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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崢不語。
小木人恨了自己的木頭腦袋,半天想不出個能和平一點的話題。不想季崢的聲音突然悶悶響起:「我天生便能修煉。而你應當知道,皇室眾人出生便沒有靈脈與仙骨。」
他的聲音很平穩,手卻緊繃握拳,連同他的內心也在反覆質問自己,當真要這樣賭這不是局,再去相信一次嗎?
小木人並沒有察覺到季崢的異樣,嘆了口氣說道:「難怪他們要抽你的仙骨了。」
季崢突然用手按住了小木人的腦袋,雖然依舊看不清楚四周狀態,但是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們停下來了。而且四周隱隱傳來其他人的聲音。
「這是什麼?哪兒來的金色的霧氣?」
「我怎麼什麼都看不清了!」
「大家不要慌,靠緊一些!」
小木人愣了一下傳音給季崢:「是陸瀾!」
季崢凝眸看去,能夠看見不遠處隱隱約約的宗門,還有齊聚在廣場前的一干弟子。
小木人反倒是鬆了口氣:「我說前面怎麼沒看到人,原來都在這兒。」
「誰在那?!」陸瀾聽到動靜看了過來,與此同時原本濃稠的金霧變得稀薄起來。
「是你?你怎麼在這兒?我哥呢?」陸瀾愣了一下放下防備,跑到季崢面前,看了一眼他身前的小木人:「這是什麼?」
還不等季崢回答,眾人便聽到周圍多了一個聲音:「你們不是想知道眾仙門為什麼圍剿太桁嗎?」
「因為你們眼前的季崢,他是皇室中人卻私自修仙,觸發惡詛,導致世間靈氣逐漸斷絕。」
季崢聽出是源自於「林少珺」,他下意識攥緊了手。
林少珺輕輕一笑接著說道:「眾仙門的人當然要來討一個說法,你們也是仙門中人,難道一點都不在意嗎?」
靈氣是修仙之本,靈氣斷絕意味著仙途中斷。太桁仙門中的靈脈雖然並未斷絕,但靈氣也卻有銳減。這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
林少珺感覺到了眾人的動搖,接著道:「交出他,其他仙門的人也不會繼續糾纏。」
太桁弟子本應心性堅韌,奈何林少珺本就是以笛音操縱術法的精英,此時雖然沒有笛子,人聲弱了些,卻依然有蠱惑之效。加之龍氣纏繞,眾人只覺林少珺所言有理有據。
人群中,幾人長劍出鞘,更多還是握著劍柄,卻以異樣的目光看向季崢這個「罪魁禍首」。
季崢瞥了他們一眼。對這些太桁弟子的選擇他毫無意外。他並未在太桁仙門呆多久的時間,跟這些人更是無親無故,在靈氣、仙門與自己之間怎麼選擇不是很明顯嗎?
「可笑。」一聲低叱突然從季崢的懷裡傳了出來。季崢一愣,下意識地看向懷中的小木人。
小木人雖然只說了兩個字,但聲音清朗遼闊,穩穩地送入了每個人的耳中。這課業中無比熟悉的叱喝連同那些被大師兄的長劍掃飛了的記憶頓時潮水一般回到每個太桁弟子的心中。
靈氣仙門與季崢之間,他們自然無條件站靈氣仙門。但這個隱匿金霧之中莫名其妙的聲音與大師兄的斥責之間,他們更樂意聽方謙訓話。
太桁弟子紛紛四下張望:「大師兄?是大師兄來了!」
「我們太桁仙門什麼時候淪落到需要賣弟子來保平安了?」小木人從季崢懷中鑽了出來,直接爬到了季崢的肩膀上盤腿坐了下來。「你們一個個都皮癢了是不是?」
雖然不明白為什麼大師兄的聲音會從一個小木人的身上傳出來,太桁的眾人還是羞愧的低下了頭,不敢再敢和季崢對視。
「太桁首席弟子望舒仙君?」林少珺的聲音再次傳了過來:「原來如此,倒也有趣,可惜看不到殿下被同門親手送出去的樣子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親自送你們一程吧。」
他話音一落,四周的霧氣再次濃郁起來,卷著眾人一起帶向太桁仙門外
太桁弟子驚慌四顧:「什麼情況?」
「他為什麼能控制龍氣?」小木人下意識抓住了季崢的頭髮,他又聽到了隱隱笛聲,這個人到底有多少根笛子?!
季崢下意識將小木人撈回到了懷中:「不是他能控制龍氣,是龍氣選擇了這個人。」
季崢神色複雜的看向金霧,他很確定這世間除了他之外再無人有龍族的血脈,那這裡的龍氣又是從何而來?這個人為什麼可以操控?
……
不遠處傳來金戈和獸鳴的聲音。
小木人只聽了一個耳朵便可以判斷出來:「是戚長老養的靈獸。」
季崢沒有回答,只是警惕著四周。隨著金霧的移動,越來越多的人被裹了進來。
「這是怎麼回事?」
「什麼東西?你瘋了嗎?做什麼砍我?」
陸瀾也被帶到了人群當中,好不容易金霧不再裹挾著他移動了,踉蹌的扶住身邊的人,定眼看時才認出那人正是蘇長老。「蘇長老!」
蘇長老手上還握著長弓,蹙眉看向陸瀾:「你們怎麼都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們……」陸瀾剛想說話就看到一柄劍刺向了蘇長老的後心:「長老小心!」
他說著下意識擋在了蘇長老的前面……
與此同時。
閉目斜倚在轎子當中的蕭宸睜開眼睛看向轎子裡多出來的人,微微一笑。
「小阿珺,你怎麼這麼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