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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回去就命他們遷都五百里。」

    前面帶路和後面壓陣的朱、劉二人齊齊望天,今晚的天氣真好啊,天上一點雲都沒有,幾顆星星已經隱約可見,可以預想今晚肯定是個繁星滿天的美麗夜晚。

    張平深吸一口氣,堅定地道:「不要告訴他們你是為了我。」

    「……好。」

    拐入一條岔道,前面的小亭子已經清晰可見,甚至還能聽到潺潺的流水聲。

    張平一路嘰哩咕嚕,和他家皇帝老爺嘮嗑:

    「其實我覺得方鼎村真的很不錯,人傑地靈,據路過的某個遊方道士說,咱們那兒可是個風水寶地,好像是什麼聚龍池什麼的。」

    「哦?那我們死後就埋那兒?」

    「那怎麼行!你要埋也要埋皇陵里。埋我們村,小心百年後就給人扒光了。」

    「皇陵太大。」

    張平抓抓頭,「你是不是想讓我給你陪葬?」

    「你不願意?」皇甫桀臉色陰沉。

    朱、劉二人努力讓自己的存在感變到最弱。

    沒關係,他們已經習慣了。好歹看了聽了三、四年,這刺激著刺激著就被刺激習慣了。他們不羨慕只知皮不知里的風大人他們,真的,他們一點都不羨慕。啊啊啊!為什麼他們這次死活要跟著一起出來啊?俺們現在後悔了,想換人了可不可以啊?

    「也不是不願意。可是……」

    「可是什麼?」皇甫桀心中怒氣翻騰,這人懂不懂什麼叫說情話?有必要把話說這麼清楚嗎?他就不會隨便答應一句?這個二楞子加白痴!

    「你武功沒我好……」張平低著頭吭吭吃吃道。

    「繼續。」皇甫桀黑著臉冷聲喝道。

    「如果我修身養性,活個百十來年肯定沒問題,可是你嗎……」

    「說!」從眉心延伸至耳根的人字形胎記似乎在跳動一般,微微扭曲了。

    「皇帝命都不長。」

    「……放心,我一定會死在你後頭!」皇帝老爺想想,又不甘心地加了一句:「別忘了,你比我年長。」

    「這不是年齡的問題……有了!等我回去後就讓太醫們給你找些食補的方子,爭取讓你活得跟我一樣長。」

    「多謝。」

    「這點小事謝什麼。哎呀,總算到了。」張平一邊從馬上下來,一邊揉著屁股嘀咕:「好久沒騎馬,胯骨都要裂了。」

    皇甫桀的目光不由自主順著某人揉弄的手掌看向某人的某個部位。三天來他們一直在趕路,別說親熱就是親近的機會都少得可憐。

    朱炳先一步走入歇腳亭查看一番,見沒什麼問題,這才轉身請皇甫桀和張平進入。

    劉旗忠下馬,輕煙一般消失入周圍的叢林中,他負責查看周圍,確定沒有任何威脅存在附近。

    「小池塘在哪裡?」光聽到水聲沒看到池塘,張平踮腳望了一會兒,詢問本地出身的朱炳道。

    「走過那片林子就是。林中有石子鋪的道路,很好認。」

    「那池裡的水能喝嗎?」

    「能。那是活水,山上流下來的,從不見滿和減少,池子下應該直通地下水脈。」

    「那就好。朱炳,你先把馬兒牽去飲水,再打盆水來。我來生火。」

    「是。管家的,你看要不要再打幾條魚打打牙祭?」

    「有魚?好啊,多打幾條上來,我們今晚烤魚煮魚湯。」

    知道有他們張公公在,他們陛下安全肯定沒問題。朱炳也不擔心,欣然領命而去。

    皇甫桀和張平都是過慣野外生活的人,也不用護衛侍候,兩人一起就把簡單的行軍帳篷搭了起來。不過他們只搭了自己用的,不是張平不想幫朱劉二人,而是搭了他們兩人也不敢用。皇甫桀沒有幫屬下搭帳篷的念頭,只是看張平忙碌,他就想插一腳──純屬湊熱鬧。而張平不想朱劉二人睡在露天裡,只好留著讓他們自己動手。

    看小桀彎身在兩人的帳篷鋪墊被褥,張平在附近撿些乾柴堆到歇腳亭旁的空地上。

    空地上有明顯的火燒痕跡,顯然這裡經常有人在此生火歇腳。張平把乾柴分層搭好,從懷裡掏出用竹筒分層密封的生火用具:火石、火鐮、火絨、發燭。

    皇甫桀這邊床鋪也鋪好了,過來幫張平生火。張平把艾葉浸泡硝水製成的火絨鋪在倒數第二層的乾柴上面,把用褪皮麻秸做的發燭交給皇甫桀,叫他注意引火。隨即用火鐮用力擊打火石,十幾下後,火星落在火絨上冒出淡淡的煙霧。

    皇甫桀蹲在地上小心吹著那團火絨,一邊吹一邊把前端塗有硫磺的發燭湊到火絨跟前,「刺啦」一聲,火一下子就被引燃。接著,皇甫桀把長有五寸左右的發燭填入乾柴堆下的乾草中,張平小心收好生火工具,湊過來又塞了些乾草和葉子進去助燃。

