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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菱知道衛樵要幹什麼,連忙點了點頭,小臉又有些擔憂的看了眼那猶自擺弄罈子的大漢,低聲道:“少爺……”顯然,她也猜出了這人是特意在等衛樵,不知道要幹什麼。
衛樵淡淡一笑,道:“沒事。”
香菱對自家少爺極為相信,一聽便抿了抿嘴,點了點小腦袋轉頭向著階梯走去,能出去溜達一圈想來她也是要高興壞了的。剛走幾步又忽然轉頭向衛樵懷裡塞幾張銀票,她可是知道少爺出門極少帶錢的。
衛樵看著香菱下了樓梯才走向已經坐下來一臉肅然的大漢,看著東邊的三十幾個罈子,他已經知道下面該做什麼了。也沒有打招呼,衛樵直接走到東面坐了下來。
那大漢一見衛樵招呼不打的就坐了下來,顯的有些愕然,愣住了,張了張嘴,似乎有些話要說,但是看著衛樵,又說不出口,一副極其詫異的盯著衛樵看。
衛樵也不說話,伸手解開泥印,聞了聞四溢而出的酒香,大聲道:“好酒。”
那大漢一聽,臉色一緩,試探道:“兄弟也懂酒?”
衛樵輕笑一聲,端起罈子放在眼前,低頭晃了晃,隨即喝上一口,然後在嘴裡過了一遍,許久才緩緩咽了下去,臉角憋起鼓動,細細品味。
那大漢一見衛樵動作,神色激動,眼神頗為熱切的看著衛樵。
衛樵放下罈子,喉嚨咕咚一聲,讚嘆道“色澤、氣味與口感俱是上佳,乃酒中上品。”
那大漢臉色一喜,也打開一個罈子,激動道:“兄弟果然懂酒,不怕告訴兄弟,這酒方是我唐家祖傳的,釀的酒也從不出售,兄弟今天有福!”
衛樵笑著點了點頭,又喝了一口,細細一品,道:“色澤透明,清澈無雜質。開壇芳香四溢,過嘴唇齒留香。氣味純正,綿軟,回味良久,的的確確乃是酒中上品。”
那大漢滿滿的灌了一口,看著衛樵如逢自己,滿臉通紅道:“衛兄果然是懂酒知酒之人,一品既知。枉我辛辛苦苦釀酒給他們喝,卻整天說我不是,說我的不是就算了,卻連帶我的酒也貶低的一無是處,當真,當真是令人氣憤……”
衛樵嘴角微翹,又是一個‘衛兄’。
衛樵聽著他絮絮叨叨的說著,又抿了一口,度數不高,心裡琢磨著上幾次廁所倒是也能喝完。
那大漢一大口的喝了一口,猛然臉色一變,一拍桌子衝著衛樵大聲道“小子,每人三十五壇酒,你要喝倒我,我就送你一樣東西!”這話說的極順溜,明顯是有人提前教的。
衛樵臉色古怪一笑,臉角鼓動的淡淡道:“哦?什麼東西?”
那大漢從懷裡掏出一枚鐵質牌令,板著臉道:“今年軍中冬衣的准進令牌!”
衛樵眉頭一挑,一拍桌子,大聲道:“好!”說完,就端起罈子站了起來。
大漢同樣端起罈子站了起來,在中間重重的碰了一下。
大漢一仰頭,便咕嚕咕嚕的喝了起來。
衛樵也不含糊,端著罈子就大口喝了起來。有了這枚鐵牌,衛家的危機就解決一半了。
大漢斜眼看著衛樵,見衛樵咕咚咕咚的連換氣都不帶,不由得臉色變了,嘴角的酒水紛紛漏了出來。他連忙停下來,擦了擦衣襟,見衛樵依然仰著脖子在喝,不服氣的又端起罈子。
衛樵一壇喝完,當即又拉過一壇,抬頭就喝。
大漢一愣,連忙更加大口的喝了起來。
大漢喝第三壇的時候,衛樵已經抓起第四壇了。
衛樵只顧喝酒,也不管大漢,一口氣喝完,又極快的解開第二壇,照樣不看大漢仰頭就喝。
大漢見衛樵五六壇下肚依然面不改色氣不喘,臉色變了變。一邊盯著他,一邊又抓過邊上的酒罈。
衛樵一連十壇下肚,除了感覺肚子有些漲外,其他一點感覺也沒有,絲毫沒有醉酒的樣子。
大漢摸著僵硬的脖子,盯著衛樵審視了一眼,一咬牙又抬頭喝了起來。
衛樵見大漢才喝七壇,當即毫不猶豫的將那塊鐵牌收入懷裡。
大漢見衛樵已經將鐵牌收走,眼神里的不服氣就更多,兩手抓著罈子,左一口右一口,嘴角的酒水不停的漏,喝一口最起碼要漏出兩口。
衛樵一不介意,扯過罈子又喝了起來。拿了人家東西,不把人家灌醉實在說不過去。
大漢見衛樵又喝了,喉嚨一嗆,嘴角酒水溢出更多。
衛樵卻不理會他,不停的換著罈子。
兩人誰也不說話,只顧喝酒。
衛樵一口氣又喝了十壇,大漢已經臉紅脖子粗,身子有些晃了。
衛樵摸了摸有些漲的肚子,起身奔著東面走去。每個酒樓的茅廁,都是在東面。
衛樵肚子晃蕩的走了過去,大門口,扯著腰帶站在那裡,聽著嘩啦啦的水聲,身子一片舒服。
大漢見衛樵進去了,摸著滿臉的汗,臉上一陣心驚肉跳。
喝酒不帶這樣的!
大漢眼神亂晃,趴在桌上,哭的心都有了。
他總共釀出一百壇,以前已經喝了一些,今天拿來的已經是全部了。本想衛樵一個書生,四五壇就差不多了。可衛樵面不改色心不跳的一口氣幹掉了二十壇!
衛樵每一次打開印泥,他都感覺心裡一陣顫抖,嘴裡喝不是酒,是黃蓮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