來,面帶喜悅的輕聲笑道:“小叔果然是有才華的,只要改了憊懶的性子,將來定然是大有出息的。”
“嗯,少爺將來肯定是有出息的。”站立在床前的婉兒看著李惜鸞一掃疲憊的絕美容顏,也開心的笑了起來。今天她將詩送了過來,就猜到大少夫人會高興的。
李惜鸞又看了一遍,轉頭對著婉兒笑道:“小叔今天看了一天的書?”
婉兒輕聲點頭‘嗯’。
李惜鸞粉臉喜悅更多,想了想,坐起身,香肩露出一片細膩肌膚,自語道:“以小叔的才華考中進士不難,這樣,不要逼著他天天看書了,大後天是香蘭節,讓他帶你們出去玩玩,放鬆一下。”
卸下了心裡一塊大石頭,一向嚴厲約束下人的李惜鸞第一次開口放丫鬟們出去光明正大的玩耍。對衛家來說,可是破天荒的事。
婉兒喜滋滋的答應一聲,見大少夫人看著詩出神,連忙輕輕告退一聲,退了出來。李惜鸞在衛家威信十足,即便是性子溫婉的婉兒,也要畏懼三分,對她的吩咐,尊如聖旨。
“等一下。”婉兒剛剛退到門口,李惜鸞忽然又喊了一聲。
婉兒連忙又小跑進來,恭敬的站在床前。
李惜鸞美目微轉,輕聲道:“小叔明事理了,今後你們都老實做事,這邊就不用過來了。”
婉兒一聽,心裡一喜,甜甜的應了聲,悄悄退了出來。
李惜鸞看著詩,美目里明碩閃亮,許久又低低的嘆息一聲:“如果我也有這麼一天就好了。”
但隨即想起衛老爺臨終前的話語,李惜鸞雪潤膩滑的俏臉緋紅一片,將那首詩輕輕摺疊好,放入枕頭下,吹滅燈,閉著美目睡覺。
這一夜她睡的極其安靜,還做了一個夢。夢裡衛家大門口噼里啪啦的響著鞭炮聲,一個吏部官員騎著高頭馬衝著衛府大聲喊著‘恭賀衛老爺高中進士’,緊著著畫面一變,依舊是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只是衛家大院處處貼著喜字,張燈結彩,大紅大紫,而她,蓋著頭巾,靜靜的坐在床前……
衛樵自然知道婉兒被誰召喚去的,卻也並沒用生氣,對於李惜鸞他也是敬重的。能夠在衛家如此為難之際挺身而出並且還成功平息了衛家的騷亂,這不僅是品行更是能力。有美貌有品行有能力的女人,在男人的世界,往往都是受男人敬重的,尤其還是在這種時代。
第六章 紅粉
接下來的兩天衛樵都待在屋子裡,一來是為了應付進士大考,二來也沒有地方可去。,本來還可以去茶樓聽聽評書,如今卻是去不得了。
本來好動的香菱還鼓動衛樵出去玩,結果被婉兒罰去廚房幫忙力了。
衛樵腦子向來好使,四書五經雖然他不能全部背下來,但理解卻是可以的,兩天下來他也琢磨出了一些道理。只是身邊沒人,無法請教明了透徹。
“少爺,少爺。”
衛樵本來看的專心致志,轉過頭一看,卻發現香菱鬼頭鬼腦的趴在床邊,賊兮兮的輕聲喚道。
衛樵輕聲一笑,用書輕輕砸了下她小腦袋,道:“怎麼,又偷跑出來了?”
香菱苦著小臉,可憐巴巴道:“少爺,人家不會做菜,你看,手抖切到了……”
衛樵心知肚明,笑著不說話。
“真的,不信你看。”香菱一見衛樵笑而不語,一直蔥白手指伸到衛樵眼前,滑膩小臉慘兮兮的還掛著一點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