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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樵收了傘,走進擁擠的茶樓里,四周看了一圈,向著二樓走去。
二樓本來桌子不少,但這個時候卻只有靠著欄杆的桌子上倚靠著一個青年人。
一身淡灰色常服,領邊袖邊繡著稀疏的花紋,頭髮挽起,側臉稜角分明,猶如刀削一般。目光柔和淡然,卻不時閃過冷厲的幽光。
桌上擺著一個棋盤,棋盤上全部都是黑棋,密密麻麻,好似在刻意的擺著什麼。
衛樵將傘放一邊,淡笑的走了過來,在桌子的另一邊坐了下來,捲起袖子:“來了很久了?”
陳廷一顆黑色棋子在棋盤上輕輕落下,盯著棋盤沒動,淡淡道”不久,大概半個時辰吧。”
衛樵‘唔7聲,目光看向棋盤,解釋道”嗯,我在嫂子那吃飯,你也沒說具體時辰,所以來的有些晚。”
陳廷眼睛眨了眨,抬頭看了他一眼,似真似假道:“我還以為你故意的。‘衛樵目光看著棋盤,好似沒聽清楚一般,漫不經心的應付道“嗯。”
陳延眼神好似來了興趣一般,帶笑的看著衛樵,眼神閃動著,又將黑棋撿了起來:”聽說你和印空大師下過棋?”
衛樵伸手,也跟著收拾,搖了搖頭”沒有,他說他下不過我,就沒下。1陳廷嘴角微微翹起,好似興趣更濃,看著衛樵道:“那你進去幹了什麼?”
衛樵將棋子扔進黑瓮里,淡淡道“什麼也沒幹,心裡被陳卓弄的很不好,隨便說了幾句就出來了。”
陳廷看著衛樵,歪了歪頭,眼神眨動著,忽然又笑著道:“論佛高台上見你的那人是誰,我動用了所有關係也沒查到這人到底是什麼來頭。”
衛樵伸手拿了個白色棋子,‘啪’的放在棋盤上,默然道:“我也不清楚,他說他是宮裡人。”
陳廷眉頭一挑,雙目微凝,精光閃動的盯著衛樵的臉,好似在審視著他話里的真假。
“呵呵,你不必嚇唬我。陳家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下一步即便是刀山火海我們也不會退縮的。”
陳廷雙目依1日在衛樵臉上審視著,許久,笑著搖了搖頭。
衛樵點了點頭,看著棋盤道:“他說他姓崔,輪到你了。”
陳廷驀然雙目微眯,盯著衛樵的臉龐,旋即淡淡一笑,低頭看著棋盤道:”衛兄,黑棋先走。”
衛樵搖了搖頭,道:“我下的都是白棋先走。”
陳廷眉頭挑了挑,右手黑棋’啪’的落下,道:“三日後,我將與鄭家三小姐定親。”
衛樵不置可否,棋子又落了下去,抬頭看了他一眼,道:“跟皇后有什麼關係?”
當今皇后姓鄭,鄭家不入朝堂,卻生意遍天下。
陳廷搖了搖頭,棋子跟著落下,一臉無所謂道:“具體不知道,聽說她小時候皇后抱過,還送了塊玉佩。”
衛樵呵呵一笑,低頭看著棋盤,道:“那倒是恭喜陳兄了。”
陳延淡淡一笑,抬頭看向他,好奇道:
“衛兄,你能否告訴我,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動用了不少關係,卻也幾乎什麼都沒查到。”
衛樵搖了搖頭,道:”說你今天請我來的事。”
陳廷定定的看著他,眼神里精光閃動,許久,呵呵一笑,翹著嘴角道:”衛兄,我現在對你頗為好奇,如果不是我們兩家的關係,我倒是不介意交你這個朋友。”
衛樵抬頭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快點吧,回去還有點急事。”
陳廷一愣,旋即淡然一笑,目光在棋盤一掃,飛快的落下。
衛樵也捏著棋子落下,神色頗為悠然自如。
陳廷看著衛樵,目光閃動著,忽然笑著道:“衛兄,咱們打個賭,誰輸了,商會遲去一炷香時間,如何?”
衛樵眉頭微皺,抬頭看著他,神色古怪道:”就這個?”
那模樣就好似在說:’就這個’你把我請來?你不會是有病吧?
陳廷淡淡一笑,道:“如果衛兄嫌賭注不夠,可以再加。”
衛樵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道:“嗯,外加一萬兩怎麼樣?”
這回輪到陳廷神色古怪了,看著衛樵笑道:“怎麼?衛兄很缺銀子?”
衛樵又低頭,目光淡淡然的盯著棋盤,嘴裡慢香香的道“最近手頭緊,賺點零花錢。”
陳廷呵呵一笑,道:“既然衛兄這麼有信心,也好。比賽規則一人說一個,最後一個划拳決定。’
衛樵點了點頭,道:“很公平。”
陳廷看著眼前的棋盤,道”好,那第一局就是這盤棋。”
衛樵手裡捏著棋子,道:“要不要重新來過?”
陳廷搖了搖頭,道:“就這樣吧。”說著,棋子應聲而落。
衛樵棋子也跟著落下,兩人抬頭挺胸,坐的筆直,面色都是淡然無謂,卻雙目凜凜,精光閃動。
棋子不時落下,兩人又不時沉默。
衛樵餘光瞥了眼這陳大少,行事的確有些與常人不同,儘管他從一開始就對他心裡施壓,但陳廷卻穩身不動。他的棋路同樣飄忽不定,極其詭異。如果不是衛樵‘見多識廣’,或許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陳廷拋出的東西,衛樵根本就沒有多想,因為他知道,看似很大,卻不是陳家真正的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