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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牛見他們喝完,還想給他們倒,被阿悠叫回。
「鐵牛,你過來。」
鐵牛不明所以,回頭看看阿悠,以為他找自己有什麽事,放下手中茶壺,走回阿悠身邊。
拍拍身邊位置,示意鐵牛坐下,等鐵牛坐下後,也不向他解釋什麽,悠重新面對心腹雙衛。
「沒有。我什麽都沒有看出來。」
雙衛眼中露出驚訝之色。
「那鄭長則必然是懂五行八卦之人,我雖能看出那花園擺設暗含陰陽五行,但卻無法在黑夜中看出其中蹊蹺。
「但是,經過這一夜,鄭長則恐擔心我有所發覺,定會有所行動。所以你們立刻安排人手時刻監視歐陽府,不管有任何微妙變化都要及時向我匯報。」
「是。」
微閉雙眼,悠輕啟唇角。
「假設將軍府的大花園中藏有我們想要的東西,而鄭又擔心讓我們發現,那麽最好也最不容易引人注目的方法,就是利用花園被毀的藉口,利用石器、木材、花盆、卵石等東西來轉移行蹤。
「事不宜遲,那鄭長則恐今夜就會有所行動。你們二人立刻前去安排!」
「是!」
從側面看著阿悠紅潤潤的嘴唇,想起那份柔軟的感覺,鐵牛舔了舔嘴巴,在心中輕嘆:唉,俺家阿悠真是要命的好看!
在獲得一些詳細指示後,飛龍雙衛如來時一樣悄然離開了靂王的臥室。
就在雙衛離去時,鐵牛看見右衛轉頭對他頗含意味的笑了一笑。
不明白人家在笑啥,但明白那笑臉沒有壞意,鐵牛也回以一個傻笑。
「笑什麽呢?笑得這麽傻。」悠扳過鐵牛的臉,嗤鼻問道。
「沒啥。喂,你干什麽呢!」
「從剛才你就死盯著我看,告訴我你在看著我的時候在想什麽?嗯?你這個yín盪的大笨牛,這硬硬的是什麽?」
「阿悠,鬆手!俺……」
「王爺,王貞淑叩見。」
門外忽然傳來了女子的聲音,打斷了鐵牛要往下說的話。
那話,他可不好意思當人家大姑娘的面繼續說。
「什麽事?」聽見小薇用的是府里的名字,知道沒什麽重要的事,悠站起身,拉著鐵牛走到床前,用勁一推,把不太情願的鐵牛推進紗帳里。
隨即,自己也脫鞋上床,並隨手放下了重重紗帳。
「稟告王爺,共有兩件事。」
「說。」
靂王在床上和老婆搏鬥著。一個要脫,一個不讓脫,滾來滾去,纏來纏去,把個堂堂王爺樂得眉開眼笑。
「就在門外……」蔡小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把誰帶來了?」
聽見鐵牛悄聲跟他耍賴,說他想洗澡,讓悠差點忍不住笑出來。
「你這個髒鬼也知道要洗澡了?」咬著媳婦的耳朵,悠輕聲嘲笑。
「是誠王今晚送來的兩位美人。誠王說,王爺為皇朝費心良多,身為兄長理應關懷則個。區區美人,為暖冬被。」蔡小薇聽到了門內隱約傳來的聲音,可她仍舊不願相信皇甫悠會被那個傻漢子吸引。
「另外一件是什麽?」
整理一下情緒,小薇回答:「誠王讓奴婢轉告王爺,說皇上、皇后還有貴妃娘娘想要看看……王妃,明日早朝過後,宣和殿晉見。」
他翻個白眼,順手掐了傻牛一把,知道這肯定是皇甫智暗中使壞。
鐵牛被掐得生疼,氣不過,抬腳就是一踹。
兩人又「打」了起來。
半晌,從鐵牛懷裡抬起頭的悠,忽然面對門外懶洋洋的傳聲道:「小薇,你對我來說是一位非常得力的下屬……」頓了一頓,「但如果有一天你要離去,我不會禁止。」
蔡小薇抬起頭,嘴唇微微抖動。
「但某天某個傻瓜要離開我的話,我會生割了他。」
他話鋒一轉,「小薇,帶她們下去吧。你也該好好休息一下了。好好想想,明天我等你的回話。」
「是,小薇明白……」
耳聽一行三人的腳步離去,一轉頭就看見某傻瓜,正用一雙怒火沖沖的眼睛瞪著他。
「咋了?」
「阿悠,你實話告訴俺!你家裡藏了多少個妖精女!」
「我想……這個問題我們已經談過了。」某人想耍賴過關。
「阿悠,你不要騙俺!」
「我沒有騙你啊。我什麽地方騙你了?」
「你不要以為俺傻,俺知道、俺知道人家送美人給你是啥意思!俺問你,那兩個美人你準備怎麽辦!」鐵牛虎起臉,赤著上半身坐起。
「鐵牛,我想這個事情你不應該多管。」靂王皇甫悠漸漸冷下了臉。
「為什麽俺不能管?你是俺……」媳婦啊,剩下的三個字,鐵牛沒有說出口,從阿悠臉上他看到了他從來沒有看過的冷漠。
莫名的一陣心寒,鐵牛不吱聲了。愣了一會兒,越過悠下床穿衣著鞋。
「你干什麽呢?」悠單手撐在床上,看著鐵牛寬厚的背影不快的問。
鐵牛沒吭聲。
「鐵牛!」靂王起身怒喝。沒有人可以這樣忽視他,不管他是誰!
