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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當家越來越恐懼,拚著一死,找來親信,把方家所有房屋地契連同一封書信全部命人送給做鏢師的表親──方敬。讓他來一起想法挽救方家。
可是方敬到時,一切已晚,方家易主。不但如此,反而被現今的當家派人追殺,說他偷盜了方家的房屋地契,並報官備案,這也是他害怕被抓進官府的原因。只是不管他逃到哪裡,甚至連鏢局也不敢回,但追兵仍是不休。弄得他飽一頓飢一頓,日日在外奔逃。
皇甫悠暗自嘲笑,這方家易主使得手法雖然是古老的仙人跳,但越是古老的法子好像就越有用嘛,怪不得經久不衰。
雖說這方家被害一事,在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為民除害。但真正的事實上,方家並沒有消失,手底下的jì院、賭場仍在經營。換句話說,害人的頭子只是換了個人當罷了。
可問題就在這裡,這是什麼人?只是單純的謀財害命,還是另有目的?jì院和賭場並不是那麼容易經營,只是一個冒充的當家如何把方家管理好?黑白方面要怎麼擺平?什麼人有這樣的能力?如果不是個人的話,他們要方家何用?
難道是……
皇甫悠一驚,為自己的想法微微皺起眉頭。看了一眼方敬,暗暗希望事實和他所想相去甚遠。
“我問你,當初那份書信和房屋地契你還留在身邊麼?”
“在。我留著它們,心想也許有一天……”方敬聲音哽咽。
“我想,東西肯定不在你身上,你把它們藏到哪裡了?”
方敬不答反問:“您一定會幫我的是不是?方家人雖然該死,但不是所有人都該死!我一些表兄弟心地善良一直勸表叔結束這種骯髒的買賣,我的一些侄兒們才剛剛出世…,他們何其無辜!何況,那妖婦等人如此心狠手辣,如果方家完完全全落到他們手上,以後……”
“這點不用你說我也明白,我既然管了此事,就一定會管到底。那些證物在你身上並不安全,你告知我下落,我讓手下去找回來,如果你不放心,明日我讓手下找你,他們會把你和證物暫時隱藏起來,等方家的事情水落石出,我再讓他們把你送回方家。你看如何?”皇甫悠耐著性子解釋道。
鐵牛輕輕拍拍方敬的肩膀,傻笑道:“你怕啥,阿悠說幫你就一定會幫你。俺家阿悠可是天底下第一大好人!”
方敬被他弄得啼笑皆非,心情也放鬆了一些,面上露出笑容:“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相信你。”
皇甫悠心下有點不高興,心想你寧願相信那個傻牛,竟然不相信我堂堂靂王!哼!
“老爺,我也不瞞您,東西我確實沒有帶在身邊,為了安全起見,表叔派來那位親信送信後,我便讓他暫時保管這些東西,讓他藏了起來。”
“他如今在哪裡?”皇甫悠冷聲問。
“他在……”
“把十一號牢房的犯人提出來!太守大人要夜審該人犯!”牢外傳來囂張的喊聲。
皇甫悠尋聲抬頭,心中奇怪。
“十一號牢房有三個,大人要提哪一個?”牢頭巴結的問道。
“那個最髒最臭的!”隨著聲音,有人來到牢門邊,伸手指指臥在鐵牛懷中的方敬道:“就是他!把他提出來!”
方敬大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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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悠嘴皮子微動,在方敬耳邊說了一句話,便任由牢頭把他拉了出去。
眼見方敬被帶走,鐵牛著急想要上去搶人,被皇甫悠拉住衣袖。
鐵牛回頭,看見皇甫悠對他搖頭,“不用擔心,我的人會看著他。”
“你的人?”
皇甫悠點點頭,“對,我的人。你什麽都不用擔心,等明日吳繼孝來接我們出去就好。”怕鐵牛不知道吳繼孝是誰,又補充了一句:“吳繼孝就是岳陽太守。”
鐵牛抓抓頭,滿腹疑問的被皇甫悠拖著手拉到身邊坐下。
第二日,開堂不到彈指之間,堂中就跪滿了人,原本站在堂下的二人被迎到上位。皇甫悠二人當夜就在吳太守的熱情招呼下,從客棧搬到了太守府。
“你說什麽?人死了?”張書德皺起眉頭。
牢頭忙點頭,哈著腰小聲說道:“張爺,小的已經請仵作驗過,仵作也確定那乞丐受刑過重重傷而死。”
“這下麻煩了……”張書德頭疼的撫摸額角,“我讓姐夫審訊他時,並沒有讓他動大刑啊。他怎麽會突然被打死?我問你!”
張書德瞪起眼睛,“你們把那乞丐拉回牢房後是不是也動手了?”
