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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就連他們中看起來耐性應該最差的朱諾都一動沒有動,不過也是,真正能夠在一個領域做到極致的人,又有哪一個能缺乏耐心呢?
六點半的時候,看他們還沒出去吃飯,亞登過來敲門了,得到宮肆一聲應後推門一看,他也呆了呆。
看了一眼腳下,烏黑的,就進來了一步而已,他已經一腳踩在了那些正在固化的黑石上。
「是要孵化了吧。」亞登說著,又往裡走了幾步,抱胸站在朱諾身旁,也成了圍觀人中的一員。
和其他四個人不同,他看過那種怪物的孵化,也親眼見過那種怪物,只是見到它們的時間太短,地點太匪夷所思,根本來不及思考就一瞥而過,如今有機會仔細觀看它的孵化過程,對他來說也是一種啟示,雖然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從裡面得到什麼啟發。
「不過難怪普多瓦能靠這種生物賺錢,一顆蛋,還是這么小的一顆蛋就能搞出來這麼多黑石。」亞登說著,又看了一眼腳下,和剛剛進來的時候相比,如今他腳下的黑石更厚了。
「不過我之前在普多瓦見到孵化的那顆蛋足有半人高,這顆蛋才這麼大,這麼長時間沒有動靜,我還以為它八成是顆死蛋呢!」仔細看著那顆正在孵化中的蛋,亞登道。
宮肆就眉頭一皺,一隻手仍然捧著蛋,臭著臉轉向亞登:「你提那個交易果然是穩賺不賠,敢情你把你以為是死蛋的蛋給我們了。」
「呃……」沒留意的情況下不小心說出了自己的真實想法,亞登愣了愣,隨即瞪大眼睛,指向了宮肆的手中:「看!那道縫要裂開了!」
感謝這顆蛋,早不裂開晚不裂開,偏偏在這個時候裂開,可謂是解了他的燃眉之急,正不知道應該怎麼解釋的時候,這顆蛋恰到好處的孵化了。
宮肆立刻重新扭回頭去,果然,正如亞登所說,這顆蛋真的在開裂了,如今,那些液態的黑石已經不是汩汩往外冒了,簡直是噴灑出來!宮肆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手中的蛋,伴著沙沙的蛋殼開裂聲,他看到那顆蛋上原本就有的那道裂縫越來越大,裡面的情景逐漸顯露在他面前,他還以為像亞登之前看到的,他會看到一隻尖銳的爪子從蛋殼的縫隙之間探出來,然而沒有,蛋殼就這樣在他手掌心裡直直裂成兩半,然後無聲的墜入了床上的液態黑石上,留在宮肆手掌心的卻是一個渾身黑漆漆的小怪獸,軟軟的、黑黑的、濕漉漉的,別說伸出爪子了,它全身是蜷縮著的,兩片小肉翼和四隻爪全都縮成一團,將一顆大頭護在中間。
雖然確實很詭異,可是……這個傢伙看起來實在非常柔弱!宮肆毫不懷疑,假如自己現在掌心一握,可以一把把它捏死!
宮肆僵硬著不敢動了,就在他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他手裡的小怪獸開始動了,只見它在宮肆的掌心慢慢伸開了身子,當然,伸開身子也沒多長,它試著展開肉翼,然而覆蓋在它身上的液態黑石太黏膩了,它怎麼也展不開翅膀,不過這樣一來,它的頭倒是終於露出來了,那頭也是個奇怪的頭,硬要說的話,它有點像傳說中的龍,眼睛仍然沒睜開,倒是嘴巴張了張,這一張,裡面又吐出了一股黑色的黏液。
然後,它開始嘗試動了,匍匐著往前爬著,眼瞅著它就要從宮肆的手掌中掉出去了,宮肆反射性的想要去抓它,然而門口忽然一聲暴喝:
「不要動它!」
被這一聲吼嚇了一跳,宮肆的手當時就停在了半空中,視線當即向門口的方向看去,他這才發現阻止他的人原來是疤長老。
這位老人八成是看他們到了時間還沒過去訓練,索性自己找過來了,他過來的時間就是這麼巧,剛好是那顆蛋里的東西完整破殼而出的那一刻。
「不、不動它的話……它會不會被這些液態黑石淹死啊……」看著下面已經積厚到完全沒過那頭小怪物的黑液,宮肆心裡有點沒譜,不過他隨即想到:搞不好在被淹死之前,這隻小怪物已經摔了個半死了?它看著那麼弱,從自己手掌掉到床上……這段距離說起來不長,可是對於那頭小怪物的身板兒可有點難說。
「那些黑液是它自己身上出來的,怎麼會把它自己淹死?現在開始,你們五個人……包括我在內,都不要動,就讓它自己弄,直到它把一切搞定為止。」
這一刻,不止宮肆,所有人看向疤長老的視線都意味深長起來:疤長老是剛剛到來的,剛剛那顆蛋里分泌黑石的一幕他顯然沒有看到,然而沒有看到卻能說出這些黑液來自於這隻小怪物,再加上他剛剛說的那番話,顯然,他是知道這小怪物的,非但如此,他知道的肯定還比他們更多。
「疤長老,您認識這種野獸?」亞登立刻問道:「這東西到底是什麼?」
一動不動的凝視著那頭黑水中的小怪獸,疤長老沉默了許久許久,直到那頭小怪獸自己從黑色粘液里掙出頭來,看著那顆小小的腦袋,疤長老這才慢慢開口:「我不知道這東西外頭叫什麼,可是厄告訴過我——」
「他告訴我,這東西叫厄。」
第一百七十四章
「厄?和厄自己的名字一樣?」宮肆愣住了。
疤點了點頭:「我也不明白, 不過這個名字是厄自己取的, 不知道他為什麼給這東西取了這種名字, 反正這東西的名字就叫厄。」