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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琉被人刺傷,身邊侍衛換了新面孔的事他都曉得。而那幾名侍衛的底細他竟查不出來!

    「不管你信不信,老五的遇刺跟我沒有關係。」皇甫瑾緩緩開口道。

    皇甫桀微微皺眉,似乎有什麼想不通,過了一會兒,臉上露出瞭然的笑。

    皇甫瑾看著他的臉,第一次覺得這張臉並不那麼可憎。擁有一顆玲瓏心的惠王幾乎也立刻想通了其中蹊蹺。

    「老五……或者說父皇打算對付我?這次是給我一個警告?」

    皇甫桀接口道:「順便還可以正大光明地把人安插進舒王府。」

    「如果我所料不錯,父皇下一步就是請韋家父子再次出山輔佐老五。」

    「禁衛軍首領楊曉是老五的舅舅。」

    「而負責京城城防的將領是你的人,陶正剛。」

    皇甫瑾臉上笑容不再,形勢竟比他想像的還要嚴峻。他認錯了敵人,先付出大半精力對付大皇子;後又用剩餘精力試探皇甫桀;可沒想到最後浮出水面的卻是最想不到的那個。

    「父皇把他保護得很好。」

    「是呀。」

    兄弟倆一起陷入沉默。

    「老四,你真的對帝位無意?」

    「要我發誓嗎?」皇甫桀冷笑。

    皇甫瑾盯著他的眼睛,半晌後說道:「幫我,我把最富饒的土地封給你。」

    皇甫瑾並沒有完全相信皇甫桀的話,直到他得知韋問心暗中拜訪五皇子的消息。

    現在事實就在眼前,容不得他不信!

    如果再猶豫下去,等聖旨一出,他就真的要與帝位無緣。

    皇甫瑾靜靜地坐在惠王府的花園石凳上,久久。最後得出結論:他不甘心!

    五天後,京城傳出惠王與寧王交惡。因為惠王懷疑寧王把他的心腹下屬葉詹抓走,寧王對此自然完全否認,並認為這是惠王想要對付他的藉口。

    禎勝二十九年三月初三,言老將軍的幼女言玉潔嫁入寧王府,成為寧王側妃。雖然只是側妃,來慶賀的大臣們仍舊不少,舒王也送了厚禮。

    在言氏嫁入王府的當天,紅袖也以年齡超過二十五且沒有承過聖恩為由,按例申告在宮女名簿上除了籍,被一乘小轎抬進寧王府。

    新娘言玉潔在大紅的蠟燭下枯坐。

    她不願嫁進來的。不管是那人傳說中的外貌,還是傳說中對妾侍的殘暴,都讓這場婚姻成了一場噩夢。可是沒辦法,她爹下的命令、言皇貴妃的指示,她不得不嫁進寧王府,她的任務就是為可怕的寧王生一個健康的兒子,還有……

    而今晚畢竟是她的新婚之夜,哪個女孩不對這個夜晚充滿旖旎的幻想?可直到現在那個人竟連門都沒進。

    「咿呀。」正想著,門打開了。

    一個魁梧高大的身影走進新房。

    「把蓋頭掀開。」來人沉聲道。

    言玉潔嚇得一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新娘自己掀開頭蓋。但她還是依言掀開了。

    張平在窗外看女孩掀開蓋頭,看清對面男人的相貌倒抽一口冷氣呈凝固狀後,不由微微嘆了口氣。真是個小姑娘,比她真實年齡十五歲看起來還要小。

    張平突然有點佩服言老將軍起來,你說這麼大把年紀的人了,還能生出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女兒也算本事。

    才十五歲,還是親表兄妹,也虧那位皇貴妃娘娘想得出來。這麼一個養在深閨里的小黃毛ㄚ頭,這才見皇甫桀第一面就嚇成這樣,妳說妳送她來幹什麼?

    生孩子嗎?皇甫桀再變態也不會對一個辱毛未褪的ㄚ頭片子下手。

    探聽機密?她都不能接近這王府里的主人,還探聽什麼機密?

    想不通。因為想不通,張平的警惕性提得更高。

    屋裡的男人用桌上的酒壺倒出一杯酒。

    「喝。」

    言玉潔被這一聲喝醒,顫抖著手端起桌上的酒杯飲了一小口。連交杯酒都要自己喝嗎?

    男人靜靜地站著,似乎在打量她。

    言玉潔頭也不敢抬,心中哭泣自己命苦,更恨爹娘怎麼會忍心把她嫁給這樣一個看似魔鬼的男人。她一個堂堂大將軍的女兒,什麼人不能嫁,為什麼一定要嫁給這個可怕的男人?還是側室……嗚嗚。

