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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皇甫桀正在逼張平和他下棋。張平不願,他就用一根繩子拴住兩人的手,讓他走不掉。張平無奈下只好苦著臉下他最不喜歡的圍棋。

    連輸了兩盤,張平不願了,「我要下五子棋!」

    「好。」高大的男人笑咪咪地答應。不管下什麼棋,反正張平肯定輸他。而他就喜歡看張平輸了後氣急敗壞的樣子,嘿嘿。

    「你認為這一局真能扳倒太子?」輪到皇甫桀走棋,張平非常沒有棋品地開口提問騷擾他。

    皇甫桀很輕鬆地丟下一顆棋子道:「八九不離十。如果韋氏父子還在他身邊輔佐,也許還要拖上一段時間,但可惜……喂!落子無悔,放回來放回來!」

    張平當沒聽見,苦思了一會兒重新換了一個位置。

    「藥真是太子換的?」

    「嗯。」皇甫桀見他耍賴也能耍得如此堂而皇之,他還能怎麼辦?對這人得換個招式對付他,寧王很無恥的在桌子底下把鞋子脫了。幹啥?你說呢?

    「皇上當了二十八年皇帝,聖體一直康健,哪怕再當個十幾二十年大概也不成問題。太子今年已經二十六,等不及也能……啊!」

    張平怒瞪,皇甫桀笑咪咪,腳趾頭還在一個勁蹭啊蹭。

    張平一把抓住他的腳,狠狠捏了他腳丫子一下。

    皇甫桀怪叫一聲,看張平的眼色已經有所不同。嚇得張平趕緊放開那隻色腳。

    「別鬧了!你還想不想跟我下棋?你再鬧我就不下了。」

    「好、好。不鬧不鬧。」皇甫桀也不收回腳,就翹在張平的大腿上。

    張平知道再爭下去吃虧的還是他,只能忍氣吞聲忍下了那隻腳的存在。

    「我擔心讓人察覺你在裡面推波助瀾。」

    皇甫桀搖搖頭,笑得很不在意,「雨山表面瘋瘋癲癲,做事卻滴水不漏,又有狄二幫他。只怕我們的太子殿下上了斷頭台還以為是他的謀臣們害了他。他更想不到那味據說殺人於無形的藥粉不能讓人一命嗚呼,只能加重病情。哈哈!

    「況且他若沒有這個心,任雨山他們如何搗騰,他也不會聽信謀臣們的建議。是他自己迫不及待想當皇帝無法再等下去。鋌而走險就要有掉落山崖的準備,他自己受不住誘惑能怪得了誰?」

    「他會這麼迫不及待也是你挑的!因為韋家一事,加上兵部尚書李大人說要給女兒討個公道,惠王又把當初太子派到雁門關的密探綁到皇上面前,這幾樁事一出,外面又到處傳滿了皇帝要廢掉他改立二皇子為太子的謠言,換了誰誰也坐不住。說到狄二,他到底是……?」張平忍不住好奇。

    「你今晚跟我上床我就告訴你。」

    張平忍無可忍一拍桌子跑了。皇甫桀看看那根斷開的繩子,很無奈地笑了笑。有一個武功太高的情人就這點不好啊。

    誰想要勝帝一病不起,甚至就這樣死掉?

    誰這麼迫切地想做皇帝,還能名正言順?

    疑惑全部指向太子。

    太醫院沒有查出問題。給皇帝開的藥通常要有三位太醫核對,確認無誤才能讓藥童配藥。而配好的藥,也會有專人檢查,最後送到熬藥的地方。

    熬藥的太監熬不住刑供出胡榮,說是胡榮給他的藥,而胡榮告訴他這藥補身體的。

    胡榮大喊冤枉,說他根本不知此事,那熬藥的太監完全是信口雌黃血口噴人。

    勝帝差點一命嗚呼,此時再是寵信的近臣也變得懷疑。沒有二話,當下讓人拿下胡榮嚴刑拷打審問。

    胡榮受刑迷糊中聽到有人在耳邊小聲嘲笑。說這個老太監就是個替死鬼,太子怎麼可能會封他做什么九千歲,做夢!

    不久胡榮清醒過來,幾乎是咬牙切齒地供出了太子。當然他還狡辯說太子保證這味藥粉能讓皇帝的病情早日康復,他看在他孝心一片的分上才收下。最後又大喊冤枉說他不知情,出了事後因為害怕更不敢說,只求皇帝看在他多年侍候的分上饒他一條狗命。

    胡榮沒能逃掉這條命。太子倒是逃了,在他得知勝帝沒有死掉只是重病的時候,他就知道出了問題。惴惴不安中等來了熬藥太監被抓的消息,當即連夜帶人逃出京城。

    樹倒猢猻散,牆倒眾人推。太了這一逃,更是落實了罪名。已故六皇子之母德妃狀告皇后鄭氏害死六皇子,並找到證據——一把刻了鄭氏家徽的弩弓。

    皇后百口莫辯,被軟禁。鄭皇后乃開國公之後,可惜開國公世襲多代,雖有一定勢力卻被歷代皇帝削減的差不多。

    這一代的開國公除了鄭氏就無直系後人,這也是鄭氏為何器重韋家父子的緣故。可惜她兒子竟白費了她一番苦心和韋家鬧至決裂。現下她也沒有了一個可以庇佑她的人。

    不久鄭皇后被賜死,太子被貶為庶民,勝帝令惠王追捕皇甫琿,並下了死活不論的旨意。長公主也被牽連,強行送到寺廟剃髮修行。長公主不願,逃出寺廟時卻因山路濕滑,跌下山路摔死。

