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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還痛嗎?」
「啥?啊,不痛了!一點都不痛!還真奇怪!睡一覺就一點都不痛了!阿悠,」鐵牛咧開嘴笑了,別看俺媳婦兒嘴巴凶,心裡可是對俺頂好!「你對俺真好」
悠丟給他一個白眼。
「快點洗!洗完了我還有幾件事要問你」悠看他磨蹭的厲害,走到桶邊不緊不慢的說道:「你今天這個澡洗不完或者洗的不讓我滿意,你今天就什麽都別想吃了。餓了吧?呵呵」
鐵牛張大嘴巴,「阿悠!……你、你好卑鄙!」
「你說什麽?」悠轉身笑眯眯的問。
「俺說……」頓了一下,鐵牛忽然加快了手腳。
驚訝的看看桌上的早餐……一鍋清粥,兩個小小的嫩嫩的饅頭,還有四碟精緻的恨不得讓你摔盤子的小菜。知道精緻是什麽意思嗎?就是少得讓你什麽都吃不到的意思!
「阿悠,你也知道要省錢了?」
皇甫悠已經學會不再和此人的價值觀做鬥爭。
「吃吧,給你準備的」
「哦,阿悠你沒錢了?」鐵牛坐在桌前沒有動筷,雖然他肚子餓的咕嚕嚕叫。
悠告訴自己要有風度,對這隻傻牛你要有無比耐心。
「你現在傷勢沒有好全,不適宜吃油膩的食物,早餐先吃點清淡的墊墊肚子,中午再讓你吃飽點」
鐵牛笑得像個傻子。嘿嘿傻笑著,盛了一碗粥放到悠面前,「阿悠,你也吃」
嘆口氣,「在你洗澡的時候我已經吃過了,這是你的份,自個兒吃吧」
聽悠這樣說,鐵牛也不再客氣,呼嚕嚕把清粥一口氣喝光,阿嗚兩口把饅頭吃光,三兩下就把四碟小菜掃光。見桌上都光了,鐵牛一抹嘴,坐在桌前看對面笑眯眯看他的悠。
他覺得阿悠今天有點奇怪,老是用一種很讓他冒雞皮疙瘩的眼光在他身上掃來掃去。而且他為什麽老問他兩天前去哪兒了呢?
這不,又來了!
「吃好了?你現在總可以告訴我你兩天前都做什麽了吧?」
「俺剛才不是跟你說過了。俺啥事沒幹,迷路後碰到那個妖精女,不知怎的就睡著了,一醒來就躺在這家客棧里覺得渾身上下都痛還拼命拉肚子」
「你知道你是怎麽受傷的?你身上那掌誰打的?你怎麽會從洞庭跑到這裡來?」
「不知道啊」
「……。鐵牛」
悠不明白鐵牛為什麽都到這種程度了還要隱瞞自己,他以為這樣就能矇混過去嗎?
「你的武功誰教的?」
「武功?不會!」鐵牛堅定的搖頭。
「鐵牛,不要瞞我,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會讓你知道……」
「俺說的都是實話啊!你怎麽不相信俺!俺要有事絕對不會瞞著你,你是俺媳婦兒啊,俺不跟你說跟誰說」鐵牛這個委屈哦。
悠一眨不眨的盯著鐵牛看。以他的經驗,他知道面前這人並沒有說謊。……還是說此人不動聲色的功夫比他還厲害?至少自己跟他生活了兩個多月,就一直沒有發現他會武功的事不是嗎?
悠第一次感到困惑,被怎樣處理鐵牛而困擾、被鐵牛的態度所迷惑。
「鐵牛,我問你最後一個問題,你認識北嶽狂人嗎?」
鐵牛歪頭想了想,道:「認識阿」
悠坐直身體。
「他現在在何處?」
「俺怎麽知道?」鐵牛一臉莫名其妙。
悠快給他氣死!
「你不是說你認識他嗎!」
「是啊,俺認識啊,你跟俺說過的嘛。就是那個江湖裡四個大頭頭之一,你不也認識他?」
悠真的沒轍了。轉瞬之間,靂王腦中閃過數種他通常會用的解決之策。要讓一個人說實話,他有的是辦法。但對鐵牛……
抓過鐵牛的手腕,按住他脈門。鐵牛也任他抓著。
一個高手,絕對不會允許別人拿住他的脈門,就算是他皇甫悠也不會大膽至此。
鐵牛,你到底是誰?如果說你是北嶽狂人,為什麽會甘心被我娶回作妃?如果說你不是,……那怎麽可能!
