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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蘇楓溪被張家帶走了,現在是生是死,你們也不知道?」長生擰了擰眉,暗怪警察縱虎歸山。若蘇楓溪是他們玄門中人抓住的,立時就能斬了她。
「是的,如今她是個什麼狀況誰都不知道。」
「去查這個張家,仔細查!」長生背後站著天水派,所以整個玄門幾乎都聽從他的號令。他這邊話音剛落,那頭就已經派了許多人去探張家的底,卻沒料還是晚了一步,張家的老宅已經空了,張家的所有人都不知去向,而他們的公司均由經紀人打理,所以還能正常運轉。
收到玄門中人回饋的消息,長生斷言道:「張家肯定有問題,我們玄門會多加留意。另外,我已經讓人把那些明星用過的化妝品都帶上山來了,煩請大師再查看一遍。」
降妖除魔本就是佛道兩家的職責,常淨大師自是點頭應下。
他們這邊沒商量出個結果,簡雅等人卻又鬧起來了,只因簡雅的經紀人打來一個電話,崩潰地詢問她是不是已經毀容了。簡雅這頭剛否認,倪心海的經紀人也打來電話試探,還給她值了明路,讓她去看微博熱搜。
幾人拿出手機一看,頓感天塌地陷。原來他們離開別墅進入龍隱寺的時候被狗仔偷拍了,所幸龍隱寺的和尚個個武藝不凡,很快就發現了這些暗中偷窺的人,並把他們趕走,這才沒讓他們拍到寺內的情景。
饒是如此,僅憑穿著和身材,也有不少網友篤定這些滿臉都是腐肉的怪物就是簡雅幾人。他們前腳剛否認梵伽羅的預言,還高調地接受採訪,指控梵伽羅誹謗,轉過頭就被拍到這種面目全非的照片,打臉的速度直逼光速。
目前,大眾對此事還秉持著觀望的態度,沒說信,也沒說不信。簡雅等人的粉絲卻堅定地認為這些照片都是P的。他們人數眾多,力量強大,輕而易舉就爆掉了狗仔隊的工作室和梵伽羅的微博。他們甚至還發起眾籌,說是要替自家愛豆起訴梵伽羅造謠,告到他賠光底褲。與此同時,他們也要求簡雅等人趕緊站出來亮個相,把耳光狠狠打回狗仔和梵伽羅的臉上。
站出來亮個相,怎麼可能?打梵伽羅的耳光,拿什麼打?
看見粉絲有志一同的留言和請願,簡雅頭一次明白何謂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她如果不那麼高調,不那麼作死,現在就不會陷入絕境。眼看這些照片的話題度越來越高,粉絲呼籲偶像站出來澄清謠言的訴求也快突破極限,她急得簡直想殺人。
「粉絲都在叫我們亮相,現在我們該怎麼辦?」她求助地看向眾人。
「是啊,他們肯定會讓我們集體亮相,因為之前你不就是這麼策劃的嘛!要不是你一步步誤導我們,一步步堵死我們的退路,我們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下場。」倪心海絕望地閉上眼,萬詩舒等人也都不想搭理簡雅。
從今天起,他們的人生已陷入黑暗,而他們每個人,曾經都有機會握住那縷希望的光,其代價只不過是「對不起」三個字而已。他們如今還活著,卻已經形同死亡,頂著這張腐爛的臉,與幽靈又有什麼區別?所有的光鮮、浮華、榮耀,都已離他們遠去。
如今再看,他們才驚駭地發現,梵伽羅的預言竟然那般精準,幾乎一字字一句句都貼合了他們現在的處境。當時他們到底是怎麼想的?伸出手握住梵伽羅的手就那麼難嗎?為什麼不信他?為什麼不道歉?為什麼主動放棄獲救的希望?
倪心海被懊悔折磨地受不了,一腳又一腳地踹向身旁的樹,其餘人則發出低低的啜泣。死一般的絕望在他們的心底蔓延。
簡雅握緊手機,不敢再說半句話。她害怕這些人會撲上來撕了自己。
當他們陷入或沉默或癲狂的狀態時,一名長相毫不起眼的中年男人提著一個箱子走進龍隱寺,然後把箱子裡琳琅滿目的護膚品一一擺放在石桌上。
常淨大師打開瓶蓋嗅聞,卻絲毫不敢沾染裡面的東西。仔細觀察了幾分鐘後,他沖長真和長生搖頭,表示自己眼力有限,看不出問題,卻也並未作罷,而是將這些瓶瓶罐罐移到法壇上,讓眾僧圍著法壇而坐,誦經超度。
和尚超度死人是常事,但超度護膚品的景象誰人見過?這一幕簡直比最荒誕的荒誕劇還要令人匪夷所思。
長真和長生看得眼皮子直跳,林念恩和林念慈也是滿臉的一言難盡。然而古怪的事情發生了,當誦經聲圍繞法壇裊裊浮動時,那些瓶瓶罐罐的縫隙里竟溢出許多黑氣。這些黑氣盤踞在法壇上空久久不散,然後左沖右撞,張牙舞爪,仿佛想找到一條生路逃出去。它們宛如活物,卻又在眾僧的虔誠禱告和縷縷佛光中緩慢死去。它們真的被超度了!
這詭異的場景震懾住了長真等人,也讓絕望等待的幾位明星看見了希望。
「黑氣散了,超度真的有用!」簡雅驚喜地叫起來,然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哀求道:「大師,求您救救我,您現在就幫我超度吧。」
面對梵伽羅的時候,她連「對不起」三個字都不願意說,此時卻能放下身段重重跪地,差點磕碎自己的膝蓋骨。
常淨大師了解她的心態,左不過被剛才的景象迷了眼,以為超度是很簡單的事,只需念一場經文就能讓他們的臉恢復如初。他們竟然又把他之前的話忘記了。
常淨大師不得不再次重申:「阿彌陀佛,這位施主,我早已說過,為你們消業可以,卻得念七七四十九日經文,四十九日之中,你們每時每刻都得承受惡業蝕骨的痛苦,潰爛的皮肉也始終不會癒合。四十九日之後,你們才能去醫院接受治療,臉同樣保不住。我能為你們做的只有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