    太子勢力垮台,惠王喜悅之情自不言說。

    這邊寧王皇甫桀帶著張平悄悄出了遠門。

    禎勝二十八年十月,廢太子皇甫琿從潮州出海,船行一日以為自己終於逃出生天而安心閉上眼時,卻聽到艙門被人「砰」的一腳踹開。

    「誰?」皇甫琿大驚起身,伸手就去摸放在枕下的寶劍。

    冷風灌進艙內,艙口巨大的身影完全遮住了光線。

    燭台亮起,有人好心點亮了艙內的蠟燭。

    一張宛如魔鬼的血腥面孔出現在廢太子眼中。高大的身材,兇殘的笑臉,雪白欲噬人的牙齒,在燭光照映下當真可以活活嚇死一名壯年男子。

    「啊!」早就被二皇子追得心驚膽顫的皇甫琿看到這人怎能不怕?一聲驚叫後嚇得握緊手中寶劍橫在胸前。

    「大皇兄,別來無恙乎?」

    「你……是你!」廢太子穩下心神,認出來人。「你來幹什麼?難道是父皇派你來的?老二呢?你們果然沆瀣一氣!怎麼著,看本……看我失勢了就都來打落水狗了?丑四,憑你還不夠這個資格!來人啊!」

    皇甫桀笑了,「張平,你聽聽,我們的太子殿下竟然自己說自己是狗,看來他也明白自己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大膽!好你個丑四!你……來人!來人!」廢太子被他氣得渾身發抖。

    「噓,廢太子殿下,你聲音小點。這一船的人都去了另一個世界,你叫那麼大聲,把他們都叫回來了,豈不要他們再死一次?那也太可憐了,你說是不是?」

    「你說什麼?」

    「我說……張平,你來告訴他。」

    「是。」

    手持蠟燭的張平很恭敬地回答道:「稟告廢太子殿下,這一船的人都死了。被我和我家王爺挨著個地殺了。現在這船上除了您,活口就只剩下我和我家王爺。」

    兩人一口一個廢太子,把皇甫琿叫得眼睛赤紅、恨不得生吃了二人。

    「你這個該死的閹貨!你是什麼東西?敢這樣跟我說話!就算我皇甫琿已經不是太子,可我還是這大亞皇朝的大皇子,你!你!」皇甫琿憤怒之下一個耳光就朝張平扇了過去。

    張平閃都未閃,等對方手掌伸到臉前,他隨手一夾,就夾住了皇甫琿的右手,然後再這麼輕輕一扭。

    「啊啊啊!」皇甫琿疼得大叫,手中寶劍也匡當落地。

    「嘖嘖嘖!」皇甫桀搖搖頭,佩服道:「你膽子真大。連我都不敢隨便向他伸手,你竟然敢一上來就對上他,還想扇他耳光?你知不知道他是誰?」

    張平下意識地挺起胸膛。

    「他可是我的心肝寶貝疙瘩肉,別說打他耳光了,就連我想咬他一口都得掂量著地方下口,你說你這樣上來就要打他,豈不是很不給弟弟我的面子?」

    張平臉部表情有點扭曲,挺起的胸膛也癟了回去。

    皇甫琿不明白皇甫桀在藉機調侃他家的絕世高手,還以為他故意羞辱他,當下鄙視道:「哼!你也只能和這上不了台面的太監廝混!堂堂一個皇子,竟然任閹奴如此放肆,簡直就是荒唐!」

    張平也沒生氣,就只是夾著對方右手的力氣稍微大了那麼一點點。然後就聽到尊貴的廢太子殿下發出了殺豬一般的慘叫聲。

    「呵呵。荒唐?愚弟我再怎麼荒唐也比不上廢太子殿下您啊。聽說您愛美人不愛江山,為了美人不但逼死太子妃得罪了兵部尚書,還因聽美人的話近小人遠君子,最後更親手斷了自己最有力的左右臂韋家父子。如果韋家父子還在您身邊輔佐,您再怎麼樣也不會落到如今這個落水狗的地步啊?您說是不是?」

    張平看了看廢太子殿下,嘖,也忒可憐了。那身子抖的,真比落水狗好不了哪裡去。想了想,便放開了這位廢太子。

    皇甫桀見張平放開皇甫琿也沒制止,相反他還笑咪咪地追加了一句:「哦,對了。愚弟向來對上不了台面的人有獨好,這不,大皇兄您不是放棄了韋家父子嗎?想必這兩人在大皇兄眼裡也是上不了台面的,所以愚弟我呢,就把這兩人收歸旗下了。」

    廢太子閉緊嘴巴,用仇恨的眼光死瞪著皇甫桀。

    「還有,」皇甫桀像是剛剛想起一樣,看著皇甫琿的眼睛,微笑著、非常清晰地說道:「你如今會變成人人喊打的落水狗,除了你本身蠢笨好色目光短淺外,還因為有人在後面幫了你不少忙。」頓了頓,「你想不想知道這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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