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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樵抬頭一瞧,香菱白嫩嫩的食指上,有一塊極小的皮分了開來,顯然是刀刃划過造成。
衛樵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坐了起來,道:“你要切也切大一點,你連我都騙不過,婉兒絕對不放我們出去的。”
“少爺,已經很大了,人家試了很久呢。”香菱又將手指伸了過來,小臉滿是委屈。心說少爺太壞了,演什麼苦肉計,還要切人家手指。
衛樵看著香菱可憐兮兮的小模樣,也忍不住一笑,道:“好了,那下午咱們就出去玩,手指不用切了。”
香菱一聽衛樵答應,頓時一雙大眼睛光亮大閃,連珠炮般說道“少爺,我們明天去吧,明天是香蘭節,定然很多人,很熱鬧的,今天天也晚了,出去也不好玩了,而且雲佛寺的住持聽說是得道高僧,能夠算出人的前世今生呢,還有論佛大會……”
衛樵臉色一黑,早知道小丫頭是裝可憐,沒想到這麼快就原形畢露了。但是衛樵還是有些心動,低聲道:“那住持真的算的准?”
小丫頭兩眼放光,神思已經飄忽到明天了,小臉紅撲撲道:“那當然,前年王村的大嬸懷孕,求住持賜兒子,接過五個月後果然是兒子,去年李村的李二家天天鬧鬼,結果住持一道符籙便將一切鬼神鎮壓下來,今年趙村……”
衛樵忍不住的搖了搖頭,不等她說完便道:“快點溜,不然被你婉兒姐抓到你明天就去不成了。”嘴上這麼說,其實心裡明白,估計香菱一出門就能被婉兒抓到。
“呀,我忘了。”香菱一聽小臉變色,連忙伸頭縮腦的四處查看,見沒有婉兒的身影,衝著衛樵吐了吐小舌頭,小蠻腰扭動,弓著身子從牆檐下溜了出去。
封建的人定然是在牢籠中長大,迷信的人身上肯定發生了難以置信的事。
雖然香菱說的驢唇不對馬嘴,但還是勾起了衛樵心裡的一絲期望。
“真的也好假的也好,給點安慰就行。”
衛樵目光閃動,又拿起書本看了起來。經過一個月的磨練,他已經可以從容面對這一切了。
香菱逃了出來,躲在柴房裡,想著明天可以和少爺出去玩,小臉紅透,大眼睛眯成一條線,躺在柴火上嘻嘻的笑了起來。笑了許久,她俏臉滾燙的又坐了起來,小手伸入懷裡,拿出一張紙,看著上面的詩,大眼睛閃亮亮的小聲的念了出來。
許久,她又小臉堅定的重重的‘嗯’了聲,小心翼翼的又摺疊起來放入懷裡,大眼睛彎成月牙,小嘴掛著甜甜的笑意躺在柴火上,沒有多久,竟然睡著了。
‘這可是少爺送我的呢。’小丫頭睡夢前,輕聲呢喃。
八月十四,是大齊一年一度的香蘭節。香蘭節是為了紀念佛祖誕辰,宣揚佛法的節日。尤其是次日的論佛,不禁佛道僧儒,更是盛況空前,禮部官員,翰林院,甚至當朝首輔都會親臨主持。這無論是對一心仕途的學子,還是對待字閨中的佳人,都是不可錯過的盛會。
衛樵與香菱兩人並肩走在路上,衛樵手裡拿著婉兒淘換來的摺扇,一身白衣,身姿飄逸,風郎俊毅。小丫頭嘴裡塞滿各種吃食,小嘴鼓動,滿臉的油污,興奮的不得了。
兩人這對奇怪的主僕組合在來來回回衣著光鮮的才子佳人里極有魅力,不時男男女女向他們凝神久望,往來此彼,絡繹不絕。
衛樵是無所謂,見小丫頭吃完連忙又買其他,小丫頭見少爺給買吃的,更加興奮,小肚子溜圓,依然勁道不減。
兩人慢慢悠悠的走著,不時買一些各種佛物,打算回去送過其他人。
一路上人滿為患,上至七旬老者下至三歲孩童,一路歡聲笑語,直奔雲佛寺而去。
衛樵對古代的盛會極有興趣,看著大家興致高昂,他的興趣也被調了起來,拉著越來越慢的小丫頭加快了速度。
在兩人身後幾丈遠,三個華服年輕人滿臉笑容的在人群中緩慢的踱著步子,傲然自得的不時對路過的窈窕佳人評頭論足,不時哈哈大笑。
“咦,那不是衛家的那個書呆子嗎,這會兒也出門了?”走在左邊的年輕人忽然間指著衛樵的背影,神色訝異道。
“嗯?”中間的年輕人倨傲的抬頭一看,目光中陰冷一閃,也笑道:“的確是衛家那樵夫。”
右邊的年輕人卻是臉色微變,旋即帶著討好的笑容道:“呵呵,是衛立遠。”
左邊的年輕人滿臉戲謔的看著右邊的年輕人,嘿嘿笑道:“蔣友,見到老朋友,怎麼不去打個招呼?”
“呵呵,”中間年輕人微微瞥了眼左邊年輕人,又對右邊的蔣友道:“蔣兄不用放心上,楚逑就是這個脾氣。”
“陳兄哪裡話。”蔣友臉色帶著尷尬,對著陳姓青年抱拳道。其他兩人誰也沒有看到,蔣友低頭剎那間眼神里那一閃而逝的冷意。
三人便是陳家的二公子陳卓,楚家的二公子楚逑,以及也是同做布料生意的蔣家大少爺蔣友,其他兩人沒有說頭,這蔣友在一年前,卻是‘衛樵’的至交好友。
陳卓絲毫沒有將蔣友的尷尬放在心上,看著衛樵香菱兩人的悠閒模樣,想著十一月商會會長就會易手,從衛家落到他們陳家,他雙目頓時閃爍著興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