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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隻要拓塞一動,弓箭必然會如雨般落在他身上。
拓塞感覺自己的牙都咬碎了,暴怒的怒氣恨不得要炸破他的胸膛,他手裡飲血無數的馬刀也不停的顫抖,整個人渾身都是殺意!
但鄭裘紋絲不動,不動如山。
整個場面都靜悄悄的,靜的讓人感覺窒息,讓人顫抖,只有無數顆心臟,咚咚咚劇烈的跳動。
周圍早已經不知不覺聚滿了人,這些人有皇宮的,有武徒的,有傅瀝的,有晉王,凡是對此事有些牽扯的人都已經知道了這裡的情況,更是許多人現在都知道了這裡的情況,火急火燎的向這裡趕來。
衛樵在看,司馬盛昌在看,溫龐在看,秀兒在看,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在看。在看拓塞的動作,他這個動作,影響將是無比的巨大。
司馬盛昌頭上冷汗直冒,艱難的香了口口水,低聲的問著衛樵道:“我說不會出事吧?”
先前只是得罪鄭裘,他司馬家還扛得住,可是如果射殺了匈奴使者引起兩國大戰,那可就是百死莫贖,闖出滔天大禍了。
衛樵微皺著眉頭,神色看似從容,如果細看就會發現,他頭上也有著細細的汗珠。
這個結果完全不是他預想的,尤其是鄭裘的傲骨錚錚與匈奴人對峙,這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他現在有些起馬難下。
鄭裘神色冷漠,一臉的面對化外蠻夷的蔑視神情。
拓塞牙齒磨碎,整張臉都猙獰扭曲,雙目血紅圓睜,血絲爆滿,整個人就像一個噬人的野獸,隨時都會失控!
拓塞心裡的怒火當真是在燃燒理智,一點一點的將他變威嗜血的野獸,撕碎眼前的獵物。可是他還保留著一絲清明,他要冷靜,他是有任務來的,他們的汗王還沒有準備好,還在等著他的消息,現在還不是跟南蠻子決戰的時候。
冷靜,冷靜,冷靜!
拓塞心裡不停的告誡自己,怒張的血紅雙目漸漸平息下來,臉上的戾氣也在慢慢的消散。
這段時間靜的可怕,所有人屏氣息聲,雙目大睜的盯著站在匈奴人中間的鄭閣老。幾乎所有人都很意外,完全沒想到平時給人平庸無能感覺的鄭閣老,這個時候,竟然會有如此的凜然鐵骨!
過了許久,漸漸冷靜下來的拓塞,眼神冰冷的看了眼鄭裘,隨後轉身雙目陰沉的盯著衛樵,兩人對視許久,他眼神里殺機閃動,淡淡道“放下刀。”
匈奴人一怔,但隨即拓塞驀然轉頭怒目而視,他們立即紛紛放下手裡的刀。
看到這一幕,所有人心裡都鬆了口氣。
看著拓塞抽搐的臉角,鄭裘心裡也悄悄呼了口氣,只有他自己才明白,他剛才是多麼的緊張。
而衛樵也心裡一松,畢竟要是鄭裘在他眼前被殺,那罪過就大了去了。
衛樵定了定神,對著還在驚魂未定的司馬盛昌揮了揮手。
司馬盛昌一愣,連忙大步帶人走了過去。
他背後的士兵部能看到,沒有穿鎧甲的司馬盛昌背後已經濕透了。
一大隊人馬飛快的衝進了太常寺,而另一隊則將放下了武器的匈奴人給圍了起來。
衛樵一見事態已經控制了,連忙向著鄭裘走去,抱拳躬身道”下官見過鄭閣老。”這次衛樵是真心實意的。拋開立場,僅憑剛才鄭裘的臨危不懼,就值得衛樵這一躬。
鄭裘已經站在一邊,手裡拿著一包水袋,剛剛喝了一口,臉色已經好看許多。
他放下水袋,淡淡的看了衛樵一眼,道:
“衛中丞,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明日定然會有無數奏本參劾,老夫希望你好自為之。”
衛樵淡淡一笑,道“下官謹記。”
鄭裘又看了他一眼,便轉身向馬車走去。
該掙的名聲掙了,該表的態表了,他已經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衛樵看著鄭裘的馬車離去,心裡大大的呼了口氣。
今天的事情讓衛樵看到了另一面的鄭裘,一個讓他敬佩的閣老!這位鄭閣老代表著無數皇商,今天能表現出如此氣節,讓衛樵十分的震動!
隨即衛樵又搖了搖頭,即便他在敬佩鄭閣老明日也難以阻擋他彈劾自己的奏摺。
而不遠處的匈奴使者拓塞,正一臉陰沉,目光殺意涌動的盯著衛樵。他拳頭緊握,滴滴鮮血落地,全身都是不甘與憤怒。
本來這次來金陵他是信心滿滿的,一路上也在不停的思索著如何羞辱大齊朝臣郡主,也在想著如何刺探他們的軍備,但是,這一切到了金陵全都變了!
而改變這一切的人,顯然就是眼前不遠處這個白白嫩嫩的年輕人。
‘我要殺了他!’拓塞臉硬如鐵,卻還是狠狠一抽,目光森寒的盯著衛樵,心裡一字一句道。
但衛樵卻好似沒有看到他全身涌動的殺意一般,淡笑著瞥向一邊一臉不爽皺鼻子盯著拓塞的秀兒道:”秀兒,你帶人去那房子,將窗戶拆了,屋頂也搗出些洞來,然後將院子裡的水井門啊什麼的都給填了拆了…事情既然如此了,索性,衛樵這個小人就做到底。
(未完待續)
第兩百五八章 匈奴人住了院子
“你們聽說沒有,現在匈奴人住在西南角的一處小房子裡,一百多個人只有十幾個房間……”
“是啊,我也聽說了,沒廁所不說,臉水井都被人投了糞,嘿……“沒錯,我也聽說了,那院子聽說啊,連半畝地大小都沒有,還沒有我們家的院子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