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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原以為有關於梵伽羅通靈的那些事跡都是謠傳,真相不可能那麼邪乎。但現在,親眼看見梵伽羅的預言,這些警察才驚駭莫名地意識到——梵伽羅其人遠比傳言中更為詭譎。
這次出警的人隸屬於城東分局,帶隊的老乾警與莊禛私交甚篤。他拍下這些截圖,發送給戰友,並感嘆道:【小莊,讓你見識一下什麼叫做神預言!以上的每一句話都在現實中應驗了,這樁案子鐵定要被總局收入秘密檔案庫!】
莊禛飛快回覆:【查監控!什麼預言能準確到這個地步?】
【你偏不信邪是吧?好,我馬上查。】
這位老乾警立刻讓技術員去查視頻聊天記錄,看看這樁案子有沒有異常之處。所幸群里的人大多都錄了屏,很快便把相關內容發送過來。技術員一一查看這些片段,不敢錯過任何一個細節,其餘幹警也都圍攏過來,幫忙尋找真相。
把視頻反覆查看七八次之後他們才終於在慶姐身後的某一處發現了潛伏的黑貓。它的毛色與四周的昏暗融為一體,只有眼球折射的微光能昭示它的存在。而它出現的時機也非常詭異,當梵伽羅發送【它潛伏在暗處】時,黑貓忽然從隔壁房間躥進來,躲在衣櫃的夾縫中。
當梵伽羅發送【它正盯著你】時,黑貓趴伏下去,露出半個頭,死死盯著慶姐。
當梵伽羅發送【它一步一步緩慢向你靠近,而你無從察覺】時,黑貓果然匍匐著身體,小心翼翼地向前。
當梵伽羅發送【它近了,又近了,更近了】時,黑貓離慶姐越來越近,最終消失在她身後,與慶姐聊天的那些人並未發現它的蹤跡,甚至還在嘲笑梵伽羅危言聳聽、裝神弄鬼。
梵伽羅所說的每一句話都與黑貓的行動同步,仿佛他正透過電腦攝像頭,注視著這間房屋裡發生的一切。然而事實上,他根本未曾與慶姐連線,自然什麼都看不見。最後兩句話並非同步,而是在五秒鐘的時差內預言了慶姐即將遭遇的危險。
當慶姐的眼球掉落時,技術員查了查視頻下方的進度條,然後冷汗淋漓地發現——從梵伽羅第一句預言發出到鮮血濺上電腦屏幕截止,時間不多不少正好三分鐘。而這段視頻已足夠說明他與慶姐的遭遇沒有任何關係,他不可能隔著幾十甚至上百公里的距離去傷害慶姐,更不可能操控一隻黑貓行兇。即便上了法庭,這些聊天記錄也不能作為控告他的證據,只一句「巧合」,他就能完全脫罪。
但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神奇的「巧合」嗎?正勘察現場的所有警察都是不信的。
「神了神了神了!隊長,我的腦殼要炸了!」技術員終於體會到了城南分局的痛苦。梵伽羅這個人根本無法用科學的眼光去看待!
「把證據全都帶走,這樁案子沒有疑點,錄完相關人等的口供就可以結案了。」老乾警一邊咋舌一邊給莊禛發信息,只兩個字——【邪門!】
然而事情還沒完,有一名幹警在檢查血跡時發現某處的地板磚是空的,敲起來咚咚作響,找到暗門打開一看,下面竟然是一個非法挖掘的地下室,裡面鎖著三名遍體鱗傷的少女。
「有鞭傷、燙傷、刀傷,更多的是貓爪造成的抓傷。難怪那隻黑貓會突然凶性大發,向主人發起攻擊,原來是平時干慣了。這就叫害人終害己!」法醫搖頭嘆息。
「趕緊再叫一輛救護車,把她們送去醫院!給老徐打電話,讓他看好慶姐。這是一樁大案!剛才房東不是說跟慶姐同住的還有一個男人嗎?立刻去找!別讓他聽到風聲跑了!」老乾警連連下令。
——
慶姐這回肯定是在劫難逃,但梵伽羅卻已經對她失去了興趣,因為好巧不巧,他也惹上了一件麻煩事。
「梵先生,這是法院傳票,請您簽字。」一個男人敲響了梵伽羅的房門。
梵伽羅簽了字,然後盯著這張紙看了半天。現在他已經知道了,接到法院傳票後,他必須在指定的時間和地點參加庭審,若是愈時不去就等於放棄了為自己抗辯的權力,官司百分之九十會輸。
而這樣的傳票他前前後後收到很多張,其中的十幾張涉及的賠款額度都不高,加起來才五百萬,還有兩張來自於同一家奢侈品牌商,賠償金額高達五千萬。雖然星輝娛樂尚未起訴他,但那邊的違約金卻是最高的,達到了八千萬,如果不及時繳納,同樣會進入法律程序。
梵伽羅垂眸細數片刻,竟頭一次露出一抹略帶苦惱的笑容,幽幽嘆息道:「看來以後不能再這樣睡下去了啊。」
——
翌日,梵伽羅穿著一套黑色高定西裝出現在星輝娛樂門口。
前台的接待員看見他不緊不慢地走過來,先是愣了愣,然後才小跑著迎上去,低聲喊著「梵先生」。許久不見,曾經似敗家之犬一般離開星輝娛樂的梵伽羅,如今再回來竟是如此耀眼。
他未曾因為全民攻訐而憔悴,也未曾因為生活困頓而消瘦,離開時他萬分狼狽,再迴轉,他竟然比以往更俊美、更優雅、更迷人。他甚至還長高了幾公分,一雙修長筆直的腿被黑色布料貼身包裹著。
五官還是那個五官,但前台小姐卻明顯感覺到,現在的梵伽羅與以前的梵伽羅已經完全不同了,至少這份尊貴的氣場和雍容的氣度不是誰都學得來的。
「梵先生,請問您有預約嗎?沒有的話我幫您打電話。」前台小姐近乎於殷勤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