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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夫人還是徐湘湘小的時候見過,那時候李夫人還挺年輕的,聽說成親後一直沒有孩子,所以一臉愁苦,現在看起來倒是還好。
徐湘湘笑道:「若非是方大人做媒,我也沒想到嫁到吳興了,聽我爹提過一次,正好經過這裡,便過來看看。」
山長李淮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須,又看了看沈矜:「這位是你的夫君嗎?這不是前幾天過來的……」
沈矜立馬道:「前幾天是為了公事而來,今日是陪娘子前來,她是個十分念舊情的人,正好又經過這裡,所以她要來。」
李淮看起來很高興,讓李夫人端幾個熟菜來,生怕慢待了貴客,徐湘湘倒是習以為常,沈矜暗想,恐怕李淮對徐家感情不是一般的深,否則不會對徐湘湘一個小輩都看起來很是恭敬。
徐湘湘和他們寒暄了幾句,本來想把畫拿出來,卻看到沈矜忽然站起來道:「山長,外邊傳的沸沸揚揚的,您也知道,很多事情壓不下來了就會找替死鬼,徐家是我岳家,之所以沒有跟官府的人一起過來,也是想來跟您提個醒。」
額?怎麼跟之前商量的完全不一樣,當初不是說好,她藉故在李家住一晚上,沈矜利用這個空檔去案發點查案的嗎?
現在他這麼說不是打草驚蛇,徐湘湘忙對沈矜眨眼。
沈矜心道,這個傻姑娘怎麼這麼實在,這個李淮明顯看起來對徐家人異常尊敬,這樣的人何必再隱瞞,況且他也不想徐湘湘拿什麼畫出來。
李淮看著徐湘湘道:「侄女,他說的是真的嗎?現在外邊傳的沸沸揚揚的?」
既然問到他了,徐湘湘就不免道:「我是聽到了些許風聲。」
沈矜更是道:「也不是小事了,什麼斷頭人啊,什麼四肢被卸,聽的分明,您大可不必著急,若不是您做的,您根本不用害怕。」
李夫人卻嚇的臉色蒼白,幾欲作嘔,徐湘湘連忙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夫人這是身體不適嗎?」
李夫人喝了幾口水,勉強平息下來,她拉了李淮的袖子:「你就別瞞著她了,別人你不相信,老爺子的孫女你難道也不相信。」
其實,李淮也並非是真的掩埋真相,他嘆了一口氣:「我跟你們說吧,是厲鬼來索命了,跟人沒有任何關係,就連我也是毫無辦法,這種事情若是鬧出軒然大波,別說是我們書院了,就是麗州都會讓人詬病的。」
黃山書院名頭很響,每一年向麗州衙門交的銀錢最多,甚至麗州無數小商小販都是圍繞黃山書院附近做買賣的,養活了不少人,所以麗州知州不管也情有可原。
沈矜卻不信邪:「不如這樣,山長等我們吃完飯了帶我去看看,您放心我嘴很緊,只是找證據,若是找到了兇手我也不會大肆渲染,若是找不到就此作罷。」
如此,李淮才答應下來。
吃完午飯,李夫人情緒平復了不少,還跟徐湘湘說:「你成婚我們也不知道,難得來我這裡,我跟你添點妝,你可不要嫌棄。」
徐湘湘笑道:「看夫人說的,快別這麼客氣,我都已經成親半年了,何必見外。」
「噯,話不能這麼說,若是我們不知道也就罷了,既然知道了,怎麼能一點表示都沒有,走,我帶你去挑。」李夫人看起來很是熱情。
李夫人的住處收拾的精巧,她讓丫頭開了鎖之後,就拿了一個小木匣子遞給徐湘湘,「你打開看看,喜不喜歡?」
打開來是一對栩栩如生的蝴蝶簪,蝶身有用點翠製成,中間用紅珊瑚點綴,是一對難得的珍品,徐湘湘哪裡能要,「伯母也太客氣了,這可太貴重了。」
李夫人笑道:「你既然叫我一聲伯母,我這個添妝就給定了,再者,你不也拿了好些禮過來了。你不知道吧,這還是當年你李伯伯高中後,你祖母帶我去打的,我那時候什麼都不懂,你祖母真是手把手教我的。」
這些淵源徐湘湘還真的不清楚,但是若李夫人說的是真的,徐湘湘也不意外,因為徐庶夫妻確實做了不少好事。
李夫人身子骨孱弱,說了一會話看起來就精神不濟,徐湘湘便去了客房休息,不便打擾。
正好沈矜也過來了,徐湘湘不解:「不是說你跟山長去看案發地了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
沈矜則道:「我是想去的,不過李淮看到你的那幅畫就走不動道了,反正他也只是觀賞一下,等過一會兒了我們再去喊他吧。」
這幅畫送肯定是不會送的,但是可以送給他觀賞一下,徐湘湘從給到借當然願意,她把李夫人送給她的首飾拿出來給沈矜看。
「你看這是李夫人送給我的,哎,他們看起來倒還算是顧著舊情,我覺得那幅畫就送給李山長算了吧。」
沈矜親了親她的額頭:「好,你快些休息吧,昨晚趕了一晚上的路怕是很累了吧。」
「那你呢?」徐湘湘抱著他不想放手,總是想再親密些。
沈矜攤手:「我還得去看看呀,總不能來了這裡真的做客的吧。」
一聽說他查案,徐湘湘就沒什麼興趣了,那些什麼斷頭斷腿的事情聽起來都駭人聽聞,若非是因為她和李淮夫妻有幾分交情,她都害怕過來。
不過沈矜這個願望顯然沒有達成,因為李淮的右腿也被砍了,人和龔學政的死法一模一樣。
第一個發現的是李夫人,她掩面哭道:「我家這個老頭子,平日每天都要喝一碗黑豆湯,今日我剛剛推門,就發現他的慘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