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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清寧神色不動,俏目清澈,輕輕轉頭看向衛樵。
周泰剛剛張口的嘴驀然一僵,整張臉比吃了蒼蠅還噁心,胸口驀然起伏,牙齒咬的欲碎,臉龐更是狠狠的抽搐,雙目好似要噴火來的惡狠狠的盯著衛樵。
衛樵看著她淡淡一笑,道“螞蟻樹下馬倚樹,雞冠花前雞觀花。”
武清寧抿了抿嘴唇,轉身又向著下一個走去。
周泰喉嚨聳動,香下唾沫,強壓下心裡噴涌的怒火,冷厲的掃了眼衛樵,大步跟了過去。
武清寧如同清水莢蓉,緩步間,如同落人人間的仙子,清麗無暇,一塵不染。
“清寧,這個我來對吧。”周泰一到武清寧左邊,也不看對子就笑容款款道。
武清寧看著身前的對子,輕聲道:“這個對子很難呢。”
周泰一聽,還以為武清寧是終於與他說話了,頓時如同喝了六月的蜜雪一般,滿臉興奮道:“不難,清寧你看我的。”
周泰轉頭看向對子,滿臉的笑容,旋即又了楞了楞,又轉頭笑著看了眼武清寧,有些急切的對著那八字鬍便了個眼色。
那八字鬍低著頭,目露難色,又抬頭看了眼對子,低頭皺著眉頭思索起來。
許久,周泰的臉色有些僵了,又轉頭對著目不轉睛的武清寧笑了笑,雙目有些泛冷的掃了八字鬍。”這個對子很難呢。”武清寧轉頭對著衛樵道。
衛樵淡然笑著點了點頭,都是草字頭,的確有些難度。
’荷花莖藕蓬蓮苔’
都是花,要對的話,也只能是‘花’。
忽然間,八字鬍眼神一亮,右手不動聲色的抬起在周泰背上急速寫了起來。
武清寧見衛樵不說話,瞥了眼周泰,輕輕皺眉,轉身走向下一個。
周泰剛要說話,卻發現武清寧已經轉身走出了好幾步,張了張嘴,滿臉漲紅,抽著嘴角一臉尷尬,旋即驀然轉頭,惡狠狠的瞪了眼八字鬍,又雙目陰冷的掃了眼衛樵,轉身快速的又跟了過去。
八字鬍面露委屈,看了眼衛樵,也惡狠狠的瞪了眼,轉身跟了過去。
衛樵被他瞪的一臉古怪,搖頭怪笑的慢悠悠的也跟了過去。
周泰看著眼前的對子,沒有像剛才一樣衝動,皺眉若思索道:“風起大寒霜降屋前成小雪,三個節氣在內,出題的人估計也費了翻心思,不太好對。”
武清寧見衛樵走了過來,便轉頭輕聲道:
“剛才那個,有下聯嗎?”
周泰一聽就是眉頭一皺,想要開口,又有些尷尬,想起剛才八字鬍都用了許久,也不覺得衛樵能對出來,抬起頭,目光有些陰冷的掃了過來。
衛樵一愣,不想她如此執著,淡然一笑道:“芙蓉芍藥蕊芬芳。”
武清寧輕輕抿了抿嘴,好似這才對一般,轉頭對著身後的侍女道:”秀兒,記下來。”
叫做秀兒的小巧侍女立即答應一聲,從腰間拿出一個木片,又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竟然直接在木片上刻了起來。
衛樵眼神異色一閃,輕然一笑。
周泰眉頭緊皺,臉色陰晴不定,一見武清寧回頭,便立即道:“清寧,這個對子我會對,日照端午清明水底見重陽。大寒對端午,霜降對清明,小雪對重陽,既工整語境也完美。”
武清寧卻恍然未覺一般,轉身向著下一個走去。
“呵呵,姑娘,這裡是待會兒比賽用的,不能對了。”武清寧剛剛走過去,一個和藹的老者就走了出來,手裡還拿著濕潤的毛筆,笑呵呵的對著她說道。
武清寧俏臉似有些遺憾,輕輕點了點頭,轉身走了回來。
周泰一見,頓時笑容滿面道:”清寧,既然後面的對子沒有了,不如讓我這個下人出題,讓衛公子來對吧,衛公子是金陵第一才子,想來是不會拒絕的。”
武清寧看了眼八字鬍,搖了搖頭,輕聲道:“王對不行的。”
周泰心裡的妒火已然中燒,臉龐微微一抽,嘴角冷笑,背後手勢一動,八字鬍王對立即站了出來,看著衛樵道:“我叫王對,我以前的名字我已經不記得了,也沒人記得,大家都叫我王對,我自己也叫自己王對,所以我叫王對。顧名思義,對對子之王。我知道你家裡的那個對子,在我眼裡完全就是兒戲。煙鎖池塘柳,我對燈深村寺鐘,怎麼樣?”
周泰面色淡然的看著衛樵,眼神冷笑,手裡的摺扇輕輕在左手掌拍打。
武清寧抿了抿嘴唇,似乎有話說卻又不知道如何說。
衛樵不可置否的’唔’了聲,道:“對的倒是精巧,少了些氣魄。”
王對一手摸著自己的八字鬍,雙目警惕閃爍的盯著衛樵道“輪到我出下聯了:飢雞盜稻童桶打。”
衛樵笑著看了眼武清寧,道:“我送你回去吧?”
武清寧看著她眼帘眨了眨,就好似在疑惑他是如何看穿她心裡所想一般,輕聲道:
“好。”
衛樵淡然一笑,伸手做了個極紳士的’請’動作。
武清寧眼神好奇一閃,旋即輕步走了過來。
“慢著!”武清寧剛剛走了一步,周泰臉色鐵青的伸手攔住了衛樵,冷笑道:“衛公子是想打算走逃兵?那最起碼也要先認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