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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跟你玩了。」葉筱清吐了個舌頭,臨走時還沒忍住四處尋覓了一下季崢的身影。發現他又湊到了另外幾個內門的師兄妹身邊,略有些憂傷的移開了視線,看來拐個師弟回去的宏願還任重道遠。
季崢有些呆愣的走到人群之外,這些內門子弟身上都多多少少都沾了點梅香,他或許永遠都找不到那個人了吧。
林少信一直跟在季崢身邊跟著轉,見他將各峰的師兄見了個遍卻沒在一處過多停留,一張小臉差點愁成包子:「阿崢你哪樣都不喜歡嗎?這可怎麼辦……」
「對了!還有大師兄,大師兄還沒來!阿崢你是不是更喜歡劍修!我剛剛看到有師兄在賣和大師兄的鈞弘劍同款樣式的木劍,可惜我們靈石太少了……」
季崢記得那把劍,樸實無華,上面沒有任何雕飾,同款木劍那不就是最普通的木劍嗎?他看著抱著自己手臂,開心的像只小麻雀一樣的小孩,感覺頭更疼了。
不光人找不到,自家養的弟弟也快被壞人拐跑了,這可怎麼辦?
好不容易才找到藉口,以再不澆水地要幹了為由將林少信拐走的季崢,剛一出門迎面就看到了打著哈欠姍姍來遲的方謙,兩人詭異同步地停頓了一下。
方謙站在原地難得反思了片刻,出門就撞到主角,這大概是他昨日偷偷下山導致上課遲到的報應。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他以後一定認真備課!
「大師兄!」林少信眼睛一亮,小手下意識的在衣服上擦了擦,然後按著季崢直接鞠了九十度的躬。
季崢:「……」
方謙:……有點折壽。
林少信依依不捨的說道:「謝謝大師兄送我的鍛體功法,我一定會勤加修煉。」
方謙點了點頭,看著林少信瘦小的身板昧著良心說道:「很適合你,加油。」他說完繞過兩人,疾步走進風硯堂,活像後面有兩個洪水猛獸。
見方謙目光閃爍、腳步匆忙,更加堅定了他不加好心的季崢怒瞪了方謙一眼,拉著不停回頭的林少信離開。
無辜被瞪的方謙打了個噴嚏,迷茫的揉了揉鼻子,修仙之人寒暑不侵,他這是什麼情況?
方謙很快就沒有空想這個問題了,他剛一走進風硯堂原本還圍著內門的師兄們提問的小弟子,全都老老實實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就連內門的弟子都第一時間找好位置等著方謙講課。
方謙跨進門檻的腳步微微遲疑了一下,在收回的邊緣試探,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下硬著頭皮走了進去。「你們都想修劍道?」
回應他的是齊刷刷的點頭,方謙在其中還看到了丹堂和器堂的兩位首席弟子。
方謙停頓了一下,隨即勾起了嘴角:「劍修之道就是勇往直前,既然你們堅持,那就都跟我來吧。」
當陸瀾拿著掌門傳信找到方謙時,剛好看到他持劍如同秋風掃落葉一般將外門弟子一窩一窩的掃上天。
那遠遠的黑點中,仿佛有一個屬於他家兄長:「……」
得知師尊召見,方謙果斷停手,收劍、轉身、走人,動作流暢眨眼消失。
被遺忘在原地的陸瀾:大師兄果然還是風一樣的大師兄……
太桁仙門的主殿名為鈞天殿,要先過一座白玉雕成的踏仙橋才能抵達,這座橋如同彎延向上的仙梯,一路直上九重宮闕。座橋兩旁飛鳥不渡,哪怕是渡劫大能亦不能御劍飛行。
當年太桁先祖鈞天仙君,就是在這裡立地飛升的。
方謙站在踏仙橋底端難得沉默了一下,他十二歲那年成為太桁仙門掌門唐景辭唯一的親傳弟子。
拜師儀式上,唐景辭牽著他的手一路走完這九百九十九階仙梯,告訴他這座仙門總有一日會交到他的手上。
方謙在走到最頂層時回首看著仙氣飄渺的宗門,他的氣運已經和太桁仙門緊密地綁在一起,從此以後息息相關、密不可分。
再次踏上橋的那一刻,方謙飄蕩了二十年的心仿佛有了著落。他不再是現代那個錢多閒的慌的紈絝富二代,而是仙門年輕一代魁首、掌門首徒、太桁大師兄望舒仙君。
太桁作為眾仙門首座,而他是太桁大師兄,身上肩負的不僅僅是太桁這一座仙門而已,而是承載了所有仙門未來的希望。
方謙邁著沉重的腳步、懷揣著沉甸甸的責任走上踏仙橋,一共走了九百九十九步,再回首時已是天光將歇、暮色四合,一盞盞華燈點亮了著一座飄渺的仙蹤,他……
累了、還有點餓,想念昨日只吃了兩口的「烤雞」!
方謙推門走進鈞天殿,剛好看到殿中內門小師妹葉筱清正坐在地上抱著唐景辭的大腿賴著不起來,聽到聲音兩個人同時回頭。
「對不起,打擾了。」方謙果斷退後半步,還打算幫人關上門。
「回來!」唐景辭揉了揉眉心,感覺自己這個徒弟在閉關結束後莫名的變調皮了。「她是你筱清師妹,你不記得了?」
葉筱清總算鬆開手,配合的露出無辜的微笑。
葉筱清是唐景辭故友之女,自幼父母雙亡,被唐景辭抱回太桁仙門,方謙當年還抱過她。那時候小不點的娃娃,如今已經變得亭亭玉立了。
突然感覺到中年危機的方謙:不會!哪有!別亂說!二十四加二十約等於自己剛好二十歲!
方謙勉強拉回自己偏掉的思維:「師尊叫我來是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