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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甫桀手掌按住刀柄。

    張平擺擺手,道:「你打不過我。」

    皇甫桀冷笑一聲。

    「我說的是實話,如果你跟我拼命,我也許會死在你手上。但普通打架,你肯定打不過我。好了,不要鬧了。我不是跟你說了嘛,我沒有不要你,我只是……喂!」

    皇甫桀怒極反笑,抽出刀對著張平就砍。

    張平不得不閃,一閃之下,門就讓開了。等他再想去堵門,那人已經鑽出去。

    兩個月下來,皇甫桀未跟他說過一句話。就連讓他靠近三尺之內也不允許。

    張平大急。

    皇甫桀的異常表現已經引來有心人猜忌。

    他身邊又無什麼人保護,就算他功夫再高明,又怎能躲得了暗算?

    劉白一次又一次把皇甫桀派作前鋒送死。皇甫桀也不拒絕,他身上的傷每天都在增加。

    就連他都能看出劉白的急躁,這是為軍大將的大忌!

    劉將軍畢竟老了,他開始怕死、怕樹倒猢猻散。他急著想要得到結果,想趁著全軍上氣高漲之際一鼓作氣打垮匈奴。

    可匈奴哪有那麼容易打垮,劉白就只能增兵增兵再增兵。妄圖用強勢的兵力把對方壓垮。可是這也大大增加了己方的死傷。

    太子那邊偷偷派了人來,不知跟劉白密談了什麼。張平只能從劉白的行動中看出,他想讓皇甫桀死!

    營帳門被打開,張平提著一個木盒走進帳中。

    皇甫桀在案後抬起頭,瞄了一眼帳外,臉色不快。

    張平抓抓後腦勺,解釋道:「外面幫你守帳的人讓我打暈了,他們連我影子也沒看見。」

    皇甫桀開口就欲叫人。

    「別叫!我給你帶了禮物。」張平拎著盒子走近案幾。

    「滾!」這是兩月來皇甫桀唯一會對張平說的字眼。

    張平也不在意,把盒子往案几上一放,打開盒蓋道:「喏,送你的。」

    皇甫桀垂眸瞄了一眼,從剛才張平進帳他就聞到了絲絲血腥氣,不重,但他對血腥氣敏感。

    「這是什麼?」

    張平吁了一口大氣,「你總算肯跟我說第二句話了。這個你不認識?不會吧?雖然缺個身子但臉應該不會變啊。」

    張平奇怪地湊過頭去看,「沒變啊,這不就是劉大將軍嗎?」

    皇甫桀閉上眼睛再睜開,「你殺了劉白?」

    「是啊。」張平點頭,「太子派了人來和劉將軍密謀,內容好像是讓劉將軍投靠太子,太子負責保他,順便再把你解決了。」

    皇甫桀眼神一暗。

    「我看這段時間王爺你就顧著跟我鬧脾氣,連周邊危險都看不見了。想想,劉將軍留著對你也沒什麼好處,反正你手上還有一張密旨,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取而代之。我也不想給他暗害你的機會,剛才走他帳邊正好瞧他一個人在裡面,就順便拐進去把他殺了。」

    皇甫桀無言。張平愣,他不是現在才知道。

    這人竟然以為這兩個月他在跟他鬧脾氣?就連他對他下殺手,他也能當兄弟打架看?現在更好,還順便把一軍統帥給宰了。

    雖然以他對張平的了解,知他絕對不會未作任何準備「隨便」殺人,可是……他竟然就這樣把兩朝元老的護國大將軍給殺了?還斬了人家的頭放在盒子裡帶來給他當禮物?

    「你別鬧了好不好?這個就當我們和好的標誌。你看我幫你殺劉白得冒多大風險,等會兒我還得去玩栽贓的把戲。乖,你不跟我說話我難受。」張平竟然還伸出手去摸他的腦袋。

    皇甫桀梗著脖子硬是沒動,就讓那隻手摸上了他尊貴的頭顱。其實他本來準備閃的,但聽到張平最後一句話,也不知怎麼的脖子就梗住了。

    張平摸了兩下訕訕地收回手。

    「你還是不肯跟我說話嗎?」張平臉上有了些失望,背著手在營帳里走來走去。

    皇甫桀的眼珠就跟著他轉。

    張平停住腳,皇甫桀把目光投向別處。

    「好吧,其實那事也不是不能商量……我只是覺得你真的應該去找女人。」張平嘆氣。

    皇甫桀硬忍著,他倒要瞧瞧這人到底能為他做到什麼地步。

    張平再次走到他面前,用手指戳著桌面吭吭哧哧地道:「那就這樣吧。我們和好好不好?」

    「那就這樣是怎樣?」皇子殿下擺出架子,冷聲道。

    張平臉上顏色一點點加深。

    皇甫桀咬緊牙關盯著他不放。

    「就那樣唄。」

    「哪樣?」

    張平突然往案上一趴,「來吧,你快點完事。等會兒我還要去栽贓別人。」

    皇甫桀盯著還放在案上的那顆人頭,再一次感覺到他家寶貝太監張平的強大。

    而且為什麼他會感覺到這兩個月恨他恨出一個窟窿、腦中幻想了不知多少種收拾他的方法的自己好像有點悲哀?

