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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我還能信任宋博士,對嗎?」梵伽羅愉悅地低笑。
宋睿也忍不住笑了:「對,你完全可以信任我。」
兩人互相對視,眼裡只有彼此。
「你發現了嗎?」笑罷,宋睿換上了嚴肅的語氣。
「發現了。」梵伽羅點點頭。
孟仲強打精神問道:「你們又在打什麼啞謎?」
「你沒發現嗎?當所有人都在瘋狂爭搶那枚玉佩時,張陽卻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梵伽羅徐徐開口,宋睿緊跟著解釋:「他不但沒有被貪慾支配,反而先行一步逃離了會議室,進而躲開了一場無差別的殘殺,他肯定還活著。」
梵伽羅給張陽下了定義:「他不是一個簡單人物。」宋睿馬上跟進:「該進的時候進,該退的時候退,心狠手辣、城府深沉,他會是一個可怕的對手。」
聽兩人這麼一說,孟仲才想起來,張陽的確在玉佩爭奪戰展開的時候就跑了,這可與他平時表現出來的貪婪、激進、猖狂、倨傲完全不符!他的外在形象肯定是偽裝的,他哪裡是什麼沒腦子的紈絝!
「這人藏得可真深啊!」孟仲搖頭感嘆,繼而又想起另外一個疑問:「蕭言翎為什麼會分裂成兩個人?梵老師您對她做了什麼?」
「不是我對她做了什麼,是宋博士對她做了什麼。其實我也很好奇。」梵伽羅看向坐在自己身旁,正認真開車的男人。
宋睿不答反問:「你們知道人格分裂是怎樣產生的嗎?」
「不知道。」梵伽羅和孟仲齊齊搖頭,許藝洋也趴在椅子靠背上,好奇地看著宋博士。
「人格分裂又叫做解離症,顧名思義,它的主要特徵是患者將引起他內在痛苦的意識活動或記憶,從自己的整個精神層面解離開來,以保護自己。這個分離出來的,失去了痛苦記憶的自我是一個全新的自我,擁有獨立的個性和行為能力,所以他可以從容地應對外部的殘酷環境。也就說,人格分裂的主要成因就是痛苦的遭遇和強烈的精神刺激。親手殺死父母,這樣的遭遇夠不夠痛苦?」
「夠,太夠了!」孟仲滿臉唏噓。
宋睿進一步解釋:「所以那天早上醒來,蕭言翎才會失去此前的記憶,從那時候起,她就已經出現了人格分裂的跡象,而我抓住這一跡象,誘導她進行更深一步的分裂。我這樣做是想削弱她的意識,讓她分裂成互相仇恨的兩個新人格,繼而展開內耗。她的意識被新人格削弱,意念和磁場也會同時被削弱,梵伽羅的壓力一定會減輕很多,這是肉眼看得見的結果。但是我沒想到她的分裂竟然會那樣徹底,竟然變成了完全獨立的兩個人。」
宋睿嘆息道:「人的內心遠比這個世界更複雜!」
孟仲聽懵了,消化良久才心服口服地說道:「宋睿,難怪沒了宋家的庇護,你也能爬到如今這個地位,你的成功不是沒有理由的!」他沒說的是,正是因為好友對人心的算計達到了如斯恐怖的程度,才會有那麼多人對他恨之入骨,其中甚至包括他的家人。
梵伽羅補充道:「宋博士不僅僅幫我削弱了蕭言翎的意念,還利用話術挑動所有人的欲望,讓他們爭搶玉佩,進而陷入了自我殘殺。我們能平安離開,宋博士居功至偉!」
宋睿連連擺手自謙,嘴角卻勾起一抹弧度。被梵伽羅誇獎總會令他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
一個疑惑解開了,孟仲又想起另外一個,連忙追問:「梵老師,那傭兵為什麼會爆炸?」
梵伽羅碰了碰宋睿握著方向盤的手,嗓音含笑:「這個問題你還是得問宋博士。」
「什麼?這事兒又是你乾的?你不會也是靈媒吧?」孟仲震驚了。
宋睿不答反問:「人類為什麼會站上食物鏈的頂端?」
「因為我們有智慧。」孟仲呆呆地說道。
「沒錯,因為我們有智慧,懂得利用工具。我們做不到的事,工具可以幫我們做到。想必你知道這頭顱是怎麼來的吧?」宋睿從西裝口袋裡掏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轉手遞給梵伽羅。
「這不就是那個讓人智商猛增的腦袋嗎?我們在導播室里看完了梵老師通靈的全過程,所以我們知道這玩意兒是什麼東西。當時張陽就說要把它弄過來玩玩,氣得我差點跟他動手。我的主張是這種邪物就應該交給梵老師保管,給別人我不放心。」
「事實上它的作用不是讓人智商猛增,而是讓人的信念無限加強。你認為自己能成為天才,那你就一定會成為天才。信念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它能讓一個人發揮出百分百的潛能,把不可能變為可能。」
「所以呢?它和爆炸有什麼關係?」
宋睿轉而提出另一個問題:「喚醒玉佩的力量是什麼,你知道吧?」
「知道,是人類的欲望!」孟仲點點頭。
「所以我猜想,當一個人的欲望達到某個極限並且傳導給玉佩時,它會被激發出與這個欲望相對應的能力,譬如蕭言翎的世界為我轉動,又譬如傭兵的舉世無敵。所以在握住梵伽羅的手時,我把我的欲望也傳遞了過去,又唯恐這欲望不夠強烈,所以藉助這個頭顱增強了我的信念。結果證明那玉佩果然聽見了我的心聲,並且被我激發了一個全新的能力。」宋睿徐徐說道。
「你激發了它什麼能力?」孟仲完全被好友的話吸引了,而梵伽羅則用指尖梳理著那顆頭顱的亂發,嘴角噙著一抹瞭然的笑。那般強烈的慾念,他當時又怎麼可能感覺不到?只是他沒想到宋博士竟然真的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