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頁
岳家雖然被抄了家,長生石居然也不翼而飛。
他多方打探,才知道,岳迎歸早幾個月前就將它送去給了一位故友,藥谷的大當家闕臨裴。
岳迎歸已是強弩之末,黃響果然如約將岳迎歸送到了他的地盤。
他則帶領一眾人馬,一路尾隨著岳斯銘的囚車,因為闕臨裴會來救他。
兩兵相遇,闕臨裴的功力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雙方雖然皆損失頗重,他卻不僅沒能擒下闕臨裴,反而連岳斯銘都無法留下。
若是長生石在闕臨裴手裡,這個小孩就是他唯一的籌碼,否則滅了岳家卻無法如約交出長生石,黃響必將跟他反目,這是他眼下還無法抵禦的。
情急之下,他在岳斯銘身上種下了血蠱,血蠱一日不除,這孩子和闕臨裴,便將一直受制於他。
岳斯銘最終被闕臨裴帶回了藥谷,他無法向黃響交差,只能一拖再拖。
況且他現在的心思,也根本不在長生石身上,因為他已經得到了他此生最為垂涎的東西,他的英明神武,讓他一見誤終身的大將軍。
番外二我的大英雄(下)…
岳迎歸,終於成了他的階下囚,掌中物。
當他終於能得償所願,對這個驕傲威武的大將軍為所欲為之時,卻與臆想中的快感相去甚遠,無論怎樣瘋狂的去填充欲望,卻永遠無法滿足,怎麼都不滿足。
他在他眼中看到的,只有屈辱和恨意。
人是不是就這樣犯賤呢。這種時候,反而想念兩人相敬如賓時,他親切慡朗的叫著他“明鏡”。
那時候的岳迎歸,多麼的意氣風發,多麼的英武不凡。當叱吒一時的當世英雄如折翼的鳥兒一般鎩羽被俘,被困在籠中抑鬱頹敗,只能任他擺布,他已經體會不到如願以償的喜悅,而是心痛難當。
他多想再看看他如春風般明朗的笑容,多想從前那副從容自若能取代他眼裡的輕蔑和恨意。
他不知道要怎麼對付這樣的岳迎歸。
他想對他好,他想讓他知道,他郁明鏡可以為他生,為他死,為他與天下為敵。
那個時侯,究竟是誰囚禁了誰?
再將他緊緊束縛的兩年之後,他終於再無法忍受岳迎歸的漠視和憎恨,鋌而走險,在他體內種入了血蠱。
他身體裡已經有一枚母蠱,子蠱在岳斯銘體內,寄養多一隻血蠱,隨時都能要了他的命。
可是他已經顧不得許多,如果他能讓岳迎歸對他笑,對他順從,哪怕只是為他所控,哪怕他會因為喪命,他也心甘情願。
不到一年的時間,岳迎歸真的慢慢變成了他的傀儡,就跟他想的那樣。是他的心境,卻愈發的悲涼。
他得到了岳迎歸的言聽計從,他想讓他笑,他就笑,想讓他哭,他就哭。他恨不得分分秒秒跟岳迎歸在一起,哪怕一切都只是假象,他也甘之如飴。
他們十數年同食同寢,形影相隨,他自認便是尋常夫妻,也比不過他們之間的情分。他全心對著岳迎歸,便覺得他也在全心對著自己,兩人隱居世外,過了十年只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他多希望能一世如此,與他永不分離。
為了這一目得,他需處處躲避闕臨裴的勢力。
一旦他體內的母蠱和岳斯銘體內的子蠱相遇,他體內沉睡的這隻血蠱就會醒來,介時兩蠱不能容於同一飼主,必將自相殘殺,他便命不久矣。
可即使這樣一拖再拖,他的身體卻依然漸漸枯敗。長此以往,他活不了幾年,為了續命,他又一次想到了他的祖傳秘寶——長生石。
為得長生石,他就不得不重出江湖,去跟闕臨裴岳斯銘正面交鋒。
機關算盡,重重埋伏,卻總讓岳斯銘險里逃生。
當第一次他派岳迎歸去追捕岳斯銘,卻空手而歸時,他心裡就產生了懷疑。
當他試圖控制岳斯銘時,除了要忍受兩蠱相爭所帶來的痛苦,他也明顯感到了這血蠱之勢,不是東風壓倒西風,便是西風壓倒東風,他助長哪一邊,哪一邊就強盛,反之另一隻則羸弱許多。
他若全息控制岳迎歸,便抑制不住岳斯銘。他若全部精力都控制岳斯銘時,那岳迎歸會如何呢?
最後一次的圍捕給了他答案。
當岳迎歸的長劍眼看就要刺穿岳斯銘的胸膛,闕臨裴的老管家高喝出了“岳將軍”三個字,一時岳迎歸怔愣當場,仿佛如夢初醒。
他那時已是病入膏肓,加上心痛難當,已經無力操控血蠱,只能懨懨待斃。
雖然他與闕臨裴一站,從他身上偷走了長生石,可卻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可續,或許下一秒就會受到血蠱反噬,爆體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