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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易點頭一笑,肥胖的身子緩緩站了起來,道:“那邵某告辭了。”
衛樵含笑的看著邵易離去,眼神微閃,許久,估摸著邵易下樓上轎走遠後,對著樓梯口道:“來人,徐茂!”
衛樵話音一落,很快一個衙役就跟著徐茂走了上來。”大人/少爺!”兩人站在一邊。
衛樵從懷裡掏出一個小本子遞給徐茂,道:“帶幾個衙役,將這些事情核實一下,另外再悄悄摸摸底,儘量不要引起別人的注意。”
“是少爺/大人。”徐茂接過來,與那衙役同時答應道。
衛樵擺了擺手。兩人轉身離去。
邵易可不是什麼善茬,他還是做兩手準備的好。
而蔡通離去後,憋著一肚子悶氣來到了嚴崇禮在外面的院子。
“你說什麼,松兒被壓入了御史台!”嚴崇禮吃了一驚,話一說完,連忙對著給兩人倒茶的女子揮了揮手。
女子肌膚賽雪,五官精緻,嬌柔中帶著一股魅惑。乖巧的躬了躬身,悄步退了出去。
蔡通面色陰沉,雙目泛著怒芒,道:“不錯,御史台與金陵府聯手,還拿出了晉王殿下的令牌,我只好將人交給他們。不過你放心,我已經派人保護松兒了,不會有事。”
嚴崇禮眉頭緊皺,他是武人出身,儘管近些年韜光養晦,但依然面色堅毅,雙目炯炯。
他本就長的英俊瀟灑,配上一副軍人堅毅書生儒雅,可以說得上是一個難得美男子。
他倒不是擔心兒子怎麼樣,而是關注了一個詞’晉王令牌’。據他所知,御史台與金陵府都不是晉王的勢力,怎麼會有晉王的令牌?
嚴崇禮盯著蔡通雙目閃爍,道“你說晉王殿下的令牌?”
蔡通皺眉點了點頭,他也不是什麼莽撞的武人,心裡也帶著疑惑。
畢竟吏部大門口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多,宣揚的人又極少,所以這件事基本就是在一定範圍傳播,實力關係不夠,沒資格知道。
嚴崇禮眉頭緊擰,思索許久也不明白這裡究竟是什麼情況,沉吟一陣,道:“這事先不急,咱們不動看看情況再說。”
御史台聯手金陵府硬抗禦林軍拿了他兒子,這事本身就透著蹊蹺,他性格謹慎,自然不會一股腦子的殺進去。
蔡通也點了點頭,猶豫著道“要不要跟王爺那邊通個氣?”
其實他是在擔心明日的早朝,如果真有人彈劾他私自調動御林軍隨便拿人,那罪名不小。
嚴崇禮搖了搖頭,沒有發現蔡通話裡有話,雙目微眯道:“不急,御史台是傅明正的地盤,我想有人會比我們更急的。”
蔡通一聽,眉頭不可擦的一皺,點頭笑道:“不錯,我們就坐山觀虎鬥。”
嚴崇禮嘴角翹起的點了點頭,雙目精芒閃動。被關起來的是他兒子,這件事註定他不能置身事外,怎麼可能向蔡通一樣坐山觀虎鬥?
不過他心裡卻泛起了一絲古怪危機感,似乎這件事能夠威脅到他的地位。
蔡通見嚴崇禮雙目冷厲,低頭品茶,心裡琢磨著這件事還是要走動一下關係才行。
本來正在晃晃悠悠的轎子裡迷糊打盹的邵易忽然間一陣搖晃,連忙睜開眼,不悅的大喝道:“怎麼回事?”
那轎子邊上一個衙役連忙走過來,低聲道:“大人,有人攔我們轎子。1邵易一愣,掀開帘子,果然看到對面不遠處一個中年人手持一個紅色帖子身體微躬的看著自己。
邵易微微皺眉,道:“去問問什麼事?”
‘是’,那衙役答應一聲,立即向前面走去。
在邵易的注視中,那衙役飛快的走了回來。
那衙役走到邵易轎子前,低聲道”大人,他說他是奉工部尚書仲大人之命來請您赴宴的。”
邵易一愣,但旋即就聯想到剛才的事,面色難看,小眼睛閃動起來。
無事獻殷情非奸即盜,他與仲啟根本就沒什麼交集,如今卻忽然莫名其妙的邀請他赴宴,他第一反應就是剛才拿了嚴崇禮兒子的事情。
再想到仲啟的身份,隨即就是王元會與晉王,再想御史台林豐正是傅明正的人,而傅明正還在御史台掛職!
這麼一聯想,邵易基本上就明白仲啟的目的了。
一一添亂,攪渾水,渾水摸魚!
兩方都是他惹不起的大佬,得罪任何一個都沒好果子吃。本來冒著得罪嚴崇禮長公主的風險投向首輔他心裡就有一些惴惴不安,如今又扯上王元會,邵易腦門上忍不住的汗珠直冒。
這剛開始就引出了王元會,誰知道以後還會引出誰!邵易現在有些後悔了,太輕易的就上了衛樵的賊船!
這艘賊船他不知道上面還有誰,但投名狀已經遞了出去,現在想下船已經晚了,小眼睛滴溜溜的轉,一隻手忍不住的在頭上擦起了汗,嘴唇一陣乾裂。
那衙役見邵易只顧低頭擦汗,不由得湊近道“大人?”
邵易一愣,連忙道:“去,告訴他,就說我今天有事,去不了。”說完,立即放下轎簾,躲在轎子裡還一陣糾結。
這好處還沒看到就得罪了一大幫子人,他滿臉豬肝色。心裡不僅琢磨著,是不是衛樵早知道情況故意拉他下水-這可真是冤枉衛樵了,他也是事後大約琢磨出一點味道,事先根本就是不知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