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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楚瀚就更疑惑了,他們陳家只是一個小小商戶,趙元奎乃是儒學大家,儒家之人最不喜商人,他完全不明白趙元奎為什麼一定要將虛狀元給他?
趙元奎見吳方圓抬步要走,也只是冷哼一聲,絲毫不作阻攔,論起聖眷他不輸任何人!
吳方圓怒氣沖沖,冷哼一聲大步向著北面階梯走去。
“見過兩位翰林!”吳方圓剛剛走出兩步,傅煬就急匆匆的跑了上來,對著兩人抱拳道。
吳方圓臉如黑炭,卻也不能在學生面前失態,壓抑著怒氣道“什麼事?”
傅煬激動無比,也不管吳方圓的臉色,連忙從懷裡掏出一疊宣紙遞了過去,恭敬道:“吳編修,這是我老師的詩作,還請您點評一下。”
吳方圓怒氣填胸,根本無心思看,不過礙於面子,他還是強壓著怒火,接了過來,本想一掃而過,隨便扔回去,但一看便臉色一變,一張一張的看了起來。
一看完,吳方圓本來黑炭般的臉色立即變成無比激動,神色大喜的看著傅煬道:“嗯,不錯不錯,你回去吧。”說完,也不管傅煬,立即轉頭走向趙元奎。
趙元奎心裡還有一絲猶豫,坐了那裡沒有動。吳方圓走了過來,一疊宣紙直接扔了過去,哼道:“這是衛樵的詩作,你看看。”
趙元奎微微皺眉,冷色掃了眼去而復返的吳方圓,面無表情的伸手接了過去,目光淡淡一掃,本想敷衍了事。不想一看目光就不由得一變,越看臉色越冷,最後竟然一直冷清的臉龐隱隱抽動起來!
看完最後一頁,趙元奎‘霍’的站了起來,雙目凜然的看著吳方圓沉聲道“此子越是有才華我便越是不能讓他進入朝堂!”
吳方圓一聽直氣的無竅生煙,怒目圓睜,差點就破口大罵。他胸口急劇起伏,怒聲道:“好好好,趙元奎,你等著,我這就去見皇上!”說完,他大步就向北方走去!
趙元奎冷哼一聲,便要起身去宣布奪冠人選。
而這個時候,一身綠衣的欄兒忽然間又俏生生的出現在吳方圓不遠處。
吳方圓壓抑著怒氣,走了幾步,擰著眉頭看著一身丫鬟打扮的欄兒,沉聲道:“你又何事!”嘴上這麼說心裡已經將入口的守衛罵的狗血淋頭,什麼人都放進來!
欄兒看著吳方圓怒氣騰騰的臉色,微微撅著小嘴,心有不滿,小臉還是笑著說道:“我家小姐讓我給你們送來這個,替衛公子送。”說著,一張燙金拜帖遞給了過去。
吳方圓心有不滿,但見是燙金字帖,一怔後還是壓著怒氣還是接了過去,胸口起伏著打開一看,臉色立時一變。
吏部侍郎,王元會。
吳方圓眼神閃爍,再看面前俏生生立在那的欄兒,想著王元會的身份,吳方圓忽然哈哈大笑,笑容滿面的對著欄兒道:“你回去吧,告訴你家小姐,我替衛樵謝謝她。”
欄兒不知道眼前的翰林跟衛樵的關係,小臉疑惑的低低的應了聲。
吳方圓拿著名帖,轉頭對著要已經邁出幾步的趙元奎笑呵呵道:“趙兄且慢。”
趙元奎微微皺眉,他不想與吳方圓糾纏,可也不能不理會他,腳步一停,臉色冷然的轉過頭,沉聲道:“皇上就是在後面,吳兄不會不認識路吧?”
台下所有人都看著台上,儘管聽不到兩人的交談可也明白趙吳兩人起了爭執,而爭執的原因也一目了然,那是虛狀元的歸屬!
衛樵奪冠本來應該是眾望所歸,可是台上起的變故卻讓他們十分奇怪,紛紛低聲議論起來。
吳方圓笑容滿面的看著趙元奎,好似剛才怒氣沖沖負走的不是他,一副老友重逢模樣客氣道:“趙兄勿急,先看看這個,看完再說。”說著,他便將那燙金名帖遞了過去。
趙元奎看著那燙金名帖,心裡冷笑一聲,他們這些翰林,哪個手裡沒有幾十張這樣的燙金拜帖。既然吳方圓遞過來了,他也不能不接,冷著眉頭接了過來,帶著淡淡嘲諷的打開一看,冷笑的神色立即便是一怔。
吏部侍郎,王元會。
吏部侍郎,趙元奎根本就不放在眼裡,也從來沒有放在眼裡過。他們翰林即便見到內閣閣老,也是平起平坐。但是這王元會卻是個例外,他是當朝內閣首輔的得意弟子,是晉王的女婿,更重要的是,他是當今皇帝五年前欽點的狀元!
皇帝在位二十年,唯一一個!
趙元奎雙手微微顫抖,眼神里閃過一道驚異。
吳方圓笑容滿面,笑的臉都僵了。
‘哈哈哈,王元會是何等傲慢的人,如果你今天打了他的臉,就等於同時在扇首輔與晉王的耳光,即便是皇上也保不了你!’
趙元奎心裡翻江倒海,眼神閃爍不停。他自然不會認為王元會會送一個賤籍他的燙金拜帖,但是無論誰將這個名帖遞給他,托的都是王元會的面子。如果他現在拒絕了,無疑會得罪這個風頭正勁,背景深厚朝廷新銳。更重要的,還是他背後的那兩座大山。
這由不得趙元奎不猶豫不謹慎。
沉吟良久,趙元奎陰沉著臉盯著吳方圓,眼神厲色閃爍,冷聲道“首輔那邊我自會解釋,晉王如果責難,便到皇上那分辨個清楚!哼,想要我錄取那衛樵,休想!”說完,一甩袖子,便大步向南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