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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裡門外都聽到了這聲暴吼。皇甫桀臉色難看,怎麼這時候讓這人跑了?他那根硬得不能再硬、就等著衝鋒陷陣的老二要怎麼辦?
門外朱炳拍拍周湛江,「咱們什麼都沒聽到。周將軍,依我的經驗,這時候你最好給皇上準備一個房間。張公公雖然身懷絕世武功,可是皇上和他就像蛇和青蛙,一物降一物,我可以跟你打賭,張公公他蹦騰不了多久就會被皇上逮上床。咳,我剛才什麼都沒說。」
周湛江也拍拍他,理解地道:「你也不容易啊。」
朱炳拼命點頭。劉旗忠當沒看到這二人耍寶。
張公公後來有沒有被他的皇帝老大逮上床?
這個嘛,據說當天周將軍讓人收拾了府里最好的一間客房,而他們的皇上陛下和張公公自進了屋就沒出來,直到晚膳時分平武帝才從屋裡出來應了個景,用了點酒菜就又回房了。至於張公公,周湛江發誓直到皇上一行離開就沒看到他從屋裡出來過。
張平張公公無比鬱悶。好不容易才等來這麼一次出宮的機會,哪想到會落到這麼一個結局,別說揚名立萬了,連熱鬧也沒看成,還憑空惹來一個麻煩。
喏,那麻煩到現在還跟在他們屁股後面甩不掉!
這秦家女娃似乎鐵了心要嫁給小桀,就算小桀再怎麼冷臉對她,她都能厚著臉皮湊上來。偏偏她對小桀沒有什麼威脅性,弄得他想動手讓她消失都不好意思。
真奇怪,按理說有個漂亮的女娃真心喜歡上小桀,他應該為小桀高興才對。可他為什麼會感到如此不舒服?甚至會有點煩那個秦家女娃?
眼看就要到京城了,難道就讓這女娃一直跟著他們?嗯,他得想個辦法才行。
有了,朝中大臣稱得上年輕俊傑又尚未有婚配的不是還有一位?
風左相,看在你為國為民如此辛勞的分上,我就代皇上送你一位絕世美女為妻吧。
「秦冉鴻,在下飄渺浪子,特來請教江湖第二高手的厲害。請!」
明天就要進入京城,眼看那四人沒有趕著進城反而在城外一個小莊子落腳,秦小姐也只好委屈自己在附近找了一家農戶借住,正準備睡下就聽到窗外有人發出挑戰。
秦小姐柳眉一挑,知道她是秦家千金的人很多,但知道她是武林排名第二高手的秦冉鴻的人卻極少。來人是誰?怎麼會知道她的身分?而且這人一直到出聲她都沒有注意到窗外有人。這功力顯然已經不弱於她。飄渺浪子……似乎有點耳熟。
秦冉鴻想起了一個人,這個人在京城可是大大有名,自己也早想會會此人,沒想到這人倒自己先找上門來了。
「京城第一高手飄渺飛仙?」秦冉鴻打開了木門。
門外一個臃腫得像豬一樣的男人對她微微一笑,道:「正是在下。」
當晚夜半三更時,一黑影扛著個大麻袋輕車熟路地跳入左相府中,直奔左相臥房。
「砰!」來人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左相臥房門。
左相風雨山和在外間侍候他的書僮被驚醒。
「哪位朋友深夜來訪?恕雨山穿戴不整,還請稍等片刻。」
「是我,張三。」臃腫的身影扛著麻袋大搖大擺地走入左相睡房。
本來準備尖叫的書僮一看來人立刻露出笑臉,繼續去睡自己的。這個人來肯定有機密事要跟左相談,從來不需他在一邊侍候。
「今天怎麼這麼大的威勢?我還以為京衛軍過來抄家抓人呢。」風雨山抓起外袍從床上起來,諷刺道。
「哦?難不成你左相做了什麼傷天害理、天理不容的虧心事,所以才會聽到動靜就以為來抓你的?看來得讓人好好查查你了。」來人笑道。
「好了,別給我下套子。說吧,你不是和那位出去看武林大會了嗎?怎麼會有閒工夫到我這兒來?還是已經回來了?你們還真準時,說二十天就真的二十天。」
說完,這人又像想起什麼一樣道:「奇怪,我好像聽說武林大會早就結束,你們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順便查了點事。」
「哦。」風雨山幸災樂禍,「是不是又有誰要倒楣了。」
來人沒有回答,把麻袋往風左相的床上一扔,大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下。
「什麼意思?」風雨山看著人形麻袋皺眉問。
「送你的。」
「哈?」
