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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回歸無疑能將梵家帶上另一個高度。他似乎也注意到了梵伽羅的靠近,於是面無表情地看過來,琥珀色的眸子裡泛著冰冷而又鋒銳的光。
未曾等他張口示意,一名打扮得很浮誇的男子就吊兒郎當地走出來,攔住了梵伽羅的去路:「梵大公子,聽說你改行當靈媒了?要不你幫我算算命吧?我給你錢。」他從皮夾里摸出幾張嶄新的鈔票,噼里啪啦甩得脆響。
周圍的人全都發出鄙夷的笑聲,用幸災樂禍的目光看著曾經的梵家大少。他們真搞不懂這人為什麼會出現在此處,還主動送上門來找羞辱,是不是腦子壞掉了?
梵伽羅的目光始終盯著梵凱旋,並未把浮誇男子放在眼裡。他輕描淡寫地說道:「好,我給你算一算。」話落把手虛懸在男子臉前,閉著眼感應片刻,嗓音輕緩地描繪出一幅畫卷:「你站在一個灑滿夕陽的,盛開著許多紅玫瑰的法式陽台上,白色鑲金絲的紗幔在你身後飛揚,送來一股微甜的淡香,然後是一雙柔軟纖細的手臂從你的腋下環繞,將你溫存地抱住……」
周圍的人還在鬨笑,浮誇男子的臉龐卻開始變得僵硬,繼而顯露出驚恐。他想大吼一聲別說了,嘴唇蠕動幾下卻發不出聲音。當這個人的手懸浮在眼前時,他竟已無知無覺地被剝奪了用語言表達憤怒的能力。
直到此時男子才清晰地意識到——梵伽羅根本不是什麼演技精湛的騙子,他就是一個貨真價實的靈媒!
站在浮誇男子身後笑得歡暢的一名華服女子也漸漸意識到了什麼,輕蔑的容色盡數收斂,改為握緊拳頭,屏息地等待著青年接下來的話。
梵伽羅勾了勾唇角,嗓音愈顯低柔:「你側過頭與她接吻,咬著她的耳朵叫她寶貝,滿心都是熱烈的愛欲。但是你知道這並不是一個宣洩的好時機,所以你讓她乖乖在家等你。她答應了,依依不捨地從後面吻你,離去的時候假裝幫你整理衣領,實則在領子內側留下一個鮮紅的唇印。她知道你的未婚妻身份高貴,肯定不會幫你清洗衣物,這個吻將永遠成為一個秘密,卻也是她隱晦地將你占有的宣言。」
梵伽羅睜開眼,抽走浮誇男子手裡的鈔票,笑著頷首:「承蒙惠顧。」
華服女子大步走到男子身邊,掀開他的衣領看了看,然後便是一個巨大的耳光扇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震懵了所有看熱鬧的人,令他們無不驚恐地忖道:我靠,這他媽也是算命能算出來的?這跟看現場直播有什麼區別?
第118章
很明顯, 華服女子就是浮誇男子的未婚妻,此時她像一隻暴怒的野獸, 恨不得徒手撕碎未婚夫。若不是看在他痴情不悔又很懂得照顧人的份上, 她堂堂趙家千金能跟一個落魄的二世祖訂婚?如今再看,什麼痴情不悔,什麼溫柔體貼, 都他媽是放屁!
「那個女人是誰?你說啊?你說啊!」女人揪住男人的衣領又是一巴掌。兩人撕扯的時候來迴轉了兩圈,於是所有人就都看清了烙印在男人衣領內側的那個鮮紅的唇印。
「竟然還真有!梵伽羅怎麼知道的?人家接吻的時候他看見了?」
「應該是看見了吧,不然能說得這麼詳細?」
眾人竊竊私語的時候,華服女子已經反應過來,恍然大悟道:「開滿紅玫瑰的法式陽台, 白色鑲金絲的窗簾,那不是你湖畔路的別墅嘛。好哇, 你竟然把外面的婊子帶去我倆訂婚的地方鬼混, 你真好!」女人提起裙擺大步往外走,想來是去抓小三了。
男子連忙頂著兩個紅彤彤的巴掌印追上去。那小三很聽他的話,現在肯定還在別墅里等著,說不定已經洗了澡, 光溜溜地躺床上去了,要是真讓未婚妻抓個正著,那他和趙家的關係就徹底破裂了,他爸媽非得撕了他不可!
兩人走後, 又有幾個衣著華麗的男女神色匆匆地走了,要麼是去看熱鬧, 要麼是去勸架,不管是幹嘛的,總之又是一場大戲,而這齣戲劇的製造者梵伽羅卻環顧著周圍的人,禮貌詢問:「還有人想要算命嗎?」
「有!」當別人都下意識地後退時,竟然真的有一名青年越眾而出,他的臉色與別人比起來顯得特別蒼白,眼下隱隱有兩團黑青,像是沒休息好的樣子,微勾的唇角夾帶著滿滿的輕蔑。
「我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不就是偶然看見人家偷情嗎,有什麼好故弄玄虛的。」他抽出一沓現金,挑眉道:「有本事你給我也算一算!」
當青年說話時,周圍的人竟全都露出畏懼的表情,可見他的地位不是之前的的浮誇男子可比的。一直未曾開腔的梵凱旋終於發話了:「算了丁羽,別跟孩子計較。」
真要數起來,梵凱旋也只比梵伽羅大五六歲而已,但他此時口口聲聲把梵伽羅稱為孩子,一是為了緩和氣氛,二也是為了敲打這個行事張揚的年輕人。他在隱晦地告訴對方:算了吧,你我之間的地位早已相差懸殊,你若是乖覺便見好就收。
但梵伽羅顯然不是見好就收的人,當丁羽顯露出放他一馬的意思時,他反而抽走了這人手裡的鈔票,笑著說道:「那我就試試看。」
丁羽的眉梢挑得更高了一些,理了理衣服下擺,老神在在地坐在一旁的沙發上。梵凱旋低聲一嘆,便也順勢坐在他身旁。兩位大佬都坐下了,周圍的馬仔也都紛紛找了個座位。
在這不大不小的角落,唯二站著的人竟只剩下梵伽羅和宋睿,他們的動靜自然也引起了老一輩人的注意,此時正一眼又一眼地往這邊瞟,謹防年輕人鬧出事來。「雞立鶴群」的梵伽羅看在他們眼裡就成了一個不知輕重的蠢貨,有些給臉不要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