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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將離開時,方謙卻突然回頭問道:「你究竟是誰?」
十七目光盈盈地看著方謙,在漆黑的通道中,她的笑容也變得有些詭異扭曲:「小瓷人,都說了多少次了,我是十七呀。一個不惜一切也要待在王爺身邊的弱女子罷了。」
方謙搖了搖頭:「你不是她。」
「好一個不惜一切。」幾乎同時,前路上傳來朗朗男聲。一盞跳動的燭火映亮來人的臉,不是蕭執是誰:「聽下人說你帶著兩位貴客跳入蓮花池時,本王還不敢相信。十七,你可真是好啊——你也要背叛我?」
第71章 猜測
蕭執不怒反笑, 狹長雙眼瞪著甬道中的三人。與此同時, 十七甩出紅綢,悄無聲息地纏住了季崢與方謙的腳腕。
十七的綢緞可以壓制修行者的靈氣, 卻沒辦法壓制龍氣。季崢下意識抽劍,卻被方謙輕輕按住, 沖他搖了搖頭。
蕭執既能在這裡恭候多時,便不會是他們隨十七出發後才收到了消息。那他竟能出現在這裡, 便顯得有些蹊蹺了。與其硬闖,還不如靜觀其變。
見季崢與方謙並未反抗, 十七也是鬆了一口氣。她走上前來,臉色一片蒼白。可看著蕭執時, 她的目光清冷而鎮定,又露出一絲笑, 嘴邊凹下兩枚小小的梨渦:「妾身絕不會背叛王爺, 令王爺誤會了, 還請贖罪。」
蕭執深深地看了十七一眼, 徑直上前走到方謙與季崢面前。他臉色陰沉,可對二人的私自離開,他並不顯得怎麼意外,甚至言談之間維持著原有的風度:「本王曾對殿下承諾, 整個城西王府你盡可來去自由, 這句話到現在也還算數。」
說著, 蕭執微微讓開身:「前面便是出口, 但那裡並沒有千軍萬馬, 從頭到尾,只有本王一人而已。」
說著他看了十七一眼,糾纏著季崢與方謙的紅綢頓時紅蛇一般縮了回去。十七看起來還算鎮定,但眼神中又難免流露出些許惶恐,亦或是患得患失起來。
季崢輕輕放下了按著劍柄的手,但體內龍氣已然蓄勢待發。方謙則是一副臉眼皮子都懶得抬的模樣,怎麼看蕭執這話都有些意猶未盡。
果然蕭執停頓片刻便接著說道:「不過,據本王所知如今眾仙門依舊圍剿在太桁門外,如今天下靈氣逐漸枯竭,龍氣也不見蹤影。」
蕭執輕輕撫摸自己的戒指:「其實二位想要離開也不難理解,仙君那日旁聽了本王與大殿下的對談,心中自然牽掛太桁。如今眾仙門靈修依舊借天下靈脈枯竭為由,奉皇族之名圍困太桁山門,伺圖剝奪太桁所占的靈脈。這怎麼能讓太桁弟子不以之為揪心呢?」
方謙認真地想了想回答道:「還行,不算太揪心。」
方謙修行隨心隨性,而且太桁有幾位長老聯手布陣,只要他們不想,任千軍萬馬恐怕也難以破陣突圍。更何況世間還有他的師尊,他不信太桁一役師尊沒聽到消息,會不管仙門。太桁仙山多一個方謙將就,少一個方謙也無妨。
蕭執愣了一下,似笑非笑地說道:「仙君不必在如此,如今天下靈氣依舊是太桁最盛,而世間龍氣消失後,唯有殿下一人身負龍氣。這樣的局面,意味著什麼?」
眾矢之的。
季崢不自覺攥起了拳頭,然後他的拳頭就被另外一隻手包裹住了。季崢一愣回頭,剛好對上方謙含笑的眼睛。
「王爺未免太小看太桁了。」方謙拉著季崢和蕭執擦肩而過,一路走向出口。「太桁諸事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京中對太桁素來禮敬,卻也不過是先禮後兵。試問天底下有哪一個掌權者可以容得下這樣一個不聽話的修煉魁首?只不過原先明面上太桁不曾冒犯過京中,而京中又有龍氣可以制衡修仙之人。如今平衡已破,仙門皇室中間的弦也已經斷了。」
蕭執低低一笑,將目光轉向季崢:「更何況……你真的願意躲在仙門背後,被人保護著?」
季崢突然停了下來,方謙愣了一下,蹙眉看向季崢,話到嘴邊卻有些猶豫。說白了,他沒有權力替季崢做選擇。
蕭執勾了一下嘴角,自以為勝卷在握時,卻見季崢反握住方謙的手,拉著他便走向出口。
蕭執臉色一僵,神色陰沉不定。
十七站在蕭執身邊,目光深情地望著對方,直到此時眼神一轉笑盈盈地開口說道:「季崢仍然身具龍氣,望舒仙君死而復生,不知道這個消息對於旁人來說,值多少錢呢?」
這一次方謙和季崢同時停了下來,季崢眼中俱是殺意,方謙嘴角還帶著笑,但目光同樣冷了下來。「那就要看姑娘想買給誰了。」
十七踱步走到方謙和季崢面前:「就賣給我家王爺不好嗎?我家王爺必當以誠相待。」
蕭執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十七,隨即才接口說道:「本王的誠意,在這段時間當中表達的還不足夠嗎?」
蕭執看著季崢按在劍上的手:「本王府中客卿都見過殿下的龍氣和望舒仙君,殺了本王又有何用?只要我們合作,這天下的主人終歸是你。」
方謙笑了一下,拉著季崢往回走:「既然如此,那就麻煩王爺再多收留我們師兄弟幾日了。」
蕭執愣了片刻哭笑不得地說道:「仙君,這邊請,我們無需原路返回。」
方謙神色平靜,面不改色地拉著季崢轉頭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