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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護人員匯報導:「他的脈搏和血壓已趨於穩定,目前看來情況還好。我們把他抬到一邊敷一敷冰袋,看看能不能有所緩解。」
「真的沒事嗎?你們可得仔細給他檢查!」宋溫暖反覆確認。
「目前來看他的身體狀況是正常的,但他既然是腦袋疼,我們還是建議他去大醫院做一個腦部CT,不過他目前吐得很厲害,我們可以等他稍微緩解了再搬動他。」
「那你們把他抬到一邊去吧,小心點!」宋溫暖愁眉不展地說道,「才剛開始測試就有人出事,要不我們不錄了吧?」
害怕鬧出更大的事,梁老自然是連連點頭說好,結果走到台階下一問,竟然所有的選手都不同意。元中州等人是因為知道自己來到了一個多麼了不起的地方,所以不願錯過;另外三名選手則堅定地認為這是節目組為了防止梵伽羅露餡而找的藉口:早不出事晚不出事,偏偏等到不封閉錄製的時候出事,這也太巧了吧?說出去誰信?
「我們願意簽生死狀,節目必須錄完!」二號選手斬釘截鐵的話獲得了所有人的贊同,唯獨梵伽羅游離在人群之外,未曾發出半點聲響,他的腳尖自始至終都指著金鑾殿的方向,仿佛被什麼東西牽引著。
「媽的,你們今天非得跟我作對是吧?」宋溫暖捏住耳麥,沒好氣地喊道:「拿免責書過來!」作為一個娛樂至死的奸商,生死狀這玩意兒她怎麼可能不準備呢?
眾人的手被工作人員引領到甲方處,紛紛簽了自己的大名,且摁了紅紅的指印,於是第二名選手登上台階,入了金鑾殿。五分鐘後,他被工作人員七手八腳地抬出來,剛放上擔架就翻過身吐了,然後捂著腦袋直喊疼。但奇怪的是,無論醫護人員怎麼測量,他的身體數據都是正常的。
梁老嚇得臉都白了,呆坐在台階上恍恍惚惚地念叨:「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難道不是瘴氣嗎?」他也跟著進去了好幾回,而且年紀是最大的,體質是最弱的,就算有什麼不測,也該是他第一個出事才對。
宋睿本想在他身邊坐下,目光觸及遠在台階下的梵伽羅,又看了看自己的精心打扮,只能選擇站著。他低聲道:「梁老,瘴氣一說應該是謬誤。」
他話音剛落,負責跟拍「哈利波特」和二號選手的兩位攝影師竟然也躺倒了,腦袋一突一突得疼,噁心想吐,更嚴重的症狀目前還沒出現。這樣一看,瘴氣說竟然又站得住腳。
接連躺倒這麼多人,宋溫暖也慌神了,拿著手機去僻靜的角落打了一個電話,回來之後咬牙道:「繼續拍!」
好嘞,上頭有令,那就繼續拍吧!忙亂的工作人員只好把三號選手帶到殿前,照例是豎著進去橫著出來,沒吐沒暈,只是出了滿身大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有一股力場籠罩著這裡,能量非常暴烈,像無數鋼刀,能把靠近的人攪成碎片!不是攪碎肉體,是攪碎靈魂!不要再拍了,會出人命!」三號選手握住醫護人員的手,用盡最後一絲力氣吶喊。
梁老和一眾教授臉色慘白地看著他,原本對科學的崇尚和信仰,現在竟有些搖搖欲墜。跟著進出好幾回,其實他們也漸漸能夠感覺到那種被針戳刺腦髓的感覺,離皇座越近,那感覺就越強烈,這絕非瘴氣、毒氣能夠達到的效果。
然而這種疼痛對時時刻刻都被毀滅欲撕扯的宋睿來說實在是太小兒科了,當大家癱坐一地像死狗一般喘息時,他正雙手插兜,面容沉靜地站在風口處,遙望這巍峨的皇城。台階下的梵伽羅呈現出與他一模一樣的站姿,雖蒙著眼,卻仿佛能夠享受這極目遠眺的波瀾壯闊。
第四位選手實力更強一些,同樣被皇座吸引,卻又狼狽倒下,沒吐,只是暈得厲害,自己踉蹌著跑出來,胡亂扯掉眼罩,不敢置信地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第五位選手丁浦航緩緩走到殿前,用最從容的姿態吐出最慫的一句話:「我怕死,所以我就不進去了。這裡是紫微宮金鑾殿,我說的沒錯吧?」不等宋溫暖給予回應,他就自己扯掉眼罩,飛快後退。
通過讀心,他早已知道踏進這座宮殿的人都是什麼下場,重則昏迷不醒,輕則頭疼欲裂,再給他一百萬他也不敢嘗試。
阿火在殿前嗅了嗅,顫聲道:「這是死亡的氣味,很濃很濃,比我六歲那年聞到的還要濃!無數人曾葬身於此處!」
梁老這回沒拆台,反而罕見地點了頭,附在宋溫暖耳邊說道:「沒錯,這裡死了很多人!單是惠帝那次就死了一百多人,堪稱血流成河。」
阿火擺手道:「我不想進去,這麼濃的死亡氣息我還是第一次聞見,恐怕地獄也不過如此。」
「你可以不進去,這本就是你的自由。」宋睿瞥了梁老一眼,徐徐分析:「實力越強的選手對危險的感知也越強,恰如螞蟻看不見近在咫尺的深淵,而人類一望即知。」
被他比喻成螞蟻的哈利波特四人組:……
mmp,我們還在呢,你說話能不能小聲一點?
朱希雅在殿前叩首,完了同樣拒絕進入。她直言道:「這是詛咒,而且存續了千年,沒有人能夠解開它!我甚至都找不到它的源頭!一旦與它產生接觸,我就會被它盯上,無論多遠,它終將要了我的性命!曾進入過宮殿的所有人都中了咒,瘋癲至死是他們的宿命!我勸你們還是趕緊回家去吧,吃點好的,玩點好的,儘量珍惜這不多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