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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煉器的不是我,而是它。」大伯說著,指了指胸前的哨子:「就像溪流說的,這是煉器之火。」
「我們祖上之所以會遷到這邊就是為了這些,從火山溫度最高的地方汲取容量的超級火種,可以煉化器的火種。」
「不過我們祖上也用它煉製普通菜刀就是了。」大伯道。
宮肆:……簡直無法想像那會是什麼菜刀!兇器嗎?
「不是什麼火種都是可以煉器的,只有少數火種可以,傳說中這是祝融之火,是當年鎮壓年獸,成為本洲聖獸的祝融留下來的火。」
「而祝融也是器,擁有最高級火屬性的動物系器,傳說中他身上的火分散到各地,這些地方便有了火山,而這些從他身上掉落的火種就擁有可以熔煉一切器的力量。」
大伯說著,話音一轉:「姬洲火山多確實是事實,不過這個傳說待考。」
「不過可以煉器的火種確實只能在火山中尋找,我們的祖上就是沒了火種,這才踏遍姬洲尋找合用的火種,最後在這裡找到了。」
指了指胸前的哨子,大伯道:「這裡對於刀匠來說真是個好地方,火種溫度非常高,且水特別寒,我們打制刀具不止需要火,同時也需要水,火的溫度越高越好,水的溫度則是越低越好,承受住了冰火兩重天的淬鍊,打造出來的東西才能稱之為器。」
「這也是器這個詞的本意了。」
大伯說完,看向宮肆:「不過不知道是不是由於我們祖上世世代代打制器具的緣故,我們家祖祖輩輩盛產器。」
「秋夏這樣的使用者算是我們家歷史上唯二兩名使用者之一,其他全是器。」
「不過大部分都是水系器,級別不高就是了,偶爾有幾個高的,也高的有限,像你和冬春、阿吉這樣的級別大概是宮家器的頂點了,特別是你。」
大伯看向宮肆:「不要抗拒自己的身份,這是歷史的積澱。」
「我們家祖祖輩輩煉器,煉製其他器的過程中,何嘗不是在淬鍊自己?」
「你們兄弟的能力是宮家這些年來勤勤懇懇、專心作匠人的成果。」
「正是因為祖上的專心於專業,世世代代專於一件事,他們的成果最終體現在了你們的身上。」
「最精悍的器,可以經受最大程度考驗萃取而成的、傳說中的器。」
大伯說完,一雙烏黑的眼眸深深看向宮肆。
第一次,宮肆在大伯眼裡看到了幾乎可以稱為熱情的火焰。
***
叮囑他們喝梨湯,大伯之後便離開了。
徒留一屋子熱氣,宮肆不得不開窗通風散熱,這麼大冷天還要開窗宮肆還是第一次,夜雪飄飄灑灑下著,任由鵝毛大的雪花飄落在自己的臉上,宮肆感到只有這樣,自己的臉才能稍微降降溫。
他的臉紅撲撲的,熱乎乎的,不知道是由於大伯的火,還是由於大伯的話。
過了好久,直到溪流勸他,他這才關上窗戶重新回到床上。
咕嚕嚕將梨水一飲而盡,宮肆拍了拍自己的臉頰:「怎麼辦?大伯說得我好激動怎麼辦?」
盯著手中的杯子,宮肆趕緊自己的心臟跳得厲害。
「本來就是很激動的事情,阿肆,你是你的祖宗們勤懇的成果哦,是老天對他們專注的回報。」生怕宮肆不夠激動,溪流笑著「火上澆油」了。
好在宮肆抗住了。
「原本挺抗拒器這個身份的,不過今天終於……」他抬起頭來:「我釋懷了。」
「不把自己當做必須被使用者使用的東西,而把自己的能力當做是我家祖輩世代努力工作的成果的話。」盯著前方,宮肆目光炯炯:「我覺得我很榮幸。」
溪流笑了:「是啊,任何職業做到頂點都是值得欽佩的,尤其你家祖上世世代代都是刀匠,可以稱之為「匠」,這可是對所有職業人最高的獎勵了,這是一種榮耀。」
「而你就是他們榮耀的體現。」
「還有冬春和阿吉,秋夏應該也是。」宮肆補充道。
「嗯嗯,他們也是。」溪流便順著他的意思說。
強迫自己躺下,把自己塞到被子裡,然而激動的情緒還在繼續,宮肆控制不住又講話了:
「溪流,說來好奇怪。」
「我平時不算好奇心強的人,怎麼今天好奇心就這麼強呢?問題一個接一個,我好像問到了好多秘密,你說大伯會不會生氣啊!啊……是不是有些問題還不到問得時候?」宮肆忍不住和溪流說了一大串話。
「那是因為你有大伯了。」嘴角彎彎,溪流對他道。
內心有了可以依賴的長輩,這才重新變成了個好奇心旺盛的孩子。
「放心,大伯不會生氣,和你一樣,大伯也是個坦率的人,不該你問的問題他不會回答,不是說謊,而是直接告訴你不能答,既然他回答了,他就認為那些是你應該知道的。」
「大伯不是還誇你了嗎?」溪流道。
「哎?誇我了嗎?什麼時候?哪句話?你再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景。」
「大伯誇你敏銳,在你說破小丑是他找來的人的時候……」
「啊!我想起來了!那是誇獎嗎?啊……」
第一次有了多話嫌疑,宮肆絮絮叨叨拉著溪流聊天,兩個人聊到很晚才重新有了睡意。
「我不行了,你定個鬧鐘,我得早起……明天幫大伯做飯……」嘴裡嘟嘟囔囔的,把定鬧鐘的重任交給溪流,宮肆撐不住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