    漸漸的,言玉潔開始感到頭有點暈。這酒……好厲害,她這樣想,還沒想完就軟倒了下去。

    男人沒有去扶她,臉上似乎帶了絲嘲笑,任她就這樣倒在地上。接著男人做了一件很奇怪的事,他往新娘身邊一坐,挨著她躺倒還閉上了眼睛。

    時間一點點流逝,大約一刻鐘後,有人提著燈籠朝這裡走來,看穿著似是府里的ㄚ鬟。

    張平的身影從窗前消失。

    ㄚ鬟敲了敲門,「王爺,夫人,言管家讓奴婢來收拾桌子。」

    屋內靜悄悄的,沒有人響應她。

    ㄚ鬟等了等,伸手推了推門。門從裡面閂上了。

    ㄚ鬟手中忽然多了一把匕首。

    門閂被挑開,ㄚ鬟走了進去。

    張平再次出現在窗口,輕輕拉開被ㄚ鬟合上的窗門。

    「看夠了沒有?看夠了就跟我回房睡覺。」

    張平回頭看向來人,「那小姑娘也只是個犧牲品……」

    不等他說完,來人不耐煩地打斷他:「沒死。」

    「呃,你不和她圓……咳,那你要不要喊一聲?」

    「急什麼?等會兒再喊也來得及。現在鬧起來,想睡都睡不成。」

    「又不差這兩個時辰。」張平嘀咕。

    男人捏他的腰,陰森地笑:「正好做一回。」

    張平腳下打了個趔趄,眉毛頓時耷拉下來。

    兩人沒走懸掛著宮燈的走廊,而是走進幽深的花園穿行而過,遇到牆就直接翻過去。雖說步伐不緊不慢,但怎麼都逃不過一點鬼鬼祟祟的感覺。

    「明明是我自己的王府,睡的也是我自己的人,為什麼我還得這樣偷偷摸摸?」高大男人的抱怨好像比張平還多。

    「這就是偷情的樂趣啊。」張大侍人感嘆道。

    「張平。」

    「嗯?」

    「有沒有人說過你就是個二愣子?」

    絕世高手的反應總是非同尋常的迅速……張平一腳把他家王爺踹進了旁邊的池塘里。

    「撲通!」

    「來人啊!有刺客──!」張平一不做二不休,扯開喉嚨就吼。你不喊,我幫你喊。這一嗓子頓時讓早有準備的寧王府立時甦醒過來。

    皇甫桀從池塘中冒出頭,抹抹臉上的水珠、扯掉掛在發冠上的水草,臉色陰沉得怕人。

    張平站在池塘邊慌張地大喊:「王爺!王爺您有沒有事?王爺,奴婢這就下來救您!」

    張平挽袖子,張平卷褲腿,張平脫鞋子……聽到聲音的侍衛們趕了過來。

    「快快!快把王爺救上來!」張平把脫了一半的鞋子重新套上,焦急地大喊。

    皇甫桀站在池塘中,死死盯著張平,那咬牙切齒、恨不得把對方XXXX的惡毒表情,嚇得跳下池子想要救他的侍衛們愣是不敢靠近一步。

    「刺客呢?張侍人,你有沒有看見刺客往哪裡逃了?」侍衛之首的朱炳一邊指揮屬下把寧王從池塘里救出來,一邊詢問張平道。

    劉旗忠眨眨眼睛,不明白這是演的哪出戲。他們的大帥會被人逼進池塘?還這麼沒面子的讓人來救他?對他忠心耿耿的張侍人就站在池塘邊跳腳卻沒有在第一時刻跳下去?還有……王爺現在不是應該在洞房嗎,怎麼跑這兒來了?

    朱炳咳嗽一聲,管他演的什麼戲呢。作為侍衛首領的他們只管做好自己的本分就是。

    劉旗忠收到夥伴的提醒,立刻收起一臉訝異,正經八百地開始命令人滿王府地搜查刺客。

    張平哭喪著臉,自責地道:「我、我沒看清。天這麼黑,又發生得突然,王爺躲開了刺客襲擊卻不小心掉進池塘里。我一喊,那刺客就跑了。我就光顧著王爺了,沒注意到對方往哪兒跑了。」

    朱、劉二人越發懷疑此次落水事件有鬼。張平的武功深淺他們並不了解,但他們也知道張平身手絕對差不到哪兒去。如果說,能在十萬敵軍中橫著走的張平會沒有注意到一個小小刺客的逃竄方向,怎麼說都不能讓人信服。可是在不知道王爺安排這齣戲的用意之前,他們只能假裝把張大侍人當成一個普通的不會武的太監看。

    寧王殿下終於從池塘中走出。

    可憐三月的天,一身濕衣,光看著就讓人打從骨子裡發寒。再加上寧王殿下周身泛溢出的冰寒陰冷之氣,嘖!

    張平喊了一聲:「王爺,奴婢去給您拿衣服!」哧溜一下就竄了。

    皇甫桀對解下自己外袍準備給他披上的劉旗忠做了個不用的手勢,陰森森地吩咐了一句:「給我搜!一定要把那刺客給我從王府里搜出來!」

    「是!」轟然一聲回應,當夜寧王府的燈光亮到了第二天早上。

    做下衝動之舉的張侍人躲在柴房裡,一邊愁如何讓那人消氣,一邊苦思自己怎麼會如此「狠心」。

    「砰!」柴房門被踹開,數名侍衛一擁而進。

    「張侍人?」

    「咳咳!」張平站起身,拍拍身上看不見的灰塵道:「王爺落水受寒,我過來抱點柴禾給他燒熱水用。」

    侍衛們面面相覷,什麼時候張大侍人被貶到廚房燒火了?還有,張侍人,您說您來抱柴禾的,怎麼就這樣兩手空空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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