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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溫度上來看,也是真的熟了。「師父?我好熱……」
修佛以來有佛光護體寒暑不侵,自然也不會有病邪入體。恆裟自然也沒遇到過這樣的場面,一時間有些手忙腳亂。
難道這酒中有毒
恆裟神色一肅,反手抓住恆苦的手腕,一探卻發現恆苦體內並沒有任何毒素,但血脈卻極為活躍,說通俗一點就是——熱血沸騰。
這是怎麼回事?
恆裟呆愣之際,恆苦卻將人直接撲到了床榻上。
恆苦不通□□,他只是覺得很難受,體內有一股火兒卻不知該如何消減,只有抱著身下的人才會讓他覺得舒服一點。
恆裟愣愣地看著身上變身小狗一樣的徒弟,後知後覺地想起話本裡面多次提及的,青樓妓館當中的酒菜不能隨意碰,裡面多少都添些了一些促進春風一度的玩意。
作孽啊……
這個孽還是他自己作出來的,恆裟用手臂擋住了眼睛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
這一夜對恆裟來說過的分外漫長,直到破曉時,恆苦才徹底沉睡過去,恆裟也才鬆了口氣,只覺得這一夜自己老了十歲。
但是情劫這個,他算不算誤打誤撞的幫徒弟渡過去了?
恆裟摸了摸光頭,非常心大地想著。
然而佛子的最後一劫,哪兒有這麼容易渡過?
第147章 恆苦5
在情劫之前, 恆苦先迎來了自己的生死劫。
在青樓的烏龍事件之後,恆裟和他結束了漫長的遊歷,返回雲台寺中。
眼看距離恆苦遭遇「情劫」已經過去了一段時間,卻半點金身都沒修出來。恆裟有點愁, 回到寺中之後便直奔藏經閣。
一時間寺中儘是住持改了性子的傳言, 恆裟這個住持在小弟子心目中從來都不是刻苦的形象。
恆裟在藏經閣中, 呆了足足一個月,恆苦每日都會按時按點的送膳食到藏經閣當中。但十次有九次,那膳食都會被紋絲不動地拿出來。
佛家不像道家有具體的練氣期、築基期等,一切修煉都是水到渠成,寺中僧侶圍觀了幾日, 斷定住持一定是閉關修禪, 所以才不進飯食。
寺中經文與情劫相關甚少, 恆裟一直以為動情便算曆情劫,但此時結合話本中的一觀,想要渡情劫還得先動心。
動心,就是喜歡一個人, 會有情不自禁。
怎樣算喜歡一個人?這題實在朝綱了, 恆裟愁的頭髮差點往外冒。
但很快恆裟就遇到了更愁的事情, 在他從藏經閣出來之後,恆苦突然拜別寺中眾人, 獨自出門歷練。連他這個師父也不需要了。
或許獨自歷練, 可以遇上喜歡的人?恆裟摸了摸下巴, 眼看著養了好久的徒弟頭也不回的走了忍不住有些心酸。
殊不知,正是因為青樓一行, 如同往平靜的湖中投入了石子, 攪亂了恆苦原本無情無欲的心, 他才要辭行獨自離開。
恆苦一向我行我素慣了,他給自己一年的時間,若是還放不下,那就還俗罷了。
他自問不是什麼好人,雖不知為何會對佛法通透,卻不妨礙他可以隨時拋下
佛家不算天命,卻對天命有所感知。
恆裟在恆苦走的第五天,便感覺到了一陣心悸,一時間坐立難安。他本身也不是什麼能老老實實呆在寺中的性子,當即收拾東西上路了。
……
黑水寨,位於當年江家的北側。
這原本並非恆苦的目的地,他只是在雲遊時聽聞黑水河的大當家突破了金丹期,邀請各方參加他的金丹大典。
他從來沒有忘記過,那是他的血海仇人。佛家慈悲向善,他卻從未有慈悲之心,恆苦並不想看仇人放下屠刀,他想要那些人血債血償。
恆苦看了看遠方,雲台寺遠在千里之外,他什麼都看不清楚,然後他轉身前往了黑水河。
拿到邀請函並不難,只是作為一個兩袖清風的和尚,恆苦直接被安排在了最下首的位置,距離主席位很遠。
恆苦也不是很在意,哪怕面容上再沉靜,但也只有他自己心裡清楚。從進門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念著清心經。只有這樣才能控制住自己心裡的血色,不至於一念成魔。
面前的酒菜恆苦一口都沒有動過,他耐心地等著這群人歡慶了整整三天三夜。
這酒席上的酒自然也都是靈酒。眼看大殿內的人東倒西歪的躺了一地,恆苦終於緩緩站起身。他已經完全張開了,一身灰色地僧袍更襯得眉目如畫,眼角微微上挑帶著幾分魅色。
大當家也喝醉了,舉著酒壺睡眼朦朧地看著恆苦。「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你?」
恆苦沒有動,一雙眸子清清冷冷地看著對方。
大當家見狀眯起眼睛細瞧恆苦:「我想起來了……你是江家那個,你不是已經死了嗎?」他說著還猛地拍了一下桌面:「當初你若是肯從了我,我又何苦屠你全家。」
恆苦合十雙手念了一聲:「阿彌陀佛。」然後手掐佛印,一掌拍向了大當家……
……
恆裟趕到時,黑水寨已經血流成河,只餘一人站在院中,身影被夕陽挑染的如魔似幻。
恆苦的一身僧袍也儘是血色,他身上層層纏繞著功德金光,竟是金身初顯。他回頭看向匆匆趕來的恆裟微微一笑,如佛祖拈花一笑般,然後踱步向恆裟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