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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謙被盯得煩了乾脆放空了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良久,蕭執恍然說道:「原來是修煉者的世外之地,那就難怪本王不知情了。殿下放心,若是入口真的在王府當中本王自會助你找到這入口。」
季崢兩次感受到靈氣異動都是在龍氣激發時,他試著再次激發龍氣,然而並沒有找到異常的地方。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開口說道:「你想怎麼做。」
「本王說過想借殿下一點龍氣。」蕭執不急不慌的說道:「來復活一個人。」
「好。」
「不好!」
季崢和方謙同時回答,可惜方謙的話除了十七之外沒有人能聽見。而十七早在蕭執說他想要復活一個人的時候,就已經沒有心情再聽外面的聲音了。
蕭執微微勾起了嘴角:「多謝。」
……
西城王府廂房當中,一燈如豆。
方謙站在桌上來回走,季崢頗為耐心的坐在旁邊看著小瓷人來回的溜達。
從前他只覺得小瓷人怎麼會這麼聒噪活潑,如今卻怎麼都看不夠。
見小瓷人轉悠得越來越慢了,季崢忍不住伸手想要觸碰。好不容易才消停了一些小瓷人立刻怒不可遏,用力推開季崢,反把自己推得踉蹌著後退了好幾步。
生怕小瓷人又碎了的季崢立刻縮手。
小瓷人就地一坐,瞪著季崢,用力敲了敲桌面。
季崢看了他一會兒,終於讀出了他的疑問:「無垠死海當中據傳有仙人落的入口。」
方謙聞言瞪大了眼睛,猛地站了起來:你說什麼?!
「別急。」季崢用手指按了一下小瓷人的腦袋:「無論如何我都會找到入口。」
誰急這個了!為了這一個虛無縹緲的傳說,冒著險跑出太桁,和皇室用龍氣交易,你可真厲害!
方謙覺得很憋屈。沒有自己的身軀,小瓷人無法阻止季崢做任何事,甚至因為寄人籬下,還有十七那麼個古怪的人在,自己連心裡叫罵都得迴避著某些信息,免得再往人家手裡送棋子,危害太桁。
季崢這「主角」的機緣,怎麼都這麼莽,這麼不過腦子?
眼看季崢油鹽不進,手指又伸了過來。方謙直接抓握住他的手指,恨不能當場裂出一張嘴來把他手指咬下來。只是方謙這一握,反被季崢拎起捧在掌心。
季崢依舊板著臉,但眉眼卻溫和了許多:「一點龍氣而已,傷不到我,不必害怕。」
方謙長嘆口氣,徹底放棄了交流。
第57章 耳紅
交易談妥、酒過三巡, 蕭執才如同恍然大悟一般, 命客卿撤去庭院中的困陣。當然心裡都清楚明面上的困陣雖然撤掉了, 但這西王府依舊易進難出。
季崢轉了轉酒杯, 飲下了今夜的第一口酒, 凡間的酒對金丹期來說與白水並無區別。但他不知道為何想起了當年第一次喝靈酒, 從房檐上一路滾了下去。
他恍然間感覺到有人抓住了自己,明明是寒夜中,身上卻暖洋洋的。
當年他以為是靈酒的作用,但其實不過是那個人送來的一片神魂而已。
方謙並不知道季崢在這一杯酒下去,已經推斷出了自己當年的行動, 頗有些遺憾地看著季崢端著的酒杯。
連嘴都不雕刻的小瓷人,沒有存在的必要!
季崢從頭到尾只飲過一杯酒而已。散席後,侍女將季崢引到客居廂房休息。
次日一早,季崢的房裡便送來了一箱的卷宗。
蕭執穿得隨意,懶懶散散, 似也是剛起不久, 還沒有洗漱更衣。他攏著手,看著僕人將書箱放下後, 輕描淡寫地說道:「這些是滄浪洲的地方志、西城王府歷代卷宗,還有些許雜記。雖說都是些紅塵俗物,但記載風物也頗為不少,或許有用。」
季崢點了點頭, 走到桌前看了一眼卷宗 。
蕭執從懷中又取出一卷長軸, 遞給了季崢:「這一卷是王府全覽圖, 或許對你有用。」
季崢不由一愣。看著蕭執的滿面笑意,季崢將捲軸接過。這副捲軸觸手便知有些年頭,只是養護得當,紙張並不會發脆。看來並不是連夜畫就的贗品。
季崢展開捲軸。他本以為這幅捲軸只不過是尋常繪圖,展開後才發現上面標註十分細緻,每一處院落叫什麼名字,每一幢小樓幾層高又是何夠早,俱以蠅頭小楷寫在一旁,密密麻麻。就連什麼院落應該住什麼人,有幾處院落甚至連旁人可以通行的時辰都註上一筆。
季崢愣了一下,這份圖卷若是落入有心之人的手中稍加研究,城西王府必將陷入大亂。「王爺倒是一點都不避諱。」
蕭執對季崢眼中的那份訝異似乎很是滿意:「自王府各處,六殿下都可隨意走動。」
蕭執給了季崢太多意料之外的自由,季崢的心反而沉了下來。他不露痕跡地看了一眼在一旁撐著腦袋看戲的方謙,眼中生出一絲笑意。蕭執對自己越是殷勤,便說明自己身上的龍氣對他來說有多重要。他知道方謙此時是在擔心什麼,這才特意定一定他的心。
方謙暗嘆一口氣。崽子大了,不聽話的時候還覺得自己特別為他人著想,但他現在確實攔不住。
如果不是瓷娃娃就好了……至少,至少有張嘴就好了。
季崢放下手中的畫軸,看向蕭執:「你想要我怎麼做?」
「我已經都安排妥當。殿下可以現在這裡看一會兒卷宗,另外我府中客卿也任你調用差遣,修行的事,他們知道的一定比本王與這些書都要多一些。」蕭執始終含笑,言談間還是滴水不漏的架勢,分明的場面做足,「晚一點,便會有人來領你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