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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自然的看了沈矜一眼,「這應該是示好吧,畢竟她如今是皇子生母,身份到底也不一樣了,她雖然認了楊澤做她的娘家,但楊澤此人無法掌控,反而是你,前途無量,現在又是一方大員,自然不一樣了。」
「你不是和她關係不錯的嗎?」沈矜看著徐湘湘。
徐湘湘淡淡的道:「此一時彼一時也,環境是能改變人的,她在楊澤身邊的時候,楊澤是個正直非常的人,也沒什麼勾心鬥角,可是進了宮了就不一樣了,這也不是針對她,如果我入宮,那肯定也是不一樣的。所以要有所堤防,不能讓人隨便利用。」
「這倒是。」沈矜看著臉色不太好的徐湘湘,遂道:「你怎麼臉色不太好啊?是不是昨晚上休息的太晚了?」
昨兒他下鄉去了,晚上都沒回來。
徐湘湘搖頭,「是陽哥兒的先生,身上起那種疹子,怕傳染,所以讓他先回去了,你放心,我封了五兩銀子給他看病了。」
起疹子?沈矜疑惑,「說來也巧,昨兒我下鄉也見到有個老人家渾身起疹子,你們以前有過這種事情嗎?」
「當然沒有了,我們怎麼會起疹子,夏天被那些什么小咬蚊蟲叮咬起疹子還差不多,大冬天的,怎麼會起那個。不過我想也許是有人過敏吧,有的人體質就是和旁人不一樣。」她倒是沒多在意。
夫妻二人都沒有多在意,而遠在京師的沈珏卻勝券在握了,這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此時,只是剛剛爆發。
白骨成堆,官員陸續被砍頭,整個血洗湖廣官場的事情正在逐步發生。
此時,沈矜正在宴請姜容吃飯,姜容去年剛娶妻,得沈矜了一句恭喜,他笑道:「也沒什麼恭喜不恭喜,就是成個親罷了。」
沈矜挑眉:「你這麼說就沒意思了,成親可是人生大事。」
「什麼人生大事,就是我年紀到了,我爹娘替我操心罷了,這世上要娶一個知心人可不容易喲。」姜容也挺感慨的。
他倒了一杯酒,徑直喝下去,年少的時候總覺得建功立業,為國為民比什麼都重要,為了這些他甚至能舍下兒女私情,可現!現在看看沈矜,他才知道原本這些都是不衝突的,只是為時已晚。
現在的妻子溫婉賢淑出身高貴,雖然也相敬如賓,但是也因為太相敬如賓了,總覺得缺點意思。
但是他也知道,這於他而言是正好的,他是齊國公世子,娶妻納妾實屬平常,日後的日子也必然是沿著跟他父祖一樣的腳步去做,生下嫡子繼承爵位,慢慢把家族發揚光大,現在他也不想徐湘湘了,畢竟人家已經嫁人了,他唯一愧疚的是自己實在是個沒有勇氣的人。
沈矜看了他一眼:「這是自然,人生數十載,哪有事事都如意,你在仕途上就已經超過許多人了,這官場得意,情場失意也是正常的。」
姜容舉起酒杯,「來,喝一杯。」
二人對飲了幾杯,姜容才跟沈矜說道:「皇上是相當的看重你,但沈老相也在背後用力了,看來老相爺對你還是很不錯的。」
他是玄鐵門的人,有些事情外邊的人不知道,他肯定是率先知曉的。
沈矜卻道:「那小相爺等人知道嗎?」
「他老人家也是不容易。」沈矜不禁想起那日老相爺跟他說的話,他說他這把年紀被裹挾的已經不能反對了,否則世家直接崩塌了,對於國家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所以他想去做什麼,只管去做,但是不能單獨站在哪一邊。
哪一個階層的存在,總有他的道理的。
他其實現在也領悟了老相爺的意思,甚至也很清楚他此時的矛盾心理,作為文士,大多數都有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的抱負,可是在某種特殊時期,譬如科舉雖然是一條捷徑,但是皇上並不是想像中那麼賢明,如果士族不強硬點,那麼一個昏君或者無能的君主會帶來什麼樣的情況,可想而知。
就像他現在不會主動去分辨寒士或者士族,做好!好自己,公平公正,提拔官員,為國為民,盡責就好。
想到這裡,他也舉杯,「來,我們再喝一杯。」
年前姜容趕了回去,家中正在籌備過年的飯菜,徐湘湘見蘇卿憐在撓身上,她訝異:「你這是怎麼了?身上癢嗎?」
蘇卿憐不好意思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些日子去了郊外查案,碰到什麼蟲子了,身上起了紅疹子,癢的很。」
她吩咐蘇卿憐道:「你先回房,我去請大夫過來醫治,你不要慌亂,這個病我恐怕還不是小病。」
書房裡沈矜正捉著兒子的手在寫字,見徐湘湘急匆匆的進來了,他還笑道:「娘子,怎麼了?是不是還缺什麼,讓我去買的。」
「不,相公,我有一件事必須告訴你,蘇卿憐身上也起紅疹了。」
原來是這個,沈矜笑道:「這也沒什麼嘛,我找大夫們問過,這種只是被一種蟲咬的,沒什麼事的。」
沈矜認為徐湘湘小題大做,但是她這麼強烈要求,沈矜也只要讓人請了大夫來,他本性還是不願意的,畢竟大過年的按照習俗,也不想讓大夫進門呀。
這次請來的大夫是官府的大夫,這些人平時一般都是幫官眷看病,現在聽到巡撫府中有人請,不敢耽擱連忙就來了。
結果判斷也是一樣,蚊蟲叮咬導致的,徐湘湘迷惑:「現在都大冬天了,蚊蟲可沒那麼多了吧?您再仔細查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