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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驟然的變故發生在悄無聲息之中,卻仿佛自帶玻璃碎裂的脆響和摩天大樓倒塌的轟鳴。只一個眨眼,它就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痕跡,而電梯間重又恢復了之前的潔淨和明亮。
眾人目瞪口呆、痴痴傻傻,完全回不過神。
而宋睿卻立刻走進去,查看了各處,冷靜地分析道:「剛才我試圖走進去拍照,卻被一堵無形的牆壁擋住了,可見那個空間和這個空間是完全隔絕的。在那個空間裡發生的一切,不會在這個空間留下痕跡。」
被嚇呆了的技術員已經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宋博士的敬業精神了,面對如此詭異而又可怕的事,他是怎麼做到專注於案情的?
篤信科學的周法醫也對宋博士甘拜下風。
孟仲抹了抹臉,把自己緩緩從驚駭中抽離,提出了一個反駁意見:「既然兩個空間是完全隔絕的,那麼姜可可為什麼會被困進去?而她的屍體又為什麼會莫名出現?我覺得這兩個空間肯定有一個通道。」
宋睿點點頭,認同了他的說法。
梵伽羅補充道:「創造出這個空間的人擁有隨意打開這個通道的能力。」
「梵老師,您也可以打開通道。」孫正氣立刻說道。
「我不可以,」梵伽羅搖搖頭:「我只是強行捕捉了這個空間,把它拉入現實,讓它重現。在兩個空間和兩個磁場的擠壓和碰撞中,被創造出來的那個空間更脆弱,所以它會崩塌。我做不到打開通道,把人放進去或取出來,我只是暴力拆遷而已。」
孫正氣恍然大悟,卻又更為深刻地意識到梵老師的實力有多強悍。能創造出一個異度空間的人厲不厲害?答案當然是肯定的,然而在梵老師的攝取下,對方的空間竟然只支撐了四分鐘不到的時間。
一直對梵伽羅頗有微詞的負責人這會兒變得畢恭畢敬、無比諂媚:「梵老師,您辛苦了梵老師!剛才您說您把那個空間拆卸了是什麼意思?是說我們這棟大樓不會再出現這種可怕的事了吧?」
梵伽羅無情地擊碎了他的希冀:「我不敢保證,因為兇手還沒抓到,他有能力在任何一個地方再度創造出一個摺疊空間。事實上,兩顆炸彈落進同一個坑裡的概率還是很高的。」
瞥見負責人密布額頭的冷汗,他又補充道:「不過兇手的動機我們還沒查清楚,他或許與姜可可小姐有仇,殺死了姜小姐,他應該會停止作案。」
負責人緩緩吐出一口氣,又是鞠躬感謝又是真誠賠罪,謙卑的態度與之前的傲慢簡直是天淵之別。
以道門傳人的高光姿態出現的林念恩和林念慈反倒成了多餘的存在,被所有人集體忽略了。
林念慈盯著梵伽羅,臉色極度難堪。林念恩拽了拽她的衣袖,小聲安慰:「師姐,你別多想。你要知道梵伽羅是活了將近兩百歲的老怪物,又是師祖那一代最強大的靈子,你才多少歲?你比不過他是正常的。」
林念慈想展顏而笑,嘴角卻怎麼都勾不起來。
負責人拿出一張兩百萬的支票,親親熱熱地遞給他們,說了一些感謝的話,但眼裡的真誠卻虛假了很多。他心裡的懊悔濃烈地根本無法掩藏,輕易就被林念慈感應到了。他或許在想:花了這麼多錢卻請來了兩個屁用都沒有的野道士,這筆生意真是虧大了。
林念慈的驕傲讓她沒有辦法收下這張支票,但林念恩卻理所當然地接住了。在他看來,師姐也出了力,感應到了真相,雖然不是全部,卻也幫到了警方和負責人,她拿走這筆錢是應當應分的。
林念慈責備地瞪了他一眼,他連忙小聲說道:「回頭我們就捐出去一半做慈善。」
林念慈拗不過他,只能作罷,心裡卻像壓著一塊巨石,非常難受。
打發了他們,負責人同樣準備了一張兩百萬的支票,畢恭畢敬地捧給梵伽羅,臉上的笑容既真誠又熱情。
梵伽羅卻避開支票,輕描淡寫地說道:「我是警方的顧問,查明真相是我的職責,我要領工資也是從警局那邊領。」他走入電梯,與宋睿和孟仲等人小聲交流,不收分文的態度十分委婉,卻也強硬。
負責人非但沒感覺到節省了一筆錢的喜悅,反倒恨不得抽自己兩耳光。媽的,當初總裁讓他去找個大師驅邪的時候,他怎麼就直接忽略了這位在網絡上紅透半邊天的靈媒呢?都怪網紅和流量帶給他的既定印象太差了,讓他以為在網絡上火起來的那些人都是炒出來的,沒什麼真本事,卻不料這位梵老師竟是散落在其中的一顆金剛鑽,什麼活兒都兜攬得住!
官方就是官方,他們請來的人肯定錯不了。這樣想著,負責人只能暗罵自己見識短淺、有眼無珠。
被他晾在一旁的林念慈看見梵伽羅淡泊的作態,臉上仿佛被狠狠扇了一耳光,又紅又痛。原本拿走支票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林念恩這會兒才後知後覺地感到這薄薄的一張紙竟然有些燙手。
「梵伽羅肯定是故意的!他擺那麼清高的姿態,目的就是為了承托我們低劣狹隘。」
「夠了,別說了,我們走。」
林念慈低下頭,快步離開。林念恩連忙跟上,走到門口的時候看見旁邊有一個垃圾桶,立刻把那張支票撕碎了扔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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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你們都來看看我拍下的照片。」宋睿把相機里的照片上傳到手機,又發到群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