    如果換一個人,或者換一種性格,也許他們會因兩月前的事而隔閡日深,甚至互相誤會,進而終有一日做出難以挽回的事情。但張平不是別人,他就是他。

    「張大太監,你真有本事。連讓我想恨你都難。」

    張平撇過頭看他。

    皇甫桀看著他那雙帶了點疑惑的眼眸,心中忽然一松,笑了。他決定了,以後他要是再為了這個人把自己搞得這麼苦大仇深,他就跟張平一樣,直接閹了自己算了。

    對這愣子,根本就不必客氣!該纏的時候就纏,該操的時候就操,該上緊箍咒的時候就得給他上,折磨自己那叫傻子。

    張平看皇甫桀臉上終於有了笑容,心中也有點高興。他不知道皇甫桀想通了,也不知道他想通了什麼,如果他知道……所以說世上難買早知道。

    拍拍張平的屁股,一身血腥氣的右將軍王爺不懷好意地道:「你這兒很久沒被我操練了,小心等會兒裂開。」

    張平哼唧了一聲,「那你就悠著點。我後面還有事呢。」

    皇甫桀噗哧笑出來,「別急,在這之前還有些事要做。要玩栽贓的把戲你還得多跟我學學。」

    軍營中出現騷動。

    「不好!右將軍也出事了!」外面傳來驚呼,巡邏士兵發現了營帳外倒下的守衛。

    「閉嘴!都不准亂說!你們給我看著外面,你、還有你們跟我進去。」是劉白手下另一將領周湛江的聲音。

    營帳「唰」的被打開,周湛江帶著幾名巡邏兵衝進營帳。

    營帳中血腥瀰漫。營帳後開了一道大口,就像是誰在上面劃了一刀。

    冷風颼颼地灌進,營帳中一片凌亂。

    只見他們的右將軍不知生死地倒在地上,背上一道血淋淋的刀傷。

    周湛江腳步一虛,難道連……?

    還是他身邊一名親信機靈,衝過去扶起皇甫桀仔細察看。

    「周都尉,您快來看!右將軍還活著!」

    「什麼?」周湛江頓時就像被注入了一股活氣般,整個人跳了起來:「快!快叫軍醫!記住,不准把消息泄露出去!違令者斬!」

    這邊,太子密使發現自己的營帳中竟多出了一個木盒,不明所以下打開一看。

    太子密使一屁股坐倒在地。

    「大人,怎麼了?」這名使臣的隨從連忙上前查看,「啊!」

    「怎麼辦?你說怎麼辦?這真的是劉將軍?他的人頭怎麼會……」

    「大人莫慌,小的先出去探聽一番,這木盒您先收起,等小的回來再作處理。」

    躲在暗處的張平看那名隨從穿著普通士兵服走出那密使的營帳,又看他繞了一圈後回來,發現他身手相當輕盈,不由暗贊一聲。

    等了一盞茶工夫不見他們出來,心想還真給皇甫桀猜對了。對方根本不敢把人頭帶出帳外處理,可能想就地掩埋。

    現在他只要到某些人的營帳去轉一圈,再把他們引到這裡就行了。

    等會兒就等著看人百口莫辯吧。

    劉大將軍,抱歉了。誰叫你要動我們家王爺呢?你說你這麼一大把年紀的人了,聯合人家勢大的哥哥欺負人家不受寵的弟弟像什麼話?

    禎勝二十四年六月,護國大將軍劉白因病去世,寧王皇甫桀手持密旨暫代統帥一職。

    同年八月,傳來捷報:匈奴退出雁門關五十里,死傷萬餘,俘虜四百——這是寧王成為一軍統帥後第一個大勝仗。

    勝帝龍顏大展,追封劉白為護國公,賜劉府金銀萬兩,只公爵位不得承襲。

    太子一派因失去密使消息,幾度派人前往雁門關刺探,卻一無所獲。卻不知那密探早已被秘密送入京城,至於送到誰的手上……

    朝堂上開始為誰來擔任征蠻大將軍一職爭議不休。

    同年十一月,邊疆再次傳來捷報:大軍乘勝追擊,匈奴再退五十里,死傷近萬,主動要求冬季停戰。

    朝堂也再次譁然,更是吵得天翻地覆。

    太子一派提出讓雁門關太守李登任征蠻大將軍一職,另派驍騎都尉楊曉輔佐。

    收到禮物、感覺出寧王示好之意的惠王一派則提出仍舊由寧王任統帥一職,朝廷另派將領葉詹輔佐。

    其中也有人提起讓剛從西南回來的言淨擔任征蠻大將軍一職。言淨聞言連忙出列辭之,表示自己目前對雁門形勢不明,貿然前去恐會延誤戰機。何況目前邊關連番傳來捷報,如陣前換將必將動搖軍心。

    言淨諫之:不如就採納惠王建議,仍舊由寧王擔任一軍統帥,如他有任何不妥再換不遲。寧王畢竟在邊關已征戰三年多,此時再另外派將,恐無一人如他熟悉邊關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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