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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顆種子是什麼東西?」梵伽羅身體前傾,盯住了林念慈的雙瞳。
林念慈咽下滿口鮮血,冷笑道:「你猜。」
林念恩也適時發出輕蔑的笑聲,仿佛已勝券在握。
宋睿仔細觀察兩人的表情和動作,搖頭道:「他們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林念慈、林念恩:……
梵伽羅點點頭,又問:「你們從哪兒找來的種子?」
林念慈咬牙道:「我憑什麼告訴你?」
林念恩依然輕蔑地笑著,一副你能奈我們何的囂張模樣。
宋睿語氣淡淡:「這個問題他們同樣不知道。」
林念慈、林念恩:!!!
兩人不再只瞪著梵伽羅,而是轉頭去瞪宋睿,咬牙切齒的表情仿佛要活撕了對方。師祖給的護身符明明起了作用,按理來說梵伽羅也探查不到他們的思想,為何這人總是能看透他們的內心?他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梵伽羅沉吟道:「你們既不知道它是什麼,又不知道它是如何來的,難道它是憑空出現的?」
林念慈和林念恩握住彼此的手,打定主意一句話都不說。
然而宋睿卻只是靜靜看了他們一會兒便篤定道:「是憑空出現的。」
林念慈、林念恩:……
他們忽然深刻地理解了一句話——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魔鬼的朋友同樣是魔鬼!
梵伽羅俯下身,繼續追問:「宋恩慈在哪兒?」
林念慈的眼裡忽然迸射出強烈的恨意,林念恩則厲聲質問:「恩慈伯母不是已經被你殺了嗎?」
「我殺了她?」梵伽羅挑高眉梢,似乎對這個答案充滿了驚訝。
「你裝什麼裝!我媽身上的另一半玉佩不是被你搶走了嗎?」
「我拿走了另一半玉佩?」梵伽羅揚著唇,幾乎要被這句話逗笑了,但他很快又斂去眸子深處的暗芒,不帶感情地詢問:「宋恩慈是什麼時候死的?」
「哼,明知故問。你以為你現在裝無辜,師祖就會放過你嗎?告訴你,他老人家很快就會趕來京市親自收拾你!你知道盜竊鎮派之寶、殘殺同門的下場是什麼嗎?師祖會親手扒了你的皮!」林念恩色厲內荏地叱罵,而林念慈則牙關緊咬,一言不發。
梵伽羅根本沒在意兩人的威脅,不厭其煩地追問:「宋恩慈是什麼時候死的,死在哪裡,找到她的屍體了嗎?」
林念慈和林念恩看出了他的焦急,於是雙雙閉緊嘴巴。當他們的眼角餘光掃到站立在一旁的宋睿時,竟又齊齊捂住了自己的下半張臉。
梵伽羅:……
意識到這兩個人非常忌憚宋博士,他不由看了對方一眼。
宋睿心領神會,立刻試探:「她死了多久?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他一個年份一個年份地猜測過去,數到某個年份時,兩人的眼珠微微顫了顫,顯得有些飄忽,於是他篤定道:「死了七十多年?可你才二十出頭的樣子。」
這句話似一道閃電,令窺探到林念慈幼時記憶的梵伽羅恍然大悟,解釋道:「她生下來的時候應該快死了,被我師父以養魂之法養在一個水瓮里,一直保持著嬰兒的狀態,待魂魄穩定之後才開始生長,所以看上去很年輕。」
宋睿點點頭表示明白。
林念慈和林念恩瑟瑟發抖地看著這兩個人,只覺得光捂住半張臉已經不行了,他們急需兩個搶劫犯的頭套或者海灘大媽的臉基尼。
「七十年前,玄學界發生了什麼大事?當屬護龍之戰。護龍之戰發生的地點在哪裡?在沙丘。所以宋恩慈死在了沙丘,對嗎?」梵伽羅只根據一個年份就推測出了大致的信息。
林念慈和林念恩這回不但捂住了全臉,還閉上了眼睛。都這樣了,那個魔鬼肯定猜不到他們的想法。
然而宋睿卻又打破了他們的幻想:「你猜得沒錯,宋恩慈的確死在沙丘。」沒了微表情,他可以觀察微動作,沒了微動作,他從呼吸的頻率也能讀出他們的思想。若是連呼吸都屏住,他還可以握住他們的手腕測量脈搏,辨別謊言。只要他們還活著,腦子在轉,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就總會通過身體的變化表達出來。
正如梵伽羅所說,這就是宋睿的超能力。
梵伽羅瞭然地點頭,末了幽幽嘆息:「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澤州聖女竟然也逃不過一死。」
林念慈捂臉的手顫了顫。
梵伽羅盯著她,繼續道:「死在了成神的路上,真是遺憾啊。」
林念慈猛然放下手,用驚駭的目光看著他。林念恩也被好奇心吸引,由指縫窺探出去。
「你在說什麼?」林念慈終是按捺不住地追問。
「救助眾生、廣招信徒、修建廟宇、收受香火、積累功德,宋恩慈的野心簡直昭然若揭。」
林念慈咬牙反駁:「那又怎樣?我媽媽確實救了數萬萬的百姓,香火、信徒、信仰、功德,都是她應得的!」
梵伽羅把身體俯地更低了一些,語帶笑意:「是啊,那都是她應得的,不過很可惜,她自己死在了成神的半途,被她養活的蛆蟲卻先一步觸到了成神的門檻,你說諷刺不諷刺?」
「什麼蛆蟲?什麼成神的門檻?你在說什麼啊?」這下輪到林念慈急切地想要索取答案,只可惜她沒有宋睿那樣的讀心術,也沒有強大的磁場能夠吞噬梵伽羅的記憶,只能一遍又一遍徒勞無功地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