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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樵看著高台之上從容不迫的三人,不禁有些佩服。就算自己生於這個時候,也不一定就能有他們的一半才華。未經鍛鍊就在高台之上答卷如流,回想起後世那些考試暈倒,上台尿褲子的精英,不由得嘆了口氣。
‘人究竟是在進化還是在退化’衛樵腦中無聊的胡思亂想著。
“啊啊啊,是連袂勝了,啊啊啊……”
“哦哦哦,連袂也好,總比那姓周的強……”
“你說他會挑戰誰……”
“我想他一定會挑戰台上的人……”
“楚瀚,一定是楚瀚……”
各種雜音再次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衛樵看著趙元奎單獨對連袂說了幾句,微微皺眉,轉頭看了眼神情專注秦勻。
秦勻嘴唇微干,目不斜視。宦海沉浮十幾年,他早就明白接下來會是什麼戲碼。
“連袂的詩傳來了,大家靜一靜……”
“快,快啊……”
“飛軒下瞰芙蓉渚,檻外幽花月中吐。天風寂寂吹古香,清露冷冷濕秋圃。
雲梯萬丈手可攀,居然夢落清虛府。亭中搗藥玉兔愁,樹下乘鸞素娥舞。
瓊樓玉宇千娉婷,中有女仙淡眉宇。問我西湖舊風月,何似東華染塵土?
單見山河影動搖,獨有清輝照古今。覺來作詩思茫然,金粟霏霏下如雨。”
“啊,果然好詩!”
“真想不到連袂也能做出這樣的好詩……”
“我金陵真是臥虎藏龍……”
“沒錯,五州想要得狀元,想都別想……”
衛樵揣摩這首詩,端起香菱遞過來的茶水喝了一口,忽然間覺得小腹有些漲,憋不住,這才想起今天一天都沒有上茅廁了。
衛樵轉頭對著傅煬道“看著這個小丫頭,不要讓她亂跑。”
傅煬一愣,老師吩咐,連忙點頭。
衛樵不顧小丫頭不滿的小臉,轉身向後走去。來時路上有幾棵樹,倒是很隱蔽。
秦勻看的目瞪口呆,儘管已經知道衛樵生性灑脫不拘俗禮,也沒想到他會在這麼多人的情況下說離開就離開。
如果連袂挑戰的是衛樵,而衛樵恰好不在,那明天整個金陵會怎麼傳?
“那個時候,衛公子忽然拉肚子……”
“不是,衛公子睡著了……”
“瞎說,衛公子明明是在趕來的路上……”
秦勻看著衛樵的背影,猶豫著要不要開口,但是想著衛樵的心智,最後還是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衛樵倒是真有些急了,飛快的走到那幾個樹邊,左右仔細的看了看,連忙走了進去,剛剛解開腰帶,忽然一聲清脆悅人的聲音在身後驀然響起。
衛樵手一哆嗦,差點失控。他慌忙系上腰帶,老臉通紅微帶幽怨的轉過頭,後面果然是一個女子。
那女子看著衛樵轉過身,清秀絕倫的俏臉帶著一絲疑惑,眨了眨眼睛,聲音清冷入肺,道:“你在幹什麼?”
聲音清冷,不似質問,不是詢問,就好似一個平淡的陳述句,簡單的敘述著‘你在幹什麼’。加上她清冷柔和,毫不做作的神情,如同仙子問路一般,飄逸脫俗,不食人間煙火。
衛樵被她問的一怔,再仔細一看,不由得一愣,這女子就是那天他在路邊茶館見過的女子。
清冷,脫俗,猶如一塵不染的仙子,站在那裡,眼神無喜無悲的觀看世間。
“你在幹什麼?”女子見衛樵不回話,又問了一句。沒有不耐,沒有生氣,與剛才一樣,語氣字數一般無二,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衛樵再次老臉一紅,尷尬一笑道:“姑娘可是有事?”
那女子似乎對衛樵沒有回答她的問題有些不滿,輕輕蹙眉,旋即道:“論佛中央怎麼走?”還是陳述句。
衛樵一愣,仔細的打量她一眼,向著東邊一指道:“直走就可以了。”
那女子向東望了一眼,隱約可以聽見此起彼伏的‘衛樵’‘衛樵’的喊聲,眼睛眨了眨,轉頭對著衛樵道:“謝謝你。”還是陳述句。
衛樵聽著她毫無誠意的道謝,笑著點了點頭。
那女子問好路也不耽擱,轉身便向著東邊走去。
衛樵小腹憋著一口氣,見她走遠,伸手扯著腰帶就要轉身,卻見那女子忽然間又轉過身看了過來。
衛樵老臉再次一紅,尷尬的想要找個老鼠洞鑽下去。
那女子只是好奇的看了看他,便再次轉身向東走去。
這次衛樵直看得那女子背影消失,才連忙轉身解開腰帶。
“呼”衛樵聽著嘩啦啦的聲音,長長舒了口氣,想起剛才那個女子,不禁神色奇怪道:“我都看過沒人了,她是哪來的?走路無聲無息的?”
給衛樵驚艷的有三個女人,嫂子李惜鸞的成熟冷艷,依韻的清麗妖艷,還有這個女子的冰冷瀲灩。
衛樵系上腰帶,走了出來,不由得又左右看了一圈,卻沒發現任何可以藏人的地方。
衛樵神色有些疑惑,旋即搖了搖頭,不去想,轉身向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