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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已近巳時,尋常市人早已吃過東西幹活去了。可老陳的攤上仍有不少人落著座,捧著瓷碗就著湯,低悄悄地說著話。
「你聽說了嗎,這世間如今靈氣還在銳減,但龍氣也消失了。」
同桌書生扮相的人聞言一愣,沉著臉低聲喝斥道:「你找死啊,在王府門前談論龍氣!」
那人白了一眼,不甚在意地說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家這位王爺從來不在乎這個。」
「特殊時期,還是謹慎點好。」書生感嘆著搖了搖頭,隨即湊到同伴耳邊悄聲說道:「昨夜有人潛入王府,還驚動了十七姑娘。」
同伴卻是一驚,頗為不信:「昨夜?那得是何等修為的,竟連十七姑娘都會被驚擾?」
「莫不是別家皇族派了什麼修煉者過來暗殺我們王爺?!」
書生本是想讓同伴閉嘴的,不料同伴的問題一個比一個多,還一個比一個可怕:
「你想死可別拉上我。」書生的臉都黑了,三兩口便吞吃了碗中餛飩。
同伴似乎也覺察出自己方才太過莽撞了,但他仍忍不住又追問了一句:「你今日還沒去王府當差,是怎麼聽說的?」
情知不解答個清楚同伴是不會放過自己的。書生將心一橫,拍下銅錢結帳,拉扯著同伴的手臂,咬著耳朵與他一同走遠了:「我大舅哥在王府當差,可惜除了十七姑娘外沒有人見過來者的樣子……大舅哥知道我今日要入府給帳房先生打打下手,特地叮囑了我。」
說著,他還彈了彈自己的腰間,似有金鐵之聲。
「老闆,結帳。」一名貌似平平無奇的粗獷漢子不久後也結了帳,去的地方正離方才的書生與同伴一樣。
這人正是喬裝之後的季崢,有龍氣護體,他可以隱藏自己的修為,昨夜一行後,他也有自信可以潛入王府一段時間。
但他等不到夜裡。
不知道為何,當他發現儲物袋丟了之後,心中莫名一陣空虛。不僅是為了儲物袋中,那人留給他的種種回憶,還有……
還有更重要的東西,被他不小心遺失了。
季崢迫切的想要取回儲物袋,即便為此會惹來更多的麻煩。
他一早便在王府的前門後門側門偏門等的地方轉了個遍,正是為了伺機混入城西王府,卻剛巧讓他聽見了這樣一番談話。
以他如今的修為,兼併龍氣對修行的天然壓制,竟然也不能壓制住對方,反而處處被克制。昨夜的那個十七姑娘究竟是何人?或者說是什麼東西?
而他的儲物袋,此時多半便也在十七手中。
季崢原本還在猶豫如何在白日裡潛入王府,這書生倒給了他可乘之機。他一路循著那書生與友人的道路跟去,借著他們看姑娘的一個空擋,從他的腰間摘走了腰牌。
他已將書生的樣貌記了個全,好在二人身量也是相似。季崢改變了自己的容貌,加之手中的令牌,守衛並不生疑,直接將他放了進去。
季崢進府後,直往昨夜遇見十七的那個庭院而去。
第53章 酒香
暖室生香。
精緻的小椅子比方謙整個小瓷人還要稍微地大了一些, 但也不過手掌大小, 上面雕花鏤空一樣不少。
方謙就這麼坐在這張特製的小椅子上。原先淨白的瓷身上被套了一件小衣裳,布料細膩, 還刻有符印,動起來便是一個流光溢彩。
太閃了, 方謙覺得自己像個燭台。
奈何這身衣服的符印陣法不知是何流派, 方謙自己脫又脫不下來。
他倒也嘗試過逃跑,只是放著這張小椅子的桌面上也刻有不僅僅是為了好看的繁複花紋, 更是一則困陣。若是放在從前, 這種尋常陣法方謙一劍劈了就是, 可現在,他就只是個會動會跑的小瓷人。
方謙撐著下巴維持著微笑的表情, 雙眼迷離的看著前方。再一次唾棄將自己弄丟的季崢, 如果不是這小子突發奇想跑到王府,自己也不至於被困在這個地方。
不過自己好像還沒試過把陣法劈開。可能值得一試?
等一下……重點不是沒有修為和靈氣, 而是……沒有劍。
方謙站起身繞著陣法走了一圈,還沒等他看出什麼名堂, 吱呀一聲, 房門已開。
方謙神色不變,落落大方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十七端著一隻食籠走了進來, 靠近方謙時,她的身邊泛起道道水紋, 仿佛穿過什麼五星屏障。透過屏障後, 十七才抬眼看向方謙。
方謙單腳懶散的踩著凳子, 不太用心地打了聲招呼:「早啊,十七姑娘。」
「早。」十七輕輕一笑,從食籠里取出一疊糕點正放在方謙的面前:「知道你吃不到,並不是有心欺侮你。只是擺著挺好看的。」
方謙:……
「你家主人要是做你的時候多給你的嘴辟一條縫隙就好了。」十七說來還有點惋惜。她挺想看小瓷人吃比自己還大的糕點是什麼模樣的。
方謙翻了個白眼,稍收拾了一下心情,他又望向十七:「姑娘到底是什麼人?」
「你剛剛已經提到了,我叫十七。」十七的聲音柔柔的,又取出一支小巧精緻的酒壺酒壺,傾出一小杯靈酒也擺在了方謙桌前。
方謙目光下意識被那壺靈酒吸引了過去,也不知道這小瓷人的身體是怎麼做到的,嘴巴張不開但鼻子卻偏偏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