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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如茶,蔣施主能在俗世中悟出此理,難能可貴。”印空大師手持佛珠,笑呵呵的說道。
在文風興盛的大齊,這首詩最多就是打油詩,比之剛才陳卓的差了不知道幾個檔次。
依韻素裙搖擺,絕美的俏臉掛著淺淺的笑意,並沒有出聲點評。
陳卓環顧眾人失望的表情,再也忍不住,滿臉春風的哈哈大笑“哈哈,蔣兄這首詩的確是上佳,在佛祖之邊悟人生真諦,相得益彰,相得益彰!”
眾人一聽,紛紛點頭,還帶著鼓勵的笑容看著蔣友。
蔣友臉上聲色不動,看著陳卓無比得意笑容,心裡卻暗暗冷笑‘到了十一月,我看你怎麼笑!’
眾人又是一番評論,自然是陳卓的詩才高上一籌。如今不但讓大齊地位尊崇的印空大師誇獎,更是讓心中朝思暮想的美人刮目相看,陳卓心裡已然無限膨脹,飄飄乎忘乎所以。
“大家不必誇讚,詩詞本乃小道,切磋而已。哦,對了,還有衛兄沒有做呢?”陳卓一陣謙虛,又好似剛看到衛樵一般,恍然大悟道。
眾人一聽,紛紛轉頭看向衛樵,依韻更是腳步輕輕邁了一步,站在衛樵側面,素裙襯托的修長美腿曲線畢現,晃人眼神。
衛樵淡然一笑,從一開始他就知道陳卓幾人來者不善,如今前戲做足,衛樵知道,正餐上桌了。
衛樵風輕雲淡的說了句讓眾人目瞪口呆的話。
“呵呵,在下不善作詩。”
大齊三歲孩童都可以縐出一首詩出來,而衛樵卻說他不會作詩!眾人相顧愕然,怎麼也沒想到衛樵會如此乾脆的說出‘不善作詩’。
陳卓微微一愣,旋即嘴角冷笑一撇,上前一步極其寬宥的笑道:“呵呵,想來衛兄是覺得我等詩詞不堪入耳,不屑而作吧,大家就不要強人所難了。”
印空大師面帶慈祥,笑而不語,依韻俏臉驚色一閃,美眸露出疑惑之色。
香菱小臉兇巴巴的瞪著陳卓,小拳頭捏的緊緊。她自然知道自家少爺是極有才華的,自己懷裡還有他送的詩呢。
蔣友不似陳卓,眉頭輕輕蹙起,他現在有些看不懂這個以前與他無話不談的好友了。
楚逑瞪大雙眼,臉色漲的通紅,如果不是有依韻與印空大師在一邊,早就哈哈大笑起來了。這一刻心裡更是咚咚咚劇烈的跳動著‘衛家小子比我還沒用,哈哈哈,我都會作詩…哈哈…’
衛樵神色淡然,環顧眾人一圈,目光始終淡淡,最後看著陳卓一本正經道:“陳兄美玉在前,蔣兄拋磚在後,在下想了半天,家裡除了銅臭之物也就一些布匹,實在是不知道該拋什麼引什麼,為此頗為傷神,哎!”
看著先是一本正經最後滿臉愁容的衛樵,依韻身邊的綠衣婢女忍不住的‘噗嗤’一聲,竟然笑了出來。
陳卓神色一怔,旋即臉色難看起來。印空大師依舊那副慈祥模樣,依韻輕輕抿著紅潤嘴唇,帶著淺淺的笑意。小丫頭香菱捂著小嘴,大眼睛滿是笑意,她知道,後面要有人倒霉了。
陳卓雙目能夠噴出火來,他也沒想到衛樵竟然會不顧風度的當著眾人的面嘲諷挖苦他。
陳卓臉色陰沉,掛著陰冷的笑意“哦,那麼衛兄現在可想到了?”
衛樵摺扇輕輕扇動,丰神俊朗的淡淡道:“想到了。”
陳卓冷笑更甚,雙目愈發冷冽道“那衛兄打算拋什麼?”
衛樵頭輕輕一轉,雙目冷芒如電的直視陳卓,笑道:“拋別人的磚,引自家的玉。”
陳卓勉強保持著風度,眼神微眯,沉聲道“那衛兄請吧。”
衛樵對他陰沉的臉色恍若未見,陳卓話音一落,張嘴便來:“斜暉入古寺,晚日照高林。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萬籟此俱寂,惟聞鐘磬音。”
衛樵嘴巴一閉,場面瞬間靜謐入夜,連蟲鳴鳥叫都沒有。
許久,印空大師才率先開口,滿臉慈悲,佛光照耀,沉然道“阿彌陀佛,衛施主不但才華橫溢,謙遜謹慎。更可貴心地純淨,深通佛理。難得難得。”
依韻小嘴輕抿,低聲念了一會,然後抬頭,俏目異彩閃動,如同玉珠滾動般的脆聲道:“曲徑通幽處,禪房花木深。山光悅鳥性,潭影空人心。衛公子這首詩的確更勝一籌,深具佛緣。”
楚逑雙目圓瞪,兩位高人說的雲裡霧裡,他抓耳撓腮,一句沒明白。
蔣友雙目閃爍,心裡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陳卓臉色陰沉如墨,差點就能夠滴出水來。他雙目怨毒的盯著衛樵,手裡的拳頭握的格格作響。
小丫頭香菱雖然也聽不懂,但卻知道自家少爺這首詩定然極好,小臉興奮的紅撲撲的,連忙小心思里開始默念起來,急切的要記住。
衛樵念完,嘴裡無聲的也念了句‘阿彌陀佛,罪過罪過。’但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罪過表情。對於兩人的誇讚,衛樵直接無視,雖然他如今悠閒無比,跟隱居山林沒有什麼區別,但卻也沒有一絲一輩子吃齋念佛的念頭。
“衛施主,可願入禪房,與老僧手談一番。”在眾人沉默中,印空大師忽然又開口道。
印空大師一說完,陳卓當即雙目怒芒滔天,鼻息重重,身體甚至劇烈的顫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