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霓雨磕巴一下,「我……知道。」
大夥鬨笑。
「這樣的話,咱們上次押的就不作數咯。」崢洛點開終端里的獎池看了看,笑起來,「哈哈哈,04押了1000金,押的是……把耳朵給少將揉的人。我們04簡直是個做慈善的憨包。」
霓雨:「……」
「重來吧重來吧。」崢洛說:「這次押少將喜歡的是誰。04,你是隊長,你先說。」
霓雨有點煩躁,「我不改。」
「不改?還是『把耳朵給少將揉的人』?」崢洛驚訝,「你真要做慈善啊?」
純安舉手,「那我跟04。」
「你……」崢洛正想罵純安傻不傻,卻突然打通了任督二脈,手往桌子上一拍,「靠!我好像明白了!」
霓雨眼皮起碼跳了十下。
一抬眼,就看見崢洛目似電筒地盯著他,「兄弟們,我們忽視了我們身邊的人!」
純安自言自語道:「我沒忽視,我他媽早就發現了。」
「難怪你敢押1000金,因為『把耳朵給少將揉的人』就是你!」崢洛聲音洪亮,響徹整個「熾鷹」一隊訓練場。
林舛震驚,「什麼,你要和少將結婚了?」
寒厭首腦的兒子將與一個寄生人結婚,官方消息還未出爐,小道八卦已經傳遍了首都營地的大街小巷。
與這一說法一同出現的是——軍方忌憚手握實權的寄生人,希望用婚姻來束縛年輕有為的「熾鷹」一隊隊長。
霓雨與晴笙、風月交戰的畫面已經解禁,在軍中、民間反覆傳播。
晴笙和風月是什麼樣的狠角色,只要在首都營地、009營地待得夠久,就不可能不知道。霓雨居然能夠以一敵二,差一點就直接殺死了晴笙。
雖然巨型蜘蛛是被殲擊飛行器的能量彈給制服,但是單從畫面上來看,霓雨並非沒有反制風月的能力。
一時間,開始有人將霓雨稱作「最強戰士」。
晴笙領導的寄生人叛亂已經不是「焦岸」境內的第一起,而在另外兩個聯盟——「天尾」和「深淵」——也出現了性質相同的叛亂。
人類與寄生人從最初的相互依存,變成了彼此不信任。
軍方既需要強大的寄生人戰士,又害怕他們過於強大,最後變得失去控制。
連平民們也理解,一個寄生人一旦成為「最強戰士」,就必須被約束。
霓雨並不喜歡這種說法。
他希望沉馳是真的喜歡他,才拒絕進入強制婚配程序。
但他沒有問過沉馳。
更羞恥的事情已經做過了,這個問題他卻難以啟齒。
首都營地東部有一棟龐大的建築,所有關於病毒的研究都在那裡匯總。
霓雨在其中一個觀測區,見了「無頭教官」最後一面。
「無頭教官」已經無法在人形和獸態間轉變,他的一部**體永遠呈蜘蛛形,像個恐怖的怪物。
「你看,我作為寄生人最後的宿命仍是被人類利用。」「無頭教官」氣若遊絲,「他們解剖我的身體,提取我身上的病毒,掃描我的神經……人類對寄生人根本沒有感情,無論你曾經為他們付出多少,你也只是他們的工具。」
霓雨看著「無頭教官」,忽然覺得不忍心。
「無頭教官」說:「你會後悔的。人類根本不值得追隨,他們從來就是弱者,只是因為懂得利用一切,才能站在頂端。」
「你會後悔的。」
「你會後悔的。」
「你一定會後悔!」
「無頭教官」的聲音在金屬質感的觀測區迴蕩,霓雨感到一陣寒意。
可他手腕上卻傳來一股無法被忽視的溫暖。
他低下頭,看到手環正在幽幽發光,好似正在安撫他。
手環是沉馳送給他的,在戰鬥時協助他、保護他,居然還能在他情緒低落的時候安撫他。
霓雨走到研究所外,忽然很想見見沉馳。
八卦在首都營地傳開之後,他就沒有見過沉馳了,幾次去特種作戰總部,也總是被告知少將被請到了「東桓」軍事集團的中央議事廳。
「議事廳」聽起來是個小地方,實際上卻是一個戒備森嚴的禁區,不是他這種級別的戰士能去。
暫時沒有任務,霓雨來到沉馳的住處,打算像上次一樣等著沉馳回來。
身後的門卻自動打開了,AI用一種十足歡樂的聲音說:「請進!請進!」
「你似乎又有問題想問我。」沉馳在兩小時之後回來。
霓雨張了張嘴,話到嘴邊,問出來的卻是另一個問題。
「我在細霧丘陵和晴笙作戰時,他告訴了我一件事。」霓雨看著沉馳的眼睛,「關於藍星夫人。」
沉馳的反應很淡,「他告訴你,我母親並不是因為找不到載體而死,而是因為不願意成為寄生人,所以放棄了生的機會。」
霓雨有些內疚,覺得自己不該問這種問題。
沉馳走向露台,雙手搭在欄杆上,望著虛假的天空,「恰恰相反,我母親並不認為成為寄生人是一件可恥的事,她這一生,都在為寄生人戰士爭取權力。」
霓雨看著沉馳的側臉。
「她一直樂觀地等待著載體。」沉馳唇角浮起一絲無奈的笑,「她甚至告訴過她的部下,當寄生手術成功,她還要繼續指揮戰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