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頁
江辭也一怔,隨即卻冷笑道:“我大齊共尊聖人,儒家經典乃治世之金科玉律,教化世人之良方妙藥。皇上更是以孝治天下,這些豈是那些粗魯不堪的武人所知道的->”
“不錯”常志也冷著臉道:”那些武夫又如何知道聖人教化,治理天下平定江山還得是我們飽讀詩書的文人!”
衛樵知道,江辭常志他們說這話不怕得罪武徒,因為武徒當年也是投筆從戎,他曾經也說過不讀書無以成就軍神,是以他們這話完全不用在意會得罪誰。
不過隨即衛樵嘴角就露出一絲笑意來,他忽然想起,那日與葉胖子商量的很多東西,那天沒用上,這裡可以用上了。
“臣懇請皇上下旨”果然,葉胖子猛然噗通一聲跪倒在地上,向著皇帝大聲道:“臣懇請皇上任命儒家大儒為平奴大將軍,讓我大齊諸位大儒率領我大齊三千儒生前往塞外,他們完全可以用聖人經典教化匈奴人,即便不能讓他們知恭順忠孝禮義廉恥而為了過去所犯罪行羞愧的集體自殺,也可以讓他們舉族來降!我大齊不費一兵一卒,不費一糧一槍便掃滅匈奴,實乃天之大幸,萬民之大幸,皇家之大幸……臣懇請皇上採納。”
葉胖子這番話,讓御書房裡所有人目瞪口呆,驚愕不已的看向葉胖子。他難道不知道,這句話會將所有天下讀書人給得罪了?
衛樵心裡也一怔,完全沒想到葉胖子會說出這種話,雖然意思是他教的,但語句卻是葉胖子自己組織的。隨即衛樵又搖了搖頭,這句話在朝堂上說或許會大有作用,但在這裡,難免有些生搬硬套,詞不達意,勉強生硬。
但這句話還是讓江辭常志等人一陣面紅耳赤,他們的確看不起武人,但他們也不能真的拿著幾本書就去草原上教化那些窮凶極惡似豺狼般的匈奴人吧?
“哼,”李元芳臉色陰晦的哼了一聲,道“巧言令色,當年先帝曾言他一本書可勝過十萬雄兵,莫非葉大人連這句話都不記得了?”
葉胖子小眼睛眨了眨,瞬間如夢方醒,頭上立即冷汗滴了下來。他曾經的確與衛樵商量好各種環境下的攻擊語言,這句話最是讓他心動,剛才覺得語境挺合適的,他便迫不及待的說了出來,沒想到竟然被李元芳抓了痛角!
他心裡一陣慌亂,不禁轉頭去看向衛樵。
他這一看,立即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部轉向了衛樵。葉胖子的眼神太過明顯,明擺著就是告訴所有人,剛才葉胖子的話是衛樵讓說的,衛樵就是葉胖子的幕後主使!
李元芳也目光陰沉的轉向衛樵,眼神里閃爍著冷笑譏諷之色。
衛樵恨不得上前踹死這該死的胖子,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文正皇帝的目光也看向衛樵,厲色道“衛愛卿,你說。”
衛樵心裡念頭轉動,不動神色的站出來,剛要辯解忽然開口道:“皇上,臣想起了小時候老師給我講的一個故事。”
江辭看著衛樵從容的神色,心裡一陣不舒服,隨即冷哼道“衛中丞,皇上可不是想聽你講故事的。”
但文正皇帝卻擺了擺手道:“說。“皇帝的聲音一落,將常志到了喉嚨口的話硬生生的給憋了回去。
衛樵看了眼前面的李元芳,又瞥了眼似乎對他一笑而過有些高深莫測的常頌,收斂心神,道:“故事是這個樣子的,在一片樹林裡,一根樹生病了,他請來了兩個鳥大夫,兩個鳥大夫,一黑一白,稱黑大夫,白大夫。白大夫看的時候說先治上面,黑大夫卻偏偏說先治下面。於是,兩人便爭論起來,第一天爭論的十分激烈,樹也不知道該這麼辦聽誰的,於是,第一天就這樣的在爭論中過去了。”
眾人聽著衛樵的話,一邊思索一邊心底冷笑,倒是要看看衛樵能夠講出什麼來。
衛樵神色不動,又道:“第二天,他們來後,又在爭論,彼此堅持自己的想法,試圖說服對方,樹焦急萬分卻又擔心自己的病情只能期盼他們早點又結果,於是又爭論了一天,什麼也沒幹。”
似乎認為自己都猜出衛樵所說的意思的人心裡紛紛冷笑,卻也不阻止衛樵,任憑他繼續說下去。
衛樵也不急,瞥了眼皇帝與周圍的人,又淡淡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直到最後一天、”
眾人冷笑愈甚,大家儼然都猜到了衛樵心底所想,神情露出冷笑與不屑。
文正皇帝忽然在一片靜寂中開口道“結果呢?”
衛樵神色一肅,瞥了眼身前的幾人,又看向皇帝,淡淡道:“最後,風一吹,樹倒了。”
“大膽!”
“放肆!”
“衛樵你該當何罪!”
早就準備的眾人紛紛一陣大怒大喝,厲聲呵斥起來。誰都看的出來,衛樵說的這顆大樹就是皇帝,就是大齊,而兩隻鳥就是他們,如今樹倒了死了,不就是說皇帝死了大齊倒了嗎?
皇帝的臉色陰沉如水,雙目微眯的盯著衛樵淡淡道:“那,那兩個鳥醫生呢?”
皇上冰冷的充溢殺氣的聲音讓下面的眾人心裡一陣發寒,紛紛躬身息聲。
衛樵看著皇帝,猶豫了一下,道:“他們依1日在爭論,只不過,……他們換了顆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