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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方圓看著衛樵就要停下來,背在後面的左手忍不住的一顫抖。
楚瀚搓著雙手,目光灼灼的盯著衛樵,神色很是興奮。
無論是台上台下,還是南面北面,這個時候都靜了下來。所有人都抬頭看向高台,盯著衛樵那已經落地的第三步!
“呵呵有了。”一片靜寂中,衛樵笑呵呵道。
眾人本能的鬆了口氣,但旋即猛然又提了上來,雙目大睜的盯著衛樵。
‘有了’?
眾人紛紛又吸了口氣,雙目圓瞪的盯著衛樵。迴文詩對他能一眨眼對三個連成詩,他還能做出什麼讓他們驚奇的東西!
楚瀚眼神發亮,連忙走到桌前,鋪好宣紙,一臉激動。他雖然出生商人之家,卻是個地地道道的儒家門徒,求知若渴,崇敬學識淵博之人。而衛樵,在他眼中恰好就是這種人。
衛樵前面的一番表現,加上印空大師的傳言,他隱然將衛樵當做了追趕的目標。
所有人神色肅然的盯著衛樵,滿臉的激動。華服老者更是一下子坐了起來,雙目凜凜的看著高台。
衛樵看了眼眾人激動無比的神色,笑了笑,在所有的人熾熱目光中,走到了桌前,拿起毛筆,稍稍一頓,看了眼一左一右圍過來的吳方圓與楚瀚。
更靜了,所有人都屏氣凝神,雙目如絲的盯著衛樵,就恨不得自己有千里眼招風耳,將衛樵的一舉一動都刻在心上。
咚、咚、咚
所有人都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胸口起伏,有種呼吸困難的感覺。
印空大師,依韻,哪怕是一直清冷的‘寧姑娘’也都齊齊轉頭,一動不動的盯著台上。
動了!
幾乎是所有人在心裡同時喊了一句,衛樵那飽滿的筆頭極其緩慢的落在了潔白的宣紙上。
一橫一豎一撇一捺……
眾人目光灼灼的盯著衛樵的筆頭,心裡咚咚咚的跳,他們感覺呼吸急促,雙手顫抖,眼神緊緊的跟著毛筆,心神卻在急急的思索著衛樵在寫什麼。
楚瀚站在衛樵邊上,大氣不敢喘,生怕影響了衛樵的思緒,吳方圓故作高深的動作也僵硬在那裡,低著頭,目光閃動的盯著衛樵的筆頭。
趙元奎雙目微眯,眼神閃動。他一身凜然,清冷周正,只是桌下的腳,卻挪來挪去,極其不安。
所有人都盯著衛樵的那電閃如飛的筆頭,每次他停下來沾墨,所有人都會吸上一口氣,然後再次屏氣,一臉激動的盯著衛樵再次筆走龍蛇的毛筆,神色凝然。
沒有多久,衛樵在眾人的一陣窒息中,猛然提筆,長舒了一口氣。
眾人一見他停了下來,紛紛神情一松,表情各異的大口喘氣,胸口起伏,神色緊張猶在。
“好字!”在眾人的默然緩衝中,吳方圓忽然一拍桌子,神色激動的大聲道。
此話一落,眾人紛紛愕然,旋即大呼小叫的喊了起來。
“衛樵寫了什麼?”
“對啊,不要看字,看他寫了什麼……”
“他寫了這麼久,你還沒看夠嗎……”
台下的人似乎很不滿,紛紛衝著吳方圓大喊起來。反正人多勢眾雜,也不怕吳方圓事後穿小鞋。
吳方圓老臉一紅,剛才也跟著緊張,只顧跟著衛樵的筆頭走,根本就沒有看清衛樵寫的是什麼。
楚瀚看著衛樵一路橫掃下來的幾十個大字,不由得也低聲叫好,神色頗為激動。
稜角分明,骨力剛勁,疏朗開闊,清秀方整,一看便知道是好字。更為難得的是,這種字體,整個大齊他從未見過,也就是說,衛樵獨自開拓了一種新字體!
台下眾人見楚瀚與吳方圓只顧盯著衛樵的字看,一臉的鑑賞,品味,不由得再次紛亂起來。
“快說啊,衛樵到底寫是什麼?!”
“是啊,你們老是看字幹什麼,看寫的是什麼……”
“你們想急死人咋的,快說啊……”
吳方圓楚瀚被下面群情激涌的人群嚇了一跳,連忙低頭看去,這一看,不由得就皺起了眉頭,旋即越皺越深,臉色從從容到肅然到凝重到糾結,瞬間閃過了不知道幾種神色。
下面的人一見兩人又沒了聲音,頓時又急了,大吼大叫,怒沸滔天,整個場地都在迴蕩著不滿之聲,甚至都有人攛掇著要上台去看。
但是楚瀚與吳方圓好似陷入了魔障一般,低頭皺眉臉色糾結,緊緊的盯著宣紙,一動不動。
台下的人糾結台上不理會,北面的人難受,台上的人就要反應一二了。
趙元奎一臉不情願的打發來人,一臉寫著‘我大公無私鐵面無情’的緩緩走了過去。眼神不滿的掃過吳方圓,又皺著眉頭看了眼同樣擰著眉頭的楚瀚,也低頭看向宣紙。
這一看,他也一愣,只見宣紙上,筆力遒勁,剛正清秀的寫著幾十個字:
‘青柏瘦影動雲峰曲水清月伴松屹石橫竹側風雨興龍浮雲重岩疊嶺雲垂徑臥花紅霞裊盈菊芳庭瑞雪嶺霞摩影疏林青’
沒有標點,沒有斷續,趙元奎一口氣默念下來,清冷的臉色憋的通紅。但旋即他喉嚨一動,眼神里異光閃動,直勾勾的盯著宣紙。
也不動彈了。
這下台下不喊不吼了,卻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