    盞茶工夫後,木柴堆終於冉冉升起火焰。

    「還好這兩天沒下雨,否則燒火就麻煩了。如果有個東西既可以方便點燃又可以長時間燃燒就好了。」張平小心維護著火堆心有感觸道。

    「我讓工部的人動動腦子,兩年前他們弄出的這引火的發燭就不錯。」

    「工部?我怎麼聽說這玩意是行軍途中一名老兵想出來的?那老兵好像是北方人,家裡做炮竹的。」

    皇甫桀啞然,「你怎麼連這都知道?」

    張平眨眨眼,「京城中有什麼我不知道的嗎?」

    「張公公。」

    「小的在。」

    「你覺不覺得你陪我的時間少了點?」

    「有嗎?吃喝拉撒睡、上朝下朝、批奏章練武功,我們就差沒粘在一起,這還少?」張公公一時手癢,捏了捏身旁高大男人的臉蛋。

    「那你說,你哪來的空閒時間跑去到處聽人壁角、挖人隱私?」拍開那只在他臉上肆虐的爪子,皇甫桀板著臉道。

    張平湊到他家皇帝老爺面前,一臉神神秘秘地張開口。皇甫桀凝神細聽。

    「秘、密。」

    皇甫桀伸手就去抓張平的臉,可人家早有提防,不等他手伸到臉上,人已經一個驢打滾,滾到了八尺開外。

    「你這也叫高手?」皇甫桀鄙視他家總管大人。

    「這叫無招勝有招。」

    張大高手毫無形象地從地上爬起,拍拍身上的灰,正待報復回去,恰巧樹林中響起蹄聲,去打水和捕魚的朱炳回來了。

    有張平在,這頓飯就不可能會冷場。朱、劉二人又都是從雁門關就跟皇甫桀到現在的,比起其他侍衛,心理上更加敢於親近登基後更具威嚴的皇甫桀,本地人的朱炳說了些附近的人情世故及傳說,張平再打打岔,一頓飯倒也吃得熱熱鬧鬧。

    眼看天色不早也無事可做,四人便商量早早睡下,明日也好早早起來趕路。皇甫桀拉著張平鑽入兩人的帳篷中。張平臉皮也早已練得皮實,紅都未紅一下就跟著進去了。

    朱炳負責守上半夜,劉旗忠負責下半夜,兩人輪換休息,就只搭了一個帳篷。

    半夜,張平感覺到皇甫桀起身,以為他去方便也沒在意。正好他也有點尿急,乾脆也起來了。

    張平披上外衣爬出帳篷,走到守夜的朱炳身邊,小聲問:「陛下呢?」

    朱炳也小聲回道:「陛下說去林子裡的池塘洗浴,沒讓卑職跟隨。」

    「哦?」這麼一說他身上好像也癢了起來,正好過去讓小桀給他擦擦背。

    「我去看看,你就留在這兒。有什麼事我會叫你。」

    「是。」朱炳面色古怪地應了聲。他以為這兩人約好了到池中幽會,打定主意等會兒就算聽到什麼怪聲也絕對不去打擾二人。

    張平不知朱炳所想,坦坦蕩蕩地晃進樹林裡,先隨便找了個地方解決內急問題,隨即提起褲子向水聲傳來的方向走去。

    由山上流下的泉水聚成的小池塘離眾人歇腳的地方並不遠,走入林子沒一會兒就看到了一片開闊地。

    突然,張平站住了腳。他感覺到皇甫桀就在他身邊,奇怪,這人不是去洗澡了嗎?

    旁邊的樹木後身影一閃,一條高大的人影出現,正是打算去池塘沐浴的皇甫桀。張平看到皇甫桀正準備開口問他,就見他抬起一隻手對他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怎麼了?」等皇甫桀走到身邊,張平壓低聲音詢問。

    「沒什麼,你怎麼出來了?」皇甫桀低低地回,臉色有點不愉快。

    「尿急。聽朱炳說你來池塘洗澡,正好我也幾天沒洗了,想讓你給我擦擦背,就過來了。」

    一聽張平想讓他給他擦背,皇甫桀的臉色更加難看。這麼好的機會就這麼沒了……

    「池中有人。」

    「哦?」張平一楞,隨即笑道:「那有什麼關係,我們等他洗完就是。反正這水是活水,也不怕他用髒一池水。走,我們過去等等,說不定我們過去時人家就洗完了。」

    「別去……」皇甫桀還沒來得及阻止,就看他家總管大人已經大踏步地向池塘方向走去。皇甫桀無奈,只好黑著一張臉跟了過去。走沒兩步,就聽到一聲女子的尖叫,隨即喝罵聲響起:

    「你半夜想嚇死人哪!」

    張平怎麼也沒想到會在荒山野嶺看到這般艷景。

    說真的,長這麼大他還是頭一次看到如此美麗的女子。黑髮、紅唇、雪白的身體、曼妙的曲線,就連聲音都好聽得讓人想一聽再聽,哪怕對方的語氣有點不太秀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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