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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樵眼神一亮,知道有好戲看,連忙讓秀兒將馬車向前趕了過去。
那潭州四大才子一聽,俱是皺眉,神色備有不同的轉向來人。
祝正伸手摸了摸嘴角的鬍子,上下打量著兩人,努力睜著小眼睛道:“你是誰?”
似乎對他們不認識他感到頗為不滿,來人哼了聲,挺著肚子一臉傲然道:“本才子乃金陵第二才子,葉康是也!”
吳晨鐘微微皺眉,小心沉吟一番,神色古怪道:”我從沒聽說金陵有第二才子。”
祝正也跟著點了點頭,道:“我也沒有。”
聞達與王禮志也跟著點頭,一臉疑惑的看向大胖子葉康。
這文人相輕,從來就沒有誰會自認第二,這傢伙卻大模大樣的跑過來跟他們說他是金陵第二才子,怎麼聽都覺得有些彆扭。
葉康一聽幾人不認識他,眼睛一瞪道:
“哼,孤陋寡聞,本才子在金陵縱橫,無人能敵,威名遠播。你們這些外地人,哪裡能聽到我的名聲!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向本才子道歉!”
馬車裡的衛樵摸了摸下巴,眼神里也若有所思起來。可惜,他不經常出門,也沒興趣打聽什麼‘花邊新聞’,對這人還真不怎麼了解,也沒聽說有什麼金陵第二才子。
“他是新任的漕運使,傅閣老的外甥。”
武清寧坐在衛樵邊上,見他搖頭,脆聲解釋道。
衛樵一愣,神色微奇的看了眼武清寧,又轉頭看向這葉康,既然武清寧開口,那自然不會有假。只是讓衛樵好奇的是,這傢伙不說傅閣老外孫這顯赫的身份,更是當朝三品漕運使,乃是屹立朝堂的大員,怎麼會來到這裡弄出什麼金陵第二才子來糊弄這些外地才子?
吳晨鐘一聽,皺了皺眉頭,好似在細細回想一般。
祝正三人也被唬住了,俱是眼神閃爍的沉吟起來。畢竟他們潭州離金陵何止千里之遙,除了衛樵楚瀚聊聊之人,他們還真沒聽其他人。如果有誰低調,或者剛剛露頭名聲不顯而他們未可知也是可能的。
葉康見幾人沉吟,向前走了三步,哼道:”聽好了。”
四人俱是一愣,目光好奇的看向他。
葉康見四人目光齊聚,嘴角得意笑意一閃,神色傲慢的大聲道:“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
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1日在,幾度夕陽紅。
白髮漁樵江渚上,慣看秋月春風。
一壺濁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談中。
四人一聽,眼神一亮,低頭細細琢磨起來。
而車廂里的衛樵卻忍不住的嘴角抽了抽,他現在肯定了,這傢伙,就是個騙子!
武清寧手裡也有這首詞,俏目眨了眨,轉頭看向衛樵。
衛樵心裡苦笑,他是二手,這傢伙是三手,二哥不笑三哥,他還真不能去說人家什麼。
衛樵暗暗吸了口氣,笑著解釋道:“這首詩本來是我在雲佛寺寫的,知道的人不少,不過卻沒怎麼出去,知道的人應該不多。‘嘴上這麼說,心裡卻琢磨起來。衛家被衛樵下了禁令,不許亂傳,所以衛家這邊不用考慮。那麼知道這首詞的,算起來真的不多,印空大師一個,依韻一個,陳卓,蔡通,楚逑。
印空大師不會亂傳,依韻也應該不會,陳卓肯定不會,蔡通也不會,那麼最後,傳出去的估計就是他那便宜堂弟楚逑了。
武清寧輕輕點頭,她是極聰明的人,立即就明白衛樵的意思了。
兩人轉頭看向葉康,然後又轉向潭州的那四人。
吳晨鐘細細咀嚼一番,神色孤傲之色少斂,抱拳道:“原來是葉兄,金陵果然臥虎藏龍,本以為只有衛樵楚瀚之流,想不到還有葉兄這樣的風流人物。”
其他三人也是點頭,這首詩的確不是一般才子可以隨口作出的,非浸淫此道多年的人不可!雖然三人部是傲慢之人,但對同類卻是很有惺惺相惜之感的。
葉康倨傲的點了點頭,又邁出三步,仰著頭深情道:“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幾人一聽,紛紛臉色未變,再次神色肅然的低頭咀嚼起來。
衛樵嘴角狠狠一抽,他已經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了。傅煬也看過他那本詩詞集,這傢伙又是傅閣老的外甥,那不就是傅煬的表兄弟嗎?
武清寧見衛樵神色古怪,俏臉疑惑的看著他。
衛樵心裡暗惱,這傢伙抄襲的實在是太明目張胆了。
但旋即衛樵嘴角古怪一笑,低聲道:”這首詩是我寫給雲崖與青瑤的。”
武清寧俏眉微蹙,隨即脆聲道:“我去把他抓過來。”語氣里罕見的帶了一絲波動。
衛樵眼神光芒閃動,搖頭淡笑道:“不用,讓他鬧去吧。今天這些人本來是沖我來的。”其實他心裡卻在想,到時候這不著調的傢伙被戳穿了,他們四大才子面子往哪放。
武清寧玉唇微微抿了抿,輕輕“嗯”了聲。
吳晨鐘四人琢磨完葉康的第二首詩,神色的傲慢已經去了大半。
吳晨鐘看著神色淡淡的葉康,眉頭不可擦的微微一皺,旋即抱拳淡笑道“葉兄果然才華滿腹,這兩首俱是上上之作,除了衛立遠的詩,葉兄的鍊字意境俱是上佳,可以說是傳世之作!”心裡卻是暗暗震驚,沒想到金陵隨便冒出來一人竟然便有如此驚人才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