“這……”牢頭冒出冷汗,沒想到拍馬屁拍到馬腿上了!誰知道那小子那麽不經打!
牢頭把腰哈得更低,唯唯道:“張爺,小的們只是想幫你出口氣,哪想到……,嘿嘿。”
“你們!你們壞了我的好事!……這下事情鬧大了……”張書德氣得跺腳,恨不得上前給牢頭一腳,可是想到以後還有用到他的時候,只好強忍怒氣,揮手道:“算了!確定人死了就算了!記得把屍體處理好,不要再給我弄出馬腳!”
“張爺,這您請放心。小的們會把他處理得好好的。”牢頭暗中吐出一口噓氣,忙巴結的笑道。
張書德轉身欲走,忽然像想起什麽似的,回頭問道:“你們可搜過那乞丐的身子,我被他偷走的東西找到沒有?”
“沒有,什麽都沒有。連鞋子都脫下來看了,除了那身又髒又破的衣衫外,連個銅板也沒有。”
太守府,待客居。
鐵牛把褲管卷高,脫掉鞋子把雙腳放進裝滿熱水的銅盆中。
“呼……,真舒服……”鐵牛尉貼的眯起眼睛來。兩大腳丫啪嗒啪嗒交替地揉著自己的腳背。
“俺說阿悠啊,把鞋子脫了一起洗吧,這腳盆夠大,別讓人多費心了。來,俺幫你揉腳。”說著,鐵牛笑嘻嘻的舉起右腳,沖著皇甫悠腳趾動個不停。
皇甫悠放下書本,丟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少噁心了!誰要用你的洗腳水!本官已經讓人另外備了洗澡水。你自個兒慢慢樂吧!”
“呵呵,俺不髒的,俺現在每天洗腳,兩天洗一次澡。原來住在村子裡時,天熱去後山抓魚順帶洗澡,天冷時都是一個月一次呢。俺現在可比以前乾淨多了!”鐵牛沖著皇甫悠樂。
皇甫悠拿書遮起臉,不想承認自己娶的是這麽一個髒男人。
“等下洗完澡才准上床!”
“不用吧,昨天才洗過哎。何況俺腳都洗了。”
“前面一直在趕路,所以我可以忍受你兩天洗一次,但現在……你要敢不給本官每天洗天天洗,你就等著屁股開花好了!”皇甫悠斜睨了那大塊頭一眼,眼光充滿了威脅。
“那你幫俺搓背。”鐵牛還想討價還價。心想俺媳婦兒怎麽這麽愛乾淨哩。
“你叫本王幫你搓背?!”砰的一聲,靂王摔下書本發火了。本官也升級變本王了。
“那俺幫你搓背好了。”還好鐵牛沒有笨到家,知道見風轉舵。
“嗯,這還差不多。”
皇甫悠正在和鐵牛隨口胡鬧,就聽到外面來了丫環告知洗澡水已經備好。說待貴客洗塵後,太守大人協同夫人小姐在後花園備了接風宴準備款待二人。
皇甫悠婉拒了秀麗丫環的服侍,拎著鐵牛的衣領讓他給自己搓背去了。
不提鐵牛是怎樣坐在澡盆中認真的給他家阿悠搓背,且說二人洗塵後,在丫環的引領下來到後花園。
希奇的看著滿園掛的美麗宮燈,鐵牛跟在皇甫悠身後向池塘旁的亭閣走去。
太守一家人早在花園中等候已久,見他們二人施施然到來,連忙站起身迎接。太守首先迎出來,熱情的上前握住皇甫悠的雙手,帶著二人走向亭閣。
來到亭閣下,悠忽然停住腳步,側身讓鐵牛先進。鐵牛不知道所以然,大咧咧的就這樣邁了進去。
太守等人見欽差的鐵悠竟然側身讓那看起來憨傻的漢子先進,頓時收起原本輕視的心情。吳太守原本以為鐵牛是欽差的侍衛,沒想到……。當真是人不可貌相!
就在吳太守拼命想朝中哪位官員官位大過四品的欽差大臣,且長成鐵牛這樣的時候,吳太守兩位夫人中年輕的那一位已經深深彎下腰,脆聲道:“賤妾見過兩位大人,大人們請高坐。”說著,讓出首位的位置。
鐵牛奇怪對方為什麽要讓他高坐,難不成希望他坐到桌子上?見有人給他讓椅子,立刻客氣的回笑道:“謝謝這位大姐,”說完剛想坐下來,又想到阿悠剛才教育過他,和這府里的人說話要懂得適當的恭維,連忙又補充了一句:“大姐長得好漂亮,你旁邊這位小姑娘也很漂亮,啊,還有你娘也很漂亮,吳大人真得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