「我和秦冉鴻交過手了。」
「哦?誰輸誰贏?」
這種問題還需要回答嗎?「我才知道她與你同門。」
風雨山狡猾地道:「是啊,說起來她可是當今那位的師妹。」
「她好像不知道。」
「師父們沒跟她說。」
「沒想到二老後來又收了徒弟。」來人嘆息。
「他們閒得慌,看到好苗子就想攬入自己門下。」風雨山嗤笑。
「這女娃本性不壞,個性也算難得。如果你這個師兄真為自己師妹著想,就不要讓她往火坑裡跳。我言盡於此,你看著辦吧。」
「喂,你這話什麼意思?」風雨山的表情變了。
「你自己心裡清楚。」來人拍拍手,像是卸下了一個包袱一樣,輕鬆地站起身。
「你到現在也沒個伴,我看這女娃就不錯。」
「你這是報復!」風雨山跳腳。
「我是這么小心眼的人嗎?」來人正色道,甩袖就走。我就不信你能把每次的武林大會都給攪黃了。
風雨山也顧不得驚動家人,氣得哇哇大叫:「你這個死太監!你還說你不是報復?你又把你不要的女人扔給我,你當大爺我這裡是什麼地方?」
來人隨他罵,心情舒慡下走得比風還瀟灑。
「你這是妒忌!赤裸裸的妒忌!」風雨山爬到書桌上對著窗外大吼:「老子明天就鼓動大臣讓皇上選秀!老子要讓你這死太監吃醋到死──!」
書僮抱著被子蒙著頭,心中哀嘆:大人他又發瘋了。
這次江湖行雖然以失敗告終,但張平的心情還不算太糟糕。至少他認清了一件事,那就是他對他家小桀到底抱了什麼樣的感情。
床都上了這麼多年了,現在還扭扭捏捏的算啥?
不就是喜歡一個男人嗎?不就是喜歡的人正好是當朝皇帝嗎?
這些都不是問題!
反正在皇宮大院過日子,還是在外面茅屋草棚里過日子,還不都是一樣過?
反正被窩裡總要睡一個人,有個喜歡的陪睡總比不喜歡的好。
選秀?難道瘋子不知道憑藉歷代太監總管的權力,只要他們想,就絕對可以影響選秀的結果?
國母?他不介意身兼兩職。不就是偶爾化個妝露個臉嗎?大不了扮個幾年,就讓皇后「病逝」好了。
後裔?不是有皇太弟了嗎?皇家孩子太多不是好事,容易往死里斗,不如一個清靜又省心。
想通所有問題的張大太監高高興興地直奔未央宮而去。他要告訴小桀他喜歡他的事,順便教訓教訓那個仗著他疼他就敢對他胡來的變態,竟敢讓他在床上足足待了兩天兩夜,還是在別人家裡!
五更天,連夜趕回皇宮的皇甫桀正準備換龍袍上朝時,那人也不知從哪兒逛了一圈回來,就用那臃腫的身材突然從後面抱住他,說了一句喜歡什麼的。他也沒怎麼放在心上,只當這人又做了什麼讓他頭疼的事,想事先用一些好話賄賂他。
這人以前也說過喜歡他,不過他口中的喜歡顯然跟他想要的喜歡不太一樣。
他已經死心了。想讓這個楞子開竅,還是等下輩子吧。這輩子他已經決定就這麼敲敲打打的和這人過一輩子。
如果,他是說如果。如果這人能在臨死前開竅說聲他想要的喜歡,他想哪怕下輩子讓他繼續這麼丑他也不介意,只要這個人下輩子還和他在一起。
選秀不好玩
平武七年,剛過完元宵節沒多久,以禮部大臣為首的一干官員們就開始蠢蠢欲動起來。不,也許應該說他們早有預謀、早有打算,做了許多布置就為了這一天的到來。
六年啊,他們等了整整六年。
可憐他們好多人家中的女兒硬是等到不能等的年齡才不得不出嫁。據說因為這個緣故,那些把官宦人家當作京城風向標的京城富戶個個跟風而起,一起把自家的千金婚期往後拖,於是這幾年京城就出現了很奇怪的一幕,有女兒的人家也不急著把女兒嫁出去了,尤其是官吏或有錢人家,把自家女兒留到二十歲以後出門的也不少見。
對於這種民間動向,張公公向來都是掌握第一手消息的人。說實話,他現在心中雖然已經肯定自己對他家皇帝也有了獨占之心,但對於選秀這個歷史悠久的活動,他還是非常感興趣的。
如果那些大臣們真的鬧騰得厲害,他也不介意搞一次選秀來堵堵他們的嘴。反正能不能選上還不是他家小桀一句話?如果弄一次選秀真的能出現一位吸引小桀眼光的女子,也沒什麼了不得的,大不了他把小桀打一頓,再綁到哪個深山野林里去。
嗯,就這麼定了。好歹他也收了不少大臣的賄賂。光拿錢不辦事可不是太監的好傳統,否則以後誰還給他揣銀子?
「張公公,這六年守孝期已經結束,您有沒有聽皇上提些什麼?」
下朝後,好不容易逮著張總管落單,立時一群大臣就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