鐵牛的脈象很奇怪,悠能感覺到他身體裡似乎有一股內勁在身體裡循環但卻抓不出它的規律,一般練武人,無論行走坐臥身體裡的內力循環都是按照平時練功的路子在走,而鐵牛卻是紊亂異常。
難道……
皇甫悠做出了一個大膽的猜測。鐵牛可能在受到某種大的刺激後,就會性情大變,別人發瘋,他變北嶽狂人,發泄後就會像普通發瘋的人一樣不記得自己發瘋時做過什麽事情。但鐵牛為什麽不記得自己練過功夫呢?發瘋可不會突然把武功也給發出來。
悠瞅著鐵牛,宛如要把他看透一樣,遺無巨細的打量著他。
鐵牛給他看的發毛。
「阿悠……」
「你想不想去江南?」皇甫悠笑了。
想不通的事就不要想,該來的時候它自然會來。不管鐵牛是不是裝傻,以後他自然會知道答案,他也不相信北嶽狂人會就這樣消失。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覺得不管是鐵牛也好北嶽狂人也好,他們將不會成為他的敵人或阻力。至於狂人那天下第一的名頭,呵呵呵,讓他當又何妨!反正他再怎麽天下第一,這輩子也是要在他皇甫悠胯下承歡的!
想到這裡,悠的目光忍不住往鐵牛身上瞟去。不知道鐵牛睡起來是什麽滋味……嘿嘿。
江南無限好風光,江南風光無限好。除去在荊州休息的那兩日,一路走來已經過去十日。鐵牛也能漸漸適應阿悠夜夜抱著他睡且喜歡摸他屁股的壞習慣了。
「你在看啥?」鐵牛回頭問。
「揚州到了」悠把眼光從某人的某處收回,輕飄飄的說道。
「俺們到揚州來幹啥?從進城門開始,他們說的話俺一句都聽不懂」
「哦?從進入南方開始,我好像就不記得你聽懂什麽地方的語言嘛」
「南方人說話咋這麽奇怪」鐵牛抓頭,看著路上的過往行人個個對他們仰頭觀望。
鐵牛和皇甫悠本身就高,再騎在高頭大馬上,一個偉一個俊,想不引起別人注意都很難。
「北方也有不少方言,只是你沒注意到而已,這裡還好,等到雲南一帶,由於民族不一樣,不但語言不同生活習慣也不同,還有我朝極北之地,那裡雪山蔓延,野民較多,很多人甚至不知今朝皇帝是誰。你知道麽,我朝有些山野村民一輩子就沒有走出過自己的鄉村,他們生活的地方就是一座山或一片湖,兄妹通親視為常事。還有些村落至今還保留著石刀骨針,他們沒見過鐵也沒見過糖」
鐵牛張大嘴巴。
看見鐵牛驚訝的模樣,悠極為滿足。
「你想我帶你去這些地方看看麽?」
「想!」鐵牛拼命點頭。他太好奇了,他要把這些事都說給弟妹聽,小榆頭肯定會崇拜死他。
「呵呵,想去也成,不過……」
「不過啥?」
「那些地方民族很多都習慣赤身裸體的生活,為了事先適應,以後晚上睡覺我們不穿衣服可好?」
「好啊」鐵牛憨直沒有多想。
「除此之外,有些民族還崇尚一種男子之間特殊的感情交流方式,為了不讓他們感到我們與他們不同進而產生敵意,我們也需要習慣他們這種交流方式」
啥?鐵牛聽的一頭霧水。什麽交流方式?
「這種交流方式很簡單,晚上我會慢慢教你,你可願意學?當然,你不願意就算了,以後我出門你就在王府呆著」
「俺不要!俺要跟你一起去!」一聽悠以後要把他一個人留在王府,鐵牛急了。一連聲答應晚上好好學習。
「可是……那個會很疼,我怕你不能忍受」悠低下頭,他不低頭也不行,因為他的嘴巴已經合不攏。
「俺不怕!俺再疼也不怕!」鐵牛拍胸脯。
「男子漢大丈夫說話可不能反悔!」
「那當然,俺要怕疼不干俺就是小狗!」
「很好!」頓了一頓,確保臉上表情正常後,悠抬起頭,「你剛才不是問我為什麽要來揚州嗎?你知道揚州最有名的是什麽?」
「辣塊媽媽?」鐵牛把他從進城到現在聽到的最多的詞語說了出來。
悠當下毫不猶豫的提腳踹了他一下。
江南方家,經營jì院賭場六十多年,被視為此一行業的龍頭老大。凡是在江南經營jì院和賭場的人必定會自覺讓方家來抽頭,因為他們知道如果不這樣做,他們會連生意都沒得做。方家還算對同道人客氣,抽頭也只是意思意思的抽上盈利的一至兩成,所以同道們也能利索的把抽頭奉上。可自從一年前起,方家換了主人後政策也突然變了,抽頭一下提高到五成,加上來收抽頭的人的剝削,五成甚至能變成七成到八成。不願意交是嗎?不願意交的jì院賭場不過三天就換了主人,原來的經營者一家老少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報給官府,也是不了了之。接連兩三家出了同樣的事後,也沒人敢再反抗現在的方家主人,個個有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