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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韜滿臉羞愧地說道:「我剛才還怕你礙我們的事兒呢,沒想到最後反而是你抓住了這怪東西。」
梵伽羅擺擺手,表情淡然。
段小舟打開車窗小聲說道:「劉隊,他的手全斷了,流了很多血,這個怎麼處理?我給他用衣服包紮上了,但是好像不太管用!」
「送去醫院!我給局長打電話,看他怎麼安排。」劉韜揮手道:「都上車,咱們走!」
眾人嘩啦啦地上了車,梵伽羅卻倒退兩步,笑著頷首:「我就不陪你們去了,家裡還有小孩需要照顧。」
想起孤零零待在家的許藝洋,廖芳連忙說道:「梵先生你先回去吧,今天真是太感謝你了!等以後有空了我請你吃飯!」
「要請客就大家一起請,梵先生,到時候你可別嫌棄我們煩啊!」劉韜一邊點燃引擎一邊伸出頭來熱情地發出邀請。他是真的很佩服這個人,也很渴望與對方交上朋友。你想想,梵伽羅這樣的人是什麼級別的朋友,市長、省長趕得上嗎?趕不上的,沒得比!人家根本就不是凡人!
梵伽羅笑容溫和地應承下來,身上絲毫不見大牌明星或世外高人的傲慢脾性。眼看著車隊走遠了,他才攤開掌心,垂眸看去,只見一點灰光在他白皙的皮膚上隱隱閃耀,仔細觀察竟是一枚魚形玉佩,與崇明體內的那枚一模一樣,卻更小一些,只有芝麻粒那麼大,但雕工卻精而又精,美而愈美。最好的微雕師大約也沒有這樣的功力。
更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即便玉佩只有芝麻粒一般大,那魚的吻部卻還鑽了一個極細的孔,像是用來穿繩的。試問這么小的玉佩,除了拿來欣賞還能幹嘛,鑽一個栓繩的孔有必要嗎?什麼樣的繩子才能穿過去?
常人會產生的疑惑,在梵伽羅這裡是統統沒有的。他只是看了一眼便合上掌心,朝自己的座駕走去。上車之後,他把這星點的微光置於指尖,摁入眉心,隱匿不見……
——
京市軍區總醫院的某個特殊病房內,一群面容肅穆的人正圍著一張病床,仔細查看著什麼。他們的肩章已經表明了他們的顯耀身份,而城南分局的局長只能局促不安地站在病房外頭,等著傳喚。
少頃,一名長相英挺,氣質不凡的男人率先走出來,他年紀最輕,級別卻最高,一群四五十歲的人到了他跟前還得低頭叫一聲首長。他戴上軍帽,言簡意賅地下令:「把所有警員的執法記錄儀都收繳上來,視頻全部刪除,這樁案子已經正式移交給我們特別安全部。」
「是,我馬上讓他們把東西上繳。」局長一眼又一眼地朝病房裡瞥,卻不敢多問。
渾身都包紮著止血繃帶的嫌疑人正躺在床上,痴痴呆呆地看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那數十隻細臂仿佛斷了根的樹苗,早已盡數從他體表脫落,留下一個個血洞,這種情況誰也沒有辦法做出解釋。
城南局長懷著遺憾的心情走了,他原本以為自己能得知真相,但現在看來是沒希望了。直至現在他才能體會到孫正氣那種被蒙在鼓裡的憋屈感,就是很想打人有沒有?
他前腳剛走,宋睿後腳就到,哪怕是深夜,他也穿著一套極奢華的西裝,頭髮打理得一絲不苟,身上還浸染著一種極淡雅的迷迭香的氣味。
「找我做什麼?」他走到特殊病房前,隔著視窗往裡看。
穿軍裝的男人略一擺手,那群面容整肅的人便都安靜地離開,只留下一名體格高大的貌似保鏢的男子守在一旁。
「今天怎麼沒有血腥味?你沒給自己上刑嗎?」男人仔細聞了聞空氣中的餘韻,戲謔道:「看來你今天心情格外好,還灑了香水。打扮得這麼隆重是要幹嘛?約會?總不至於是來見我的吧?溫暖說你最近轉型走男模路線,我一開始還不相信,現在總算是親眼見識到了。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
「孟仲,你想多了,我最近都是這樣穿。」宋睿瞥他一眼,直言道:「你想讓我做什麼?」
孟仲面容一肅,指著視窗內的人說道:「他叫李友德,四喜飯店的幫廚。你應該認識他吧,你昨天才親口指出他是嫌疑犯,以至於他今天被抓。他傷得很重,醫生說他的器官正在全面衰竭,隨時都會死亡。目前,他的神智還很清醒,但無論我們問他什麼,他都拒不回答,我想讓你從他嘴裡套話,讓我們搞明白他會變成這樣的原因。」
「那你至少得讓我知道他身上都發生了什麼。」宋睿平靜地說道。
「你跟我來。」軍裝男人,也就是特別安全部門的部長,指了指隔壁的病房,那裡面擺放著一整套監控器材,幾名分析人員正坐在監控器前觀摩著什麼,表情十分專注。
宋睿走近了才發現這是城南分局抓捕嫌疑人的視頻,鏡頭晃動得非常厲害,卻也拍得很清楚,那些驚險萬分又匪夷所思的畫面若是流傳到外界,足以驚爆所有人的眼球。
在視頻的最後,一張俊美至極的臉緩緩浮現,於夜色的掩映下散發出輝光。他手掌輕覆於嫌疑人的腦門,讓對方由狂暴瞬間陷入昏迷,從容的姿態與狼狽不堪的警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與此同時,一名分析員指著他的掌心說道:「就在這裡,他從李友德的腦袋裡取出了一樣東西!」
視頻被定格,一點灰光從俊美青年的掌心乍然流瀉。
孟仲盯著屏幕,詢問道:「能放大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