「俺去找俺弟妹。」鐵牛站在床下,躲開悠的逼視開口道。
「你知道他們在哪裡?」悠冷笑。
「俺會找到的!」他牛勁一上,脖子一擰轉身就走。
「鐵牛,不要逼我對你發火!」男人一字一頓。
鐵牛轉回身,默默看了阿悠一會兒,神色略微迷茫的開口道:「阿悠,俺喜歡你,俺會一輩子對你好,這一輩子俺也認定你了。可是……俺知道,你也跟其他人一樣,把俺當傻子看,俺知道你不想跟俺過一輩子。」
緩緩抬起手,像是要伸向悠,卻放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抓抓已經凌亂的頭髮,傻男人憨笑道:「俺不喜歡看你和妖精女打架,也不想看到你背著俺偷人,俺不像俺爹……俺會殺了你。」
沉默在屋中蔓延。
鐵牛嘆口氣,轉過身,向門外走去。
「……你說什麽?」男人緊緊盯住那寬厚的背影,不明意味的再一次確認道:「你說什麽,再說一遍!」
「俺說,」鐵牛轉回身,看著阿悠的眼睛,「如果你背著俺偷人,俺……會殺了你。俺是認真的。」
悠臉上的表情很奇怪,像是各種各樣的表情交雜在了一起,又像是沒有表情一般。
「鐵牛,你真的想和我過一輩子?」
鐵牛毫不猶豫的狠狠一點頭。
「你知道和我過一輩子代表了什麽?」
「不知道。」
男人笑了,如春暖花開。屋中凝固的冷厲一下被驅散得無影無蹤。
「鐵牛,如果你真想和我過一輩子,你將不得不放棄很多東西,甚至包括你的弟妹,你也願意?」
「俺不明白你的意思。」鐵牛確實不明白。
點點頭,男人招手讓鐵牛回到身邊。
鐵牛想想,一跺腳,走到男人身邊一屁股坐下。
抬眼仔細看著眼前這張,說好聽點是健康紅潤,說難聽點就是農家子弟的方正臉龐,悠捫心自問:我真的要選擇和這個傻子過一輩子嗎?
想到今後的大半人生有這個傻子陪同,他並不反對。
在他身上,他能得到從別人那裡得不到的安心感和舒適。
可是,如今這個傻子卻開口讓他放棄他以外的人。這就代表他將放棄如雲的美人,而選擇鐵牛這絕對沒有的嬌柔芬芳的身體,一天兩天他可以接受,但一輩子……他能做到嗎?
「鐵牛,你知道我是皇帝的兒子嗎?」悠不想放棄面前的男人,他試圖說服鐵牛接受這一切。
「知道啊。」看阿悠只是披著外衫,怕他凍著,鐵牛伸手把床上的錦被扯過來圍在他身上,順手就連被帶人摟進懷中。
也不掙扎也不拒絕,並沒有感到絲毫寒冷的悠享受著傻牛給他的關懷,這種關懷恐怕是任何人都無法給他的。
他可以擁抱女人甚至男人,可以把女人或者男人摟進懷中,但他永遠不會讓除了面前的人以外的人,這樣伸手摟住他。
閉上眼睛,裹在溫暖的錦被裡,靠在鐵牛厚實的肩膀上,悠輕聲說:「那你可曾想過,有一天我會成為天下之君?」
「你要做皇帝啊?你不是說你不想做皇帝的嗎?」
悠輕聲一笑,「傻子,就算我不想做,但我永遠無法擺脫我現在的身分,也不想擺脫。一旦時局變化,我也將不得不承擔起自己必須承擔的責任。」
「你哥哥智不想做皇帝嗎?」
悠嗤鼻一笑,「你認為呢?他當然想做。他只是害怕而已,害怕我在試探他,害怕我知道他想做皇帝想做的發瘋後,會對他下手,在他的力量還沒有辦法和我抗衡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