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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樵摘下一朵,在鼻子上嗅了嗅,皺著眉頭疑惑道:“咦?難道是玫瑰?”
徐茂小眼睛眨了眨,憨厚的臉上滿是疑惑。就連他都認識玫瑰什麼樣,少爺怎麼可能不知道?
尤同義臉角狠狠一抽,滿心怒火噴涌韻同時卻又別人拿住了七寸,一點發作不得。他堂堂吏部主事,除了三位侍郎就屬他最是威風,如今屈尊降貴的好言勸說,可以說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但,人家就是不給面子!而且,他還硬是沒轍!
如果沒有剛才侍衛拔刀圍住,尤同義還可以用其他辦法,哪怕硬逼著衛樵備案然後趕出去再也不管都行。但如今七八個侍衛明晃晃的寒刀將衛樵兩入圍在大門口那是被所有人看在眼裡,根本就掩飾不過去的。傳到內閣耳朵里,傳到皇帝耳朵里,他們怎麼想?
來備個案,又不是圈謀造反,衛樵不僅身份特殊而且還帶了聖旨的,用得著七八人寒刀豎起的圍著嗎-如果誰再張口問一句:吏部想幹什麼?皇上聖旨還有沒有用?吏部是不是真的就是天下衙門,皇帝內閣都不放在眼裡了?
怎麼回答?尤同義想想就一陣冷汗,心裡慌的要命。
對於吏部不滿的大有人在,吏部又是塊肥肉,可以想見,如果今天一個處理不好,吏部肯定就是一番狂風浪涌。
更讓尤同義心裡糾結的是,是其他兩位侍郎的態度。直到現在兩人也沒有現身,很可能是打著落井下石的注意!到時候他們再來個窩裡反,王元會就危險了!
再看看衛樵拿著一朵不知道什麼東西的野花說是玫瑰,媽的,這是**裸的打臉啊!
大熱天的,尤同義只覺得口乾舌燥,又瞥了眼上面的窗戶,壓抑著心裡的騰騰直冒的怒氣,神色儘量平靜,不動聲色的笑著道:“衛大入,您看,現在備案去御史台那邊還來得及,在下也有幾個熟人,可以幫忙疏通一下,絕不會讓您誤了時辰,耽誤了聖意。”
吏部最是鍛鍊人,隨便揀出一個下人都是老油條,何況吏部主事了。尤同義的話里軟硬兼施,目光卻緊盯著衛樵的臉色。
他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告訴衛樵:吏部雖是誤了聖意,但你衛樵在皇帝心裡也是要失分的。
衛樵又抬頭看了看天,扔掉手裡的野草,淡淡道:“哎,看錯了,還以為是玫瑰呢。大山,幫少爺我看看,找到玫瑰給少爺摘幾朵,到時候去御史台誤了時辰,就說在吏部賞花,忘了時間。”
“奧”徐茂不知道衛樵什麼意思,但衛樵吩咐了他便立即照做。弓著身子,伸著腦袋在兩邊梭巡起來。
尤同義看著衛樵淡然的神色,眼神里的火光突閃,喉嚨艱難的聳動著,將衝擊到喉嚨的怒氣又生生的壓了回去。從衛樵臉上看不‘出任何東西,而且衛樵軟硬不吃,如今時間又急迫,尤同義心裡火急繚繞,緊皺眉頭,一時間完全沒了心思。
再看徐茂那認真模樣,尤同義心裡咬牙切齒,如果真讓衛樵捧著一朵快要凋謝的玫瑰花去御史台,那簡直就是天大的笑話!
尤同義心裡的怒火已經壓抑不住了,冷著眉頭,陰沉著臉看著衛樵,沉聲道”衛大人你有什麼要求就儘管提,在下能滿足的就不說二話!”
威逼不成,只有利誘了。
衛樵呵呵一笑,好似沒聽到一般,慢悠悠的跟在徐茂身後,一副不急不緩模樣。
尤同義牙齒一咬,胸口起伏,冷聲道:
“衛大人,切莫過了,到時候大家臉上都不好看!”
衛樵淡淡一笑,餘光向頭上淡淡一掃‘,繼續慢慢的踱著步子,滿臉的輕鬆寫意。
尤同義眼神厲色冷閃,猛然走到衛樵身前,擋住了他,臉色陰沉的冷聲道“衛樵,如果真撕破臉皮,我們王大人未必怕你!你可別忘了,我們王大人是什麼身份!”
什麼身份,晉王的女婿!
衛樵抬頭看了他一眼,淡笑道:“嗯,多謝尤大人提醒,下官省的。”說著,便饒過尤同義繼續慢悠悠的踱著步子。
今天算是他第一次進入仕途,他不能忍,如果對於這個悶棍他忍氣吞聲的咽下去,那以後的路絕對不會好走!所以,他必須要還回去,重重的還回去,殺雞給猴看!
尤同義雙目厲狠一閃,即便他是文人這一刻也雙拳緊握,一臉的陰沉猙獰之色。忍不住的輕輕抬頭,雙目微眯,眼角抽搐,一副咬牙切齒模樣的看著衛樵的背影。
他已經是屈尊降貴了,沒想到這衛樵如此的不識趣。
同樣的,在樓上的王元會雖然聽不清兩人說什麼,但衛樵的動作顯然已經告訴他了。王元會臉色極不好看,上次廟會茶樓的事他已經預感到似乎有人在針對他,他也去了一趟傅府,雖然效果不理想,但也總算買了個心安,沒想到今天不過是一次小小的下馬威竟然會演變成這樣!
王元會雙目緊鎖,甚至他現在都在想,是不是傅明正故意在算計他,分寸拿捏的如此的好,也只有傅明正這麼了解他,會做這樣的事!
王元會臉色冷沉,將心裡不好的預感強壓下去,對著尤同義驀然歪了下頭。
尤同義對著他的目光點了點頭,轉身追上衛樵,在他耳邊低聲道:“衛樵,咱們也不玩虛的,你直接說,你想如何